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歸霸連夜造訪三皇府,他的到來,讓南宮歸玉有些吃驚,看看天色,愈發奇怪,五弟怎麼會深夜造訪。
把人引入書房,他坐下後,才問起了南宮歸霸的來意。
“三哥,今日弟弟聽聞了一件事。”南宮歸霸欲言又止,“你可曾聽說過,二嫂前些天遇刺一事?”
南宮歸玉微微頷首,神色冷冽,“知道,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能沒聽說嗎?”
呵,那女人,稍微遇到點事,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那你可知,今日大牢裡有人闖入,想要謀害那名殺手?”他的神情很是嚴肅,一雙黑眸緊緊盯着兄長,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這件事若是三嫂所爲,那三哥是否知曉?其中,又是否有他的手筆?
南宮歸霸不想這麼猜想自己的兄長,但三哥和二哥多年來的爭鬥,他看在眼裡,這種事不是沒有可能的。
南宮歸玉微微蹙眉:“未曾聽說,怎麼,此事與本皇子有關?”
能令他這般糾結,想來怕是牽扯上了自己。
“不錯,那名侍衛當場被捕,據他交代,乃是奉了三嫂之命行事。”南宮歸霸沉聲道。
一抹暗色掠過冷眸:“哦?是本皇子的哪位妾侍?”
“是三哥你的側妃,李珊珊。”話既然已經說開,他也沒有了顧忌。
“是她?”南宮歸玉倒是頗有些意外,對此事不置可否,反問道:“你想如何處置她?”
“……”南宮歸霸只能報以苦笑,他若是知道如何解決此事,又何需深夜前來?“三哥當真不知她的所作所爲嗎?”
“本皇子應該知道嗎?”他爲何要去關注一個女子的行爲舉動?倨傲的神情,帶着不可一世的張狂。
在他眼裡,後院裡的這幫女人,不過是鞏固他地位的貨物,不值得他分半點心思去關注。
“我原本想勸二嫂和二哥息事寧人,這種事若是鬧開,對皇室不利。”他苦澀的笑笑,“但二嫂卻不肯妥協,非得要秉公辦理。”
“哼,秉公辦理?她以爲她是誰?一介女流,竟有膽子說出這等話。”南宮歸玉譏笑一聲。
“總之三哥,你還是想想法子如何了結此事吧,觀二哥和二嫂今日言行,怕是要魚死網破了。”他夾在兩位兄長之間,也是左右爲難,於公,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於私,爲了皇室的名譽,他不能讓事情被揭發。
“本皇子心裡有數。”南宮歸玉敷衍道,送他離去後,未曾返回書房,反倒擡腳步入後院,來到李珊珊的房間。
房門被他一腳踹開,正寬衣解帶想要上榻的女子,驚喜的看着他,以爲他今夜要留宿自己這方,甜美的笑顏還未展開,迎面便是一巴掌,將她扇飛到牀上。
面頰火辣辣的疼,猶如火燒,李珊珊被扇得腦袋有些眩暈,回神後,她捂住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俊俏的男子。
“爺……爲什麼……妾身做錯了什麼?”她哭訴道,滿腹委屈。
她愛着他啊,這個尊貴,俊朗的男子,是她一直愛慕的人,可如今,這不分緣由的一巴掌,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猛地刺入她的心窩,叫她疼得鮮血淋漓。
“jian人,你做的好事。”冷峭的五官森冷至極,仿若修羅厲鬼。
那抹煞氣,更是讓李珊珊一陣心驚,她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
“買兇殺人,恩?竟還被人查到?jian人,你想害死本皇子嗎?”南宮歸玉對她楚楚動人的模樣毫無任何動容,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爺!妾身沒有!爺!”李珊珊從驚愕中甦醒過來,見他要走,顧不得臉部的疼痛,猛地撲上去,想要抱住他。
爲什麼爺會知道這件事?她做得那麼隱蔽,爲什麼爺會知道?
南宮歸玉揮動衣袖,真氣爆體而出,一股強悍的氣浪,將李珊珊擊飛,整個人狼狽的撞上木板牀的支架,險些將支架撞斷。
她掉落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疼,但她卻艱難的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那抹無情離去的身影。
“爺……爺……”
爲什麼,爲什麼啊!
上官若愚,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一抹恨意如毒蛇,吞噬了她的理智,如果不是她,爺不會責怪她,從那次醉仙居偶遇後,再未踏入她的房門,如果不是她,爺不會對自己下如此狠手!
好恨!
“jian人!我不會放過你的,絕不!”陰鷙的話語從脣齒間流淌出來,但下一刻,一抹黑影竟突然從窗戶外躍入,李珊珊來不及呼救,脖頸一陣冰涼,無數鮮血猶如泉涌,從那道被割開的傷口中噴濺出來。
她愕然瞪大雙眼,死不瞑目般瞪着眼前的男人,嘴脣顫抖着,神色駭然,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但最終,她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帶着不解,帶着怨恨,失去了生息。
“姑娘!姑娘!!”大清早,房門就被夜月砰砰拍響,忙了一整夜,到後半夜才睡着的上官若愚被這巨大的吵鬧聲驚醒,揉着快要炸裂的太陽穴,掀開被子下牀,赤着雙腳,朝房門走去。
“你特麼叫魂哪?”她咬牙切齒的低咒道,身側氣息陰冷,渾身散發着一股低沉氣壓。
夜月顧不上害怕,有些氣喘。
“擦,啥事,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說。”這麼早,他這副樣子是在搞什麼?上官若愚沒好氣的說道。
“姑娘,大事不好了!三皇子的側妃,今日被發現死於房中。”夜月深吸口氣,稍微平復下有些氣喘的呼吸,這才沉聲稟報。
上官若愚渙散的眸子猛地恢復清明,神色大變:“你說什麼?”
死了?怎麼可能!
“是真的,九門的人已經過去,這會兒正在三皇府。”夜月怎敢糊弄她?若這消息是假的,他根本不敢前來打攪上官若愚的美夢。
眉頭頓時猛皺,“我先去換衣服,馬上去一趟現場。”
沒有親眼看見屍體,她不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那女人會死!
這事太奇怪了,昨夜陳良生才招供,她就莫名其妙死了?
上官若愚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套上一件白色長裙,蓬鬆的髮髻,被她摘掉,利落的紮成馬尾,然後,便馬不停蹄的往門外衝,想要去三皇子府看看情況。
“一起去。”南宮無憂早早就等候在前廳,見她急衝衝趕來,出門相迎,消息他已經知道,自然要陪着她一起。
上官若愚點點頭,拽着他出了門。
三皇子府外,九門士兵將府門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聽到風聲過來看熱鬧的百姓,被堵在外邊,不得靠近。
這會兒正是早朝的時辰,掌管九門的五皇子,以及三皇子都未在現場,由李奎帶隊。
府內,幾名妾侍聚集在前廳中,風情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那慌張下難以掩飾的高興。
三皇府的女眷不少,除卻一位側妃,還有不少暖牀丫頭,以及小妾,原本這府裡爲爭寵的鬥爭,就格外激烈,這會兒突然死掉一個最有力的競爭者,這些女人怎能不暗暗開心?
但想到側妃的死狀,她們又忍不住感到害怕。
李奎將府裡的下人全部聚集在院子裡,至於那間染血的房間,則被侍衛們封鎖,他記得上次在私塾外發現屍體時,二皇妃曾這樣做過,如今,也效仿她的行爲,保證案發現場無人破壞,只等仵作前來驗屍。
因爲這件事涉及到皇室,而上官若愚又與這李珊珊有未解的恩怨,他沒敢前去請她前來,而是請來大理寺的仵作,負責對屍體進行檢查。
上官若愚趕到時,三皇府已被封鎖,南宮無憂護着她,從人羣中擠過。
也不知哪位擺明眼尖發現了二人,高呼道:“二皇子來了!”
頓時,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後撤,像是在躲避瘟疫般,在他們來身側,出現了一個真空的地帶。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她還以爲這些百姓對他有所改觀,現在看來,前路漫長啊。
南宮無憂目不斜視,仿若未曾注意到百姓們避如蛇蠍的舉動,神色淡漠,不起波瀾。
侍衛們見他們倆前來,立即進府去通報李奎。
李奎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這個時候,二皇妃和二皇子來添什麼亂?側妃之死,發生得太過巧合,而與她有恩怨的二皇妃,顯然是最可疑的人。
他哭喪着一張臉從府內出來,向二人行禮後,問道:“不知二皇子與二皇妃前來有何事?”
“李珊珊死了?”上官若愚沉聲問道,臉色很是嚴肅,李奎擔心的,何嘗不是她的擔憂?但除此之外,她更在意的是,究竟是誰害了她,爲什麼偏偏選在這種時候?
“是。”李奎重重點頭。
“我要進去看看屍體。”她想要親自替李珊珊驗屍。
“二皇妃,這於理不合。”李奎擋在她身前,不願放她進去,這起案子,她必須要避嫌。
上官若愚略微冷靜下來,也知道她插手這起命案不太靠譜,於是乎退而求其次:“我只是進去看看死者是否真的是她。”
沒有親眼見到屍體,她仍舊不太相信,李珊珊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葬送性命。
李奎有些猶豫,但想想,若是不放她進去,他就得得罪這位,一咬牙,“好,二皇妃請。”
只要他寸步不離監視她,她若想做點什麼手腳,很難。
三人進入府宅,前廳裡聚集的女眷們,詫異的看着突然到訪的夫妻,腦子有些懵,這三皇府的命案,二皇子和二皇妃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