等安奕寧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安靜下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還特地看了看安寧,觀察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她動一下,兀自失落的搖頭。他可能是,太盼望小寧能醒過來所以產生了幻覺。呵,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某天瘋掉呢?
安奕寧伸手輕撫着安寧的臉,擱下書,半彎着腰湊過去,額頭貼着她的。閉上眼,深深地嘆息了聲,沙啞的嗓音裡充滿了無奈:“小葡萄,不要再折磨哥哥了好不好?求求你,早點醒過來吧。”
驕傲如安奕寧,第一次開口說出求你這樣的話。
他的語氣那麼悲傷,那麼沉重,彷彿承載了他所有的感情。這是一個堅強倔強的男人第一次流露出脆弱,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然而他最期盼的人,還是毫無動靜。
這天,安沐微跟江依然一起來看望安寧。
“然然,媽咪,你們陪小寧說說話,我去弄點水果。”
“沒關係,你去休息一下,一個人照顧小寧肯定很累。然然在呢,要吃什麼她自己去弄。”
“就是啊大哥,你不用招待我跟媽咪,好像很客套似得。你鬍子都幾天沒颳了,臉色也很差,還是去休息吧。我跟媽咪保證,絕對會看好葡萄姐的。”
江依然看着自家大哥消瘦了許多的樣子,心疼的不行。
安奕寧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我先去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就叫我。”
“放心吧。”
昨晚安寧有些發燒,她因爲沉睡不醒的緣故,照顧起來特別麻煩。安奕寧折騰了一夜,幾乎都沒怎麼閤眼。現在確實有些累了,不過他還是不放心,所以沒有睡過去,臥室門也沒有關。
確保外面有什麼聲音他都能聽到,能第一時間趕過去。
江依然擔憂的皺眉看着安寧,握着安沐微的手:“媽咪,葡萄姐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呢?她每天這樣睡着,哥哥放下一切陪着她照顧她,最近瘦了那麼多,看的我都心疼死了。
”
“我也心疼啊,可是沒辦法,小葡萄這個調皮鬼,一直都不打算醒過來。反正你哥喜歡她啊,那就讓你哥照顧唄。”
安沐微前面還在心疼安奕寧,後面就完全一副不負責任甩手的樣子,聽的江依然目瞪口呆。不過兩人不愧是母女,只是一眼江依然就看的出來安沐微在做什麼打算。
反正,試試唄。
萬一她倆配合一下,真的吧安寧刺激的醒過來呢。
她那麼喜歡哥,就不信她們母女不停說着安奕寧有多慘多累付出多少多麼辛苦的時候她還不肯醒過來。
“哎,所以心疼也沒辦法。我看哥這兩天臉色更難看了,估計是生病了。自己是個病人還要照顧葡萄姐,真擔心那天就扛不住累到了。媽咪,你說,哥一直這麼辛苦下去,會不會累壞了?我聽到他咳嗽了,壓抑的厲害,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我也擔心啊,可是你哥根本不聽勸。他認準了小寧,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對小寧好。他還說,小寧一天不醒,他就一天不離開,守着她照顧她,哪怕是病了也無所謂。”
“哥怎麼可以這樣!他瘦了那麼多,精神狀態又不好,我都要擔心死了。就算他爲了照顧葡萄姐,也不能把自己弄的那麼累吧。他也是肉體凡胎,萬一哪天……”
江依然氣憤的說,到最後像是擔心聲音太大被安奕寧聽到似得,忙噤聲。
母女倆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安寧。
哎呀,怎麼還是沒反應啊,難道不管用嗎?
媽咪,怎麼辦啊,咱們要不要換個辦法?
母女倆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對方想要表達的話。
安沐微嘆了口氣,她已經盡力了啊,如果安寧還是不醒過來,她也沒辦法。江依然也跟着嘆了口氣,她鬱悶的看着安寧,抓着她的手捏了捏。
“葡萄姐,你到底在逃避什麼啊!雖然是因爲你的緣故讓媽咪陷入危險中,可你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們都知道,你
是被你的生母矇騙了。其實換做是我,我也會跟你一樣的。畢竟誰也沒想到親生母親會那麼狠,沒辦法,誰讓媽咪平時對我們都太寵愛了呢。”
江依然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說:“所以啊,不知者無罪,你也沒必要自責。不過我也知道,發生這種事心裡不舒服愧疚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自私的躲起來,讓我哥還有媽咪爹地他們跟着擔心啊。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媽咪跟爹地都要忙着公司的事情,哥哥也不顧身體的照顧你。難道你希望看到他們都累垮嗎?”
“然然。”
安沐微皺眉看着江依然,眼神裡帶着不贊同。
她雖然是想要刺激一下安寧的,但是也不想太過嚴厲。江依然的話,有些咄咄逼人了。
江依然不管安沐微,抓着安寧的手,繼續說:“你這樣真的很自私,只顧着自己好受,卻不管我們這些在乎你的人每天過的有多辛苦,多煎熬。你如果真的喜歡哥就行行好,醒過來吧。再這樣下去,我哥真的會垮掉的!葡萄姐,你不能這麼自私不負責任。我們身爲受害者都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憑什麼自怨自艾?”
“然然!”
安奕寧聽到江依然稍微提高音調的聲音,立刻從房間裡出來,第一次用嚴厲的語氣跟江依然說話。
冰冷的,帶着警告,讓人不寒而慄。
江依然當然不會怕,畢竟小時候她連江景琛的威懾都不在乎。所以女漢子江依然只是翻了個白眼,繼續盯着安寧,嘴上不饒人:“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哥就對我兇了,我可是他的親妹妹。你看,我們倆在我哥的心目中地位差距有多大。他那麼在乎你,甚至超過我這個親妹妹,你卻忍心讓他每天煎熬,折磨他,讓他擔心你。呵,你這麼自私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哥!”
“江依然!”
安奕寧沉聲說,他走過去,抓過江依然的手腕把她拉開。冷冽的氣勢讓人退避三舍,因爲壓抑着怒火,手上自然沒有控制好力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