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賓客聲音嘈雜,傳進靳母而來,更讓她滿意了。
“我就說這小子會來,前幾天還不答應,保準是害羞呢。”靳母如願見到兒子來赴約,笑的合不攏嘴,握着範安然的手就沒鬆開過,心裡一萬個滿意。
範母板着的面孔也有了笑,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來。
靳冷睿遠遠的就看見靳母幾人在二樓的護欄裡說笑,正要上樓,手機忽然響了。
他將手機放到耳邊,幾秒後瞳孔驟然收緊,放下手機轉身就走,走的又急又快。
“怎麼走了,靳總去幹什麼了?”
“馬上就開始了,靳少現在走,還會回來嗎?他該不會要……”
“可能是準備的驚喜沒有拿上來。”
“剛纔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下面發生躁動,靳冷睿轉身的瞬間二樓的幾人看在眼裡。
範安然臉色發白,脣微微發抖,下意識握緊了扶攔,眼裡的光隨着靳冷睿的離開暗了下去,升騰起水霧。
範母先是奇怪,隨即不悅地皺眉,又顧忌女兒的感受不好逼問,寬慰似得打趣一聲:“冷睿這是忘拿東西了嗎?”
“應該是,他等會兒就回來了,我去打電話問問。”靳母面上掛不住,回房間打電話。
“總裁,出什麼事了?”安金超愣了愣,跟在靳冷睿身邊問道。
“雪菲出車禍了,你留下來別讓我媽咪去找我。”電光火石間果斷的做了決定,靳冷睿啓動車子,飄逸轉彎後華麗的揚長而去。
黎雪菲開車時轉彎時看到他發來的短信,注意力全被他那句要訂婚了吸引,一時沒注意到側方開來的大貨車,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好在大貨車沒有翻車,把她撞出了防護欄。
夜晚車流較大,靳冷睿連闖下幾個紅燈,心急如焚,那種可怕、強烈的恐懼感包圍了他。
她千萬不要有事,絕對不可以有事。
交警在前方不遠包抄過來,他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熟練的操作方向怕和剎車油門,超跑以一種難以現象的角度從警車中間鑽過去,加速行駛。
靳冷睿趕到醫院,停了車飛快奔進去。
手術室門外,小小明可憐兮兮又孤單的蹲在牆角守着,聽見腳步聲擡起頭,紅的像小兔子的眼睛頓時盛滿淚水,像只花蝴蝶朝他撲過來:“舅爺爺,嗚嗚嗚媽咪……媽咪流了好多血,我、我好害怕,怎麼辦。”
他邊哭邊自責,他好沒用,要是哥哥在,一定不會哭的,一定可以鎮定的等到媽咪醒過來。
“媽咪進去之前醫生怎麼說的?”靳冷睿最是討厭小孩子哭鬧,這會兒小小明哭着要抱抱,他卻只有心疼和自責。正要把他抱起來,纔看見他額頭紅了一片,有點腫了。
“醫生說叫大人來,沒有說別的。”他一雙大眼睛溼漉漉的,無助地抱着他。
“額頭怎麼弄的。撞到頭了?”
小小明搖搖頭:“不疼,在這兒等媽咪出來。”
小寶嬌氣得很,平日裡定要捂着腦袋求安慰,這會兒倔強地守在這裡。
靳冷睿也不敢走開,擔心錯過醫生出來,半蹲着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牽着他的手認真的看着他:“媽咪出車禍的時候在幹什麼,你知道嗎?”
“媽咪的手機好像響了,但是媽咪沒有接起來,後來又響了一下,媽咪看消息的時候走神了,然後我、我就不知道了。”
是他發來的消息。
靳冷睿一言不發,抱着他靠在冰冷的牆上,身體僵硬,面無表情,像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墨色的眸子被濃密的睫毛遮住,看不清神色,薄脣抿成一條線。
交警追到裡面來,按流程要拘留靳冷睿,後者緩慢擡起眼瞼,墨色的眸子裡添了哀傷,卻不影響他周身的氣派。
他低沉的聲音哀傷而冷硬:“有事?”
誰闖了那麼多紅燈還跟個沒事人一樣,這一問把交警問懵了,竟遲疑片刻才說出他闖紅燈的事。
靳冷睿從錢包裡抽出支票,主動拿過罰單簽了字:“剩下的拿去喝茶。”他忽然好脾氣地配合。
反而壯了交警的膽子:“先生,您闖紅燈不顧他人和自己的安全,扣分後要聽……”
“滾!”他低喝一聲,如陷在沉痛中的獅子被獵物騷擾,發出警告的吼聲。
交警氣勢被踩,餘光瞥見支票擡頭是靳氏集團,立馬灰溜溜的走了。
他守在醫院焦急等待,殊不知酒店那邊已經控制不住局面了。
靳氏集團第一把手在訂婚儀式上忽然消失,範安然成了整個塢城的笑話,靳、範兩家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主角走了,還怎麼訂婚。這場宴會被迫改爲靳母的生辰宴會,衆人心照不宣,做完這場戲
宴會潦草結束,範家的人始終沒有出過二樓的房間。
範安然手裡攥着被淚水浸溼的面紙,眼睛紅的像只小兔子,白淨的少女感的臉上掛着淚痕:“伯母,靳哥哥一定是臨時有事不得不走的,我等他回來。”
她單純善良的過分,悄悄拉着範母的胳膊不讓她朝靳家發火。
範父罕見地冷喝她一聲:“什麼事能比和你訂婚重要,公事?誰敢在這時候給他打電話,他一個大總裁還非得親力親爲嗎?要是私事……哼,是那個叫黎雪菲的女人嗎?”
靳母眼底神色變了幾變,自家兒子最近是對黎雪菲的事頗爲上心,但他不會拎不清輕重。思及此,勉強露出笑容:“怎麼會,黎小姐和一澤都有婚約了,冷睿不會拎不清,我給他打電話問問,你們別急。”
靳父沉着臉,暴怒之下搶先給靳冷睿撥去電話。電話接通後暴喝道:“臭小子,你死哪兒去了,你把安然一個人丟在酒店,這是男人能做出的事?立馬給我滾回來!”
他鮮少這般動氣,靳冷睿焦頭爛額,這纔想起酒店那邊的事還沒處理。放下小小明走開兩步,聲音低沉:“爹地,對不起,我今晚有事走不開。和安然的婚事恕我不能從命,我明天去和安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