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我不能活着見到你了。”
霍擎琛低沉的聲音突然在病房中響起,帶着點兒說不清的情緒。
當時發現無法剎車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復仇,而是再也見不到喬茗……
卻沒有想到,還有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
喬茗聞言頓時一愣,擡頭對上霍擎琛的視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的最後,她只從嘴裡憋出一句,“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如今霍擎琛還活着,已經是最大的好事情了。
畢竟從對方方纔的一句話裡,喬茗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其中的驚險。
“你醒了就好,我去給你拿早餐。”喬茗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口走去,還不忘囑咐道,“擎琛,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千萬別亂動。”
話音落下時,她的人已經急匆匆的離開,想必是不想讓霍擎琛久等。
看着喬茗消失的背影,霍擎琛眼中閃過溫柔的神色,心中暗暗的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喬茗和孩子,然後三個人開開心心的過完餘生。
至於自己的命……
想到被動了剎車的車子,霍擎琛的神情冷了下來。
他不傻,自然明白這絕對不是巧合,反而更像是蓄謀已久。
想到這裡,霍擎琛扭頭,看向牀頭櫃,想要拿出手機給冷川打電話讓對方去查,卻發現……
上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看見自己的 手機。
難道喬茗幫自己收好了?
霍擎琛心中閃過疑問,打算等喬茗回來以後問問。
喬茗端着早餐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沉思的樣子,於是出聲問道,“想什麼呢?”
一邊問,她一邊將手中的飯菜放在牀頭櫃上,解釋道,“你剛剛做了手術,現在只能喝點兒白粥,其他的還是儘量不要吃,所以我只拿了這個。”
對於這個建議,霍擎琛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意的地方。
他看了準備喂自己的喬茗一眼,出聲問道,“我的手機你給我放在那裡了?還是 說昨天出車禍的時候已經壞掉了?”
霍擎琛自己更傾向於第二種結果。
畢竟如果手機還在的話,喬茗應該和往常一樣,會幫自己放在牀頭櫃上纔是。
手機?
聽到這兩個字,正準備給霍擎琛餵飯的喬茗頓時愣了一下,隨後神情漸漸的低落下來。
雖然對方昨夜的車禍已經證明了沈寧霜在說謊,但是霍擎琛爲什麼會從棲山路回來,卻成了 一個迷。
一時之間,喬茗有些齷齪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的態度沉默得太快,讓霍擎琛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真的不知道你的手機在哪裡?”
良久之後,喬茗纔出聲問道,語氣有些難過。
手機不是你收的嗎?
霍擎琛眼中寫滿了疑問,可是對上喬茗並不是開玩笑的神情,他的表情也漸漸凝重下來。因爲他十分清楚,喬茗應該不會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手機真的不再這裡。
可不再這裡,又在哪裡呢?
“我昨晚開車回來,沒有注意過。”
畢竟在路上,又沒有人打電話過來,霍擎琛還真沒注意過自己把手機扔在哪裡去了。
如今聽喬茗一說,倒是顯得有些茫然。
看他這幅表情,喬茗終於相信了霍擎琛是真的不知道,於是默不作聲的掏出手機,撥到短信界面,讓他自己看。
這一波操作,讓霍擎琛懵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了,等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後,他的眼中開始聚集了怒氣在翻涌。
“沈寧霜!她竟然敢——”
說道這裡,霍擎琛突然臉色一變,捂住自己的傷口。
喬茗手忙腳亂的放下手中的粥,去看霍擎琛捂住的地方,“剛剛還在說小心一點兒,怎麼又扯到傷口了?還好這次沒有裂開。”
不過霍擎琛這個表情,倒是讓喬茗真正的放下心來,畢竟看對方的模樣,不像是沈寧霜說的那樣。
“手機在她哪裡,那應該是我當時忘記拿了也說不定。”回過神來,看着喬茗,霍擎琛十分淡定的解釋道,並順嘴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也一併說了 。
對於沈寧霜這樣做,他也是十分的生氣 ,可是現在,還是先哄好心上人要緊。
喬茗點了點頭,說道,“你剛剛找手機是要打電話吧?用我的行嗎?”
畢竟現在,如果她去沈寧霜哪裡拿手機,也不現實。
霍擎琛想了想,還是放下手機,對喬茗說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先吃飯吧,我帶會讓再打。”
他打電話,不過是想讓冷川調查一下是誰動了自己的車子,可是喬茗在這裡,如果自己說出來,對方肯定要擔憂。
爲了不讓喬茗擔憂,霍擎琛選擇待會兒再打這一通電話,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喬茗自然沒有意見,她點點頭,拿起勺子喂霍擎琛吃飯。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沉寂下來,但是卻並不顯得尷尬。
等收拾完畢,喬茗才起身,對霍擎琛說道,“既然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回家去拿點兒衣服過來,如果有事情,你叫護士,或者找淺笑都行。”
說道這裡,迎着霍擎琛的視線,喬茗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手機上有淺笑的電話,鎖屏密碼——是你的生日。”
說道最後一個信息,喬茗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朵。
畢竟用對方的生日做密碼什麼的,當着當事人說出來,總是會讓人有一種羞恥的感覺。
霍擎琛靜靜的聽着,方纔因爲沈寧霜的事情而升起來的怒火頓時被喬茗的絮絮叨叨給安撫了。
雖然喬茗說的只是一些瑣事,但是這話語中的真誠,卻是誰也無法掩蓋的。
因爲只有真正關心你的人,纔會事無鉅細的絮叨,哪怕可能會引起厭煩的心理。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等喬茗說完,霍擎琛才笑着囑咐道。
這笑容看起來十分俊朗,讓喬茗眼睛頓時被晃了一下,她不動聲色的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臟,腳步有些匆匆的離開,像極了落荒而逃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