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曉一張臉紅紅白白，所有表情都落在莫寒眼中。
莫寒神色默然，好像根本沒有在聽，一雙手卻在桌子下攥緊。
這還是林曉曉，第一次對他展露心跡。
像表白一樣讓人心動。
可是，在這種時候……
原來幫助展楊，竟然是因爲想維繫兩人的感情。
她還說，其實她一直當他是戀人。
她甚至願意讓小城承認他這個父親。
她忸怩着說着這些話，一直低着頭不敢擡頭對視，像含羞帶怯的小女孩面對心愛的男人。
臉上透出粉紅色色澤，櫻脣吐出讓人意亂神迷的語句。
嬌小的身軀輕微發抖，是因爲說出那些羞怯的話，覺得難堪？
真可愛，想抱在懷裡狠狠疼愛。
如此，讓人無法抗拒的，巨大的蠱惑。
可是，竟然是在這種時候……
“說了那麼多，說完了嗎？如果說完就出去吧。我說過，這是總裁私人辦公室，不是你這種下等人員能來的地方。”
沉穩冷靜的吐出傷人的話，垂着眼簾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林曉曉瞬間紅了眼圈，卻咬着脣把淚珠憋回去。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面對如此冷漠的莫寒，還是覺得心中抽搐般的疼。
她想罵人。
明明她那麼努力的對着鏡子練習，明明她鼓足百倍的勇氣才站在這裡。
那個混蛋，竟然連一眼都不屑看她。
果然什麼想念，什麼愛戀，什麼爲了你怎樣都可以。
根本都是虛假的花花公子追求女人慣用手段，只要幾句花言巧語，就讓愚蠢的女人乖乖的跳進溫柔陷阱。
然後獵人走了，尋找下一個目標，女人在陷進裡又蹦又跳，卻不是試圖逃跑，而是想跳的高一點再看看獵人的背影。
愛上一個人，真是悲哀。
被耍了，也是對愚蠢的懲罰。
轉身，立刻離開，這是此刻唯一能做的，守護僅剩的尊嚴。
“等一下。”
莫寒冷漠開口叫住她。
站住，攥緊雙拳，心中發誓，他在敢說出任何一句譏諷的話，她就衝過去狠狠打在那張欠揍的臉上。
“明天給你答案。”
什麼？林曉曉猛地轉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中跳躍着驚喜。
她想看着他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但是莫寒依舊是那副冷漠無情的神情，依舊不看她。
“出去吧。”
又被驅趕，有點不爽，想再說些什麼，卻覺得莫寒似乎沒有再交談的想法，林曉曉想了想終於離開。
坐電梯的時候心情各種忐忑，不斷猜測莫寒的真實想法。
此時，莫寒擡起頭，看向已經合上的房門，臉上浮起復雜煩躁的神色。
站起身，滿房間轉了一圈，似乎有什麼難以決定的事情。
半響，莫寒頓住身形，突然拿起電話，撥通國際長途。
過了許久，電話裡傳來低沉流利的英文。
“uncle，和庫倫一家的會面，能不能延遲。”
“小寒？怎麼這時候打電話，我還在睡啊。”
莫寒沒理他抱怨，再次重複了一遍問題。
“延遲……可是之前你不是說想盡早安排見面嗎？你沒時間？”
“不，我只是想，不用聯姻的方式，試試用自己的力量挽救公司。”
“什麼？小寒，你在做白日夢嗎？我以牛津劍橋雙重經濟學博士學位，還有哈佛大學現任經濟學教授的身份告訴你，這根本不可能！”
莫寒揉着額角，深深呼出一口氣。
“我想試試。”
“呵，小寒，不是舅舅打擊你，目前公司的狀況，我們在郵件裡已經分析過了。雖然現在RS表面還呈現出如日中天的假象，但是這一次收購失敗……哼，嗎的，說到這就氣，明明我的收購計劃萬無一失，爲什麼到了最後關頭會出現問題！我實在是想不通！”
“uncle。”
“好好，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們接着說公司。按照財務報表分析，這一次收購失敗，RS可謂損失慘重。鉅額資金流失，導致內部資金鍊出現問題，雖然現在看影響不大，但是從明年年初開始，大批藝人會需要更多資金支持，資金鍊一定會徹底斷缺。那時候拿出一千萬現金都能讓你吐血！RS一定會直線走下坡路！如果此時再有其他公司跟RS作對，就直接等着破產吧！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那之前找到新的血液注入進去。血液是什麼，資金，大量的資金！你不是也明白這些，所以才願意和庫倫小姐見面嗎？庫倫傳媒公司是美國數一數二的經濟巨頭，而且我聽說那妞對你感覺不錯。現在只要聯姻成功，RS就會得到庫倫的幫助，他甚至承諾，會幫助RS直接開拓國外市場，再創新的輝煌。讓RS佔領好萊塢，站在最頂峰，不是你一直的夢想嗎？”
莫寒深深吸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就是說，聯姻不可逆轉了。”
“對，沒有庫倫公司的支持，RS面臨的也許就是倒閉！”
“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莫寒面色陰鬱，非常難看。
突然莫寒腳上猛地用力，巨大的辦公桌砸到在地上，東西散亂一地。
心中的煩躁像渾身爬滿螞蟻的感覺，讓人憤懣的想砸毀一切，甚至殺人。
林曉曉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心情已經從陰暗變得陽光，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挑。
莫寒的話，讓她又有了期待。
剛纔她想了一路，最後豁然開朗，她認爲，莫寒是在故意耍酷，因爲覺得直接接受她道歉很沒面子，所以才委婉的說什麼要想一天。
也許明天一見面，莫寒就會告訴她，已經原諒她，然後繼續甜蜜的在一起。
越想越覺得灰常開心，甚至已經在腦海裡想象明天兩人和好之後，要不要一起吃飯，約個會什麼的。
走到辦公室門口，林曉曉臉上已經像發燒一樣通紅，害她丟人的拍打臉頰，告訴自己不要發花癡。
葉凡見到她的時候，高興的差點掉淚。
“好了？”
“好了。”
林曉曉非常感動，心想經理果然關心她的身體，對她比對親姐妹都好，剛想再說點親近的話，就見葉凡風風火火的從辦公桌裡搬出厚厚一沓子文件，擺到她面前。
“快，別的啥都不說，先幫我處理完這些，我要忙別的。哎，我這幾天忙的我一把把掉頭髮。”
林曉曉怒視着她，詛咒道，“掉沒了才符合你的真身，你的真身就是滅絕師太。”
葉凡隨手扯出長長衛生紙套她脖子上，“快乾活，要不然本師太的拂塵可不
饒你！”
“快拿開，白花花的好惡心。”
林曉曉開始工作，幾天沒上班放鬆下來的精神，再次緊繃。
她現在做的是把一些已經定下來的廣告合作商資料整理在電腦上。
可是做了一個小時，林曉曉終於停下打字，用心的研究起來。
半小時之後，她疑惑的擡起頭，走到葉凡身邊。
“經理，最近找公司合作的廣告商怎麼這麼少？我原本以爲這些都是今天的，可是，這些竟然是整個一週的，放在以前，一天就要這些家。”
“哦，不是廣告商變少，只是被人分出去了而已。你也知道，自從天羽崛起後，RS終於不再是唯一的選擇，很多廣告商也開始把目標投向天羽。不僅如此，RS和天羽對立，也讓其他一些中小影視公司得到喘息發展的機會。最近就有三四家以前不起眼的小影視公司上市了，而且都還發展的不錯。像他們這種，雖然不能分去全部的廣告商，但有一些嫌大公司藝人費用高的，也會去選擇這種小公司。這樣以來，一塊肉本來是你一人的，現在你分一點，我分一點，自然落在你手中的就少了。”
葉凡解釋的明白，可是林曉曉還是疑心重重。
“可就算有別的公司崛起，以RS現在的地位，廣告商減少大約五分之二，也太不正常了，肯定還有別的原因，沒有調查過嗎？”
“哈，哪有什麼別的原因”，葉凡打着哈哈，試圖矇混過關。
誰料林曉曉性子倔，認準的事情就一定要弄清楚。
“不對，肯定有，如果真正的原因被疏漏，很可能會造成公司的損失。不行，我要找馮經理，他是管這些的，我讓他趕緊去調查一下。”
葉凡看她一副鑽進牛角尖的樣子，搖頭嘆息，伸手攔住她。
“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傻。曉曉，我早就發現你思維敏銳，能從很小的事情中觀察出異常。但是曉曉，很多東西觀察出來不一定非要說出來。”
林曉曉皺眉，“經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哎，我這麼跟你說吧，發現異常的不僅是你，我相信每個部門的頭都有發現異常，因爲各個部門都是聯通的，我這有異常，別的部門肯定也有異常。但是爲什麼沒有一個人說出去呢？”
林曉曉傻乎乎晃腦袋。
葉凡打個響指，接着解釋道，“舉個簡單例子，一個公司分成三種人：最上層，中層，下層，他們對公司的整體掌握度分爲：最清楚，比較清楚，不太清楚。這時，對公司狀況比較清楚的中層人，發現公司出現異常。你想想，那對公司最清楚的上層人，是不是肯定也發現了？”
林曉曉點點頭。
“既然發現了，那麼上層人此時一定已經在解決問題了，所以我中層人要做的，就是想辦法不被下層人知道，就算被猜疑了，也要想辦法掩蓋不讓他們發現，直到最上層的人將一切問題解決好。我們就是公司的中層，我們要做的就是幫助上層掩蓋真相，這樣纔不會讓公司出現動盪。”
葉凡的例子建黨命令，林曉曉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
“葉總，你說的我都理解了。而且，我也聽明白，公司是真的出現問題了。葉總可以告訴我，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還有，是怎麼，怎麼出現的。”
這句話，林曉曉說的超級沒有底氣，因爲她害怕，這件事和她幫助天羽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