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姬家四合院門口停下,姬華輝從車上走下,然後向四合院內走去。
姬正坤的房間中,他正拿着一個相框仔細的擦拭着。相框中有一張很老舊的灰白照片。
照片中,一個男子正抱着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看起來就兩歲左右的樣子。而那男子,眉宇間與現在的姬正坤是一樣的。
看到姬華輝推門進來後,姬正坤放下了相框。
“父親。”姬華輝叫了一聲。
“回來了?”
“嗯。”
“見過希璃了?”
“見過了,我還把我們大致的關係給她說了一下。”
姬正坤嘆了一口氣,說到:“希璃知道了,想必滄凌應該也知道了,不知道他是否願意原諒我這個哥哥。”
姬華輝不太瞭解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就沒有插話,只是說到:“我去時龍牙部隊也在傳着那些流言,我警告了他們,並且告訴他們姬家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姬正坤點了點頭。“是該給個交待了。既然消息是從年輕一輩傳出來的,那就讓它終結在年輕一輩手中吧。”
姬華輝聽後問道:“您是說把京城的年輕一代集中在一起,然後把小叔和希璃的身份公佈?”
姬正坤點點頭,然後說到:“我聽說京城有個紅頂會所,是柳家那丫頭辦的?”
姬華輝明白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紅頂會所的會員大部分都是京城年輕一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它們足以代表京城的年輕一代。消息從那裡終結,是最好的方式。
……
隱世家族柳家客廳內。
柳家家主柳濤聲拍着桌子質問着前面站在面前的三個人。
大兒子柳春生。
大女兒柳夏長。
小女兒柳秋吟。
“我書房裡暗格裡的那瓶沉香甘露到底是你們誰拿的?”
“不是我,我這兩天去找景淵哥了,我根本就不在家。”柳秋吟首先站了出來說的到。
柳濤聲知道柳秋吟說的是實話,也就沒再看她,反而看下來柳春生和柳夏長。
“是你們倆誰拿的?”
兩人還沒回答,門口處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我拿的。”
幾人向門口看去,柳冬藏抱着劍走了進來。
“是我拿的那瓶沉香甘露。”柳冬藏走近又說了一遍。
“你拿它做了什麼?”柳濤聲質問到。
“給人了。”柳冬藏回到。
聽到這個回答,柳濤聲就是再喜歡這個小兒子,也不由得怒了。怒聲說到:“給人了?!你知道那東西有多珍貴嗎?!”
柳冬藏沉默着不答話。他知道那東西稀少,珍貴。但願賭服輸,他敗了,答應了的,就必須要給。
柳濤聲看柳冬藏不說話,接着問道:“你送誰了?爲什麼要送?”
“我和人比武,沉香甘露是對方要求的賭注,我敗了。”
柳濤聲聽到柳冬藏這輕描淡寫的話,指着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還準備可以交涉一下,然後用一筆錢把沉香甘露買回來,但柳冬藏這麼一說,對方顯然就是衝着沉香甘露去的,贖回根本不可能了。
“那人到底是誰?”柳濤聲壓抑着怒氣問道。
“她叫夜希璃。”
柳濤聲想了一下,確定他根本沒有聽過這個人,問道:“夜希璃是誰?”
“她是養心門的少門主。”柳夏長在一旁回到。
“養心門……”柳濤聲沉默了。剛纔腦海中閃現的想法也沉寂了下去。如果是身後沒有任何勢力的古武者,他就準備搶回沉香甘露,但現在,這個方法也就行不通了。
這時,柳濤聲放在一旁的電話響了起來。
柳濤聲拿起電話一看,臉上的怒氣立刻變爲了恭敬。
接通了電話,柳濤聲說到:“姬老,您好。”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只聽見柳濤聲笑着回到:“姬老您放心,我一會兒就給夏長說,一定把事情辦到。”
“不用謝,能幫到您也是我的榮幸。”
掛斷電話後,柳濤聲的笑容變成了陰沉。
看着柳夏長說到:“夏長,你的紅頂會所是不是得罪姬家的人了?”
柳夏長臉色變了,沒有說話。
柳濤聲一看柳夏長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想對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柳濤聲盯着柳夏長問道。
柳夏長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爸,我不太明白,爲什麼你對姬家這麼畏懼。姬家只是一個歷史不過幾十年,靠姬老元帥的好軍功崛起的家族而已,爲什麼我們這種傳承了幾百上千年的古武家族卻要畏懼他們呢?”
“你懂什麼?!姬家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柳濤聲沉聲說到:“你覺得一個普通人,站出來便能一呼百應,團聚人心,抵禦外辱嗎?”
柳夏長沉默了,經柳濤聲這麼一提,她才發現,當年,姬老元帥姬崢嶸幾乎是憑空出世,但他的影響力卻是輻射全國的。
“爸,那姬家……”
“你現在還沒有資格瞭解到這些,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就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沒有做什麼,就紅頂會所的一些會員傳播了一條消息。”柳夏長回到。
“什麼消息?”
“姬老有私生子。”
“他怎麼可能有私生子?!誰不知道,他只有一個兒子,就是姬華輝!”
“可是姬老一直在讓姬瑞白在天華市找兩個人,姬瑞白也親自承認那兩個人是姬家的人。”
“所以你們就覺得他是姬老的私生子?”
柳夏長沉默表示默認。
“他怎麼可能是私生子?!”柳濤聲拍着桌子站了起來。“你們知不知道,姬老曾經有一個幼弟,那個幼弟在出生不久後被姬老元帥送到姬老處,由他撫養,結果在沒多久一次外出時,姬老遭到襲擊,與幼弟失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所謂的私生子就是姬老的幼弟,姬老元帥的兒子!”
柳夏長聽後,瞬間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你現在告訴我,你有沒有參加到傳播那些言論的行列中。”柳濤聲逼問到。
柳夏長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還就有換挽回的餘地,你現在去召集紅頂會所的所有會員。今晚,姬老會親自前去,然後向他們宣佈事實。你要配合姬家的人將傳播言論的主要人物找出來。”
柳夏長點點頭,然後拿着手機就向門外走去。
來到外面,她首先就撥通了秦懷瑾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柳夏長便說到:“懷瑾,那個夜希璃和她父親是名正言順的姬家人。是姬老元帥的兒子和孫女。”
“我已經知道了。”秦懷瑾平靜地回答到。
在秦成化給他打過電話後,他就特意去找了秦老爺子,夜家父女和姬家的關係已經基本弄清楚了。
“那怎麼辦?姬家現在要在紅頂會所宣佈這個消息。可能就是爲了給我們震懾。”
秦懷瑾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不用擔心,這事不會牽連到我們的。你就按他們說的做,去召集會員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
……
沒過多久,紅頂會所的所有會員都收到了一條柳夏長髮的消息。
“今晚七點所有人在紅頂會所集合。”
後面還備註了一條:必須到達。
收到這條消息,紅頂會所的所有人,不管手頭上有什麼事情,全部都放下了,陸陸續續下紅頂會所趕去。
與此同時,夜希璃和雲太子也被姬瑞白接着向紅頂會所趕去。
……
紅頂會所一樓,一個個穿着華貴的人扎堆聚在了一起,有男有女,但相同是,他們的身上都帶着一種貴氣。
這些人都在討論着這次召集大家的原因。
“哎,你們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柳姐將我們都召集起來了?”
“難道是他和大少要結婚了?”
“我覺得可能是又有什麼大身份的人要加入進來,讓我們來見見面的。”
“我猜是……”
每個人都在各自猜測着,但有一個人卻是獨自坐在一邊,一個人喝着悶酒,一聲不吭。周圍的討論他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
他的特殊表現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我說段少,難道你就不好奇嗎?”一個人出聲問道。
段崇看着這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那暗紅色的酒,沙啞着嗓子說到:“我已經知道是什麼事了。”
其餘人一聽,均是好奇的說到:“什麼事?你說說唄!”
“不是好事。”段崇低沉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段崇,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姬老將軍要見我們。”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他們平時用來當笑談的那些言論。心裡不由一虛。
但還是有人強撐着說到:“我們就是說一說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姬家不會真的拿我們怎麼樣吧?”
“他們不會拿你們怎麼樣的。”段崇又說到。“他們只會來告訴你們一個事實。然後通過你們,終止這段謠言。”
“事實?什麼事實?”
段崇舉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埋下頭來,不再說話。衆人見他這個樣子,也就沒再問下去。
這時,紅頂會所又進來了三個人。
秦懷瑾被畢鳴壯推着,柳夏長跟在他的身邊。
看到秦懷瑾和柳夏長出現,這些人連忙走了上來。
“大少,姬家的人想見我們,我們不會出事吧?”
“那些言論也是我從別人那聽來的,我們平時就是說說而已。”
“大少,如果姬家找我們算賬,怎麼辦?”
“對啊大少,柳姐,怎麼辦?”
一羣在外光鮮亮麗,呼風喚雨的公子哥,現在都開始爲自己的身家性命擔憂起來。
“給我安靜點!”柳夏長皺眉厲聲說了一句。
當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以後,秦懷瑾開口了:“只有最開始散播言論的那個人會有麻煩,其餘人都不會有事。”
衆人一聽,這才放下心來。不禁又開始討論起來。
“童少,這消息是你告訴我的吧。”
“我也是從張少那裡聽來的。”
“我也是……”
這羣人開始你扯我我扯他,都想找到那個罪魁禍首,然後讓自己脫身事外。
最後指認的那個人,直接就指向了坐着一邊的段崇身上。
“是段崇告訴我的。”
段崇不說話,默認了。
那個人走到了段崇身邊,指着段崇就開始大罵了起來:“段崇,我把你當兄弟,你就是這樣來害我的。你想傳播姬家的謠言,找別人去啊,爲什麼非要找上我?!覺得我好坑是吧?!”
段崇就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一聲不吭。
秦懷瑾被推着,走了過來。看着段崇說到:“段崇,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傳播這條言論的。一會兒你就向姬家坦白一切吧!”
“對啊,段崇,你一會兒一定要坦白啊。”
段崇一直低着的頭點了點。捏着酒杯的手已經發白。但他依舊一句話都沒有說。
註定了的,不是嗎……
……
沒過多久,紅頂會所中又進來了兩個人。
一羣人看到這兩個人進來,紛紛站了起來。紛紛手足無措的立在那裡。
“姬老,姬叔叔。”秦懷瑾對着兩人叫道。
“嗯。”姬正坤點了點頭,審視的目光看向了秦懷瑾。
秦懷瑾直視着姬正坤的眼睛,坦坦蕩蕩的。
半晌後,姬正坤收回視線。
秦懷瑾說到:“姬老,姬叔叔,這邊坐吧。”
姬家父子兩人聞言,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一衆公子哥們老老實實待兩人的兩邊站成幾排,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但姬家父子卻沒有說話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着一個時機,然後再宣佈那所謂的真相。
……
這是紅頂會所的外面,一輛車子停了下來,夜希璃帶着雲太子從車上走了下來,姬瑞白緊隨其後。
“那個……那個……”姬瑞白支吾了半天,那聲“姑姑”就是沒有叫出來,含糊的說到:“那個……爺爺在裡面等你們。”
夜希璃點點頭,便向會所走去。
夜希璃三人的出現並沒有吸引多大的注意力。反倒是幾個人看到姬瑞白跟在夜希璃和雲太子後面後,眼中出現了一抹慌亂。
稍稍的挪了挪位置,往後面站了一些。
這些人就是上次配合那個找事兒的吳少一起笑話雲太子的人。
此刻他們看到姬瑞白都跟在兩人後面,此刻他們意識到,這對母子兩人不僅和秦家的關係好,和姬家也是關係匪淺。
所以他們只求夜希璃和雲太子看不到他們,就算看到了也把他們當個屁放了吧。
姬正坤看到夜希璃出現,臉上露出了一起笑容。對夜希璃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到:“自己,坐這裡吧。”
夜希璃點點頭,然後帶着雲太子走過去坐下。
姬瑞白也想跟着坐下,但他剛彎下腿,就被姬正坤喝住了:“長輩的座位,你坐什麼坐?”
姬瑞白聽到這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長輩!長輩!長輩!
能不能不要提醒他這一點啊——
姬瑞白指了指雲太子,淚目的說到:“那他呢?他總不是我長輩吧?”
姬正坤說到:“人家還小,你跟人家比什麼比?”
姬瑞白翻了個白眼,比我大的能坐,比我小的也能坐,就是我不能坐。
你就乾脆直接指名道姓的說:“姬瑞白你不許坐。”不就得了。
最後,姬瑞白就只能可憐兮兮的站在一便。看着雲太子噁心災樂禍的笑着。
姬正坤看了這些人一眼,然後緩緩開口:“這次讓人把你們聚集在一起,主要是想說說最近京城裡流傳的一些關於我有私生子的言論。”
站着的人一聽姬正坤這話,心裡同時一驚。事兒來了。
“我知道,你們其實沒有什麼惡意。”
聽到這話,這些人同時點點頭。恨不得拍手說上兩句“姬老您說的太對了”“姬老您真是料事如神,我們就是這樣想的”。
“你們談論、傳播那些言論,是你們的八卦心在作祟,我不怪你們。因爲我知道你們只不過是想看姬家,看我的笑話而已。”
這些人都露出了訕訕的表情,他們好像真的是這麼想的。
“我今天到這裡來,只有一個目的,闢謠而已。”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沒有私生子,所以那言論可以算是誹謗了。而你們口中那個所謂的私生子,他的身份是我父親姬崢嶸的兒子,是我的弟弟。”
“她,夜希璃。”姬正坤指了指夜希璃。“她也不是我私生子的女兒,而是我父親的孫女,我的侄女。”
姬正坤說完這話後,也不管在場的人那些精彩至極的表情,聲音帶上了幾分凌厲。
“而那和最初傳播這份言論,還有我孫子姬瑞白身上安裝竊聽器的人,我一定會查出來。”
“不過我姬家不會用私刑,我通過法律的程序,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都是我做的。”
聲音響起,段崇站了出來。臉上是喝酒後的潮紅。
“段崇?!”姬瑞白顯然是認識這個人,當看到這個人站出來,面露驚訝。“怎麼會是你?”
段崇沒理姬瑞白,看着姬正坤說道:“一切的事都是我做的。傳播流言,安裝竊聽器。總之,一切都是我做的。您也不用查了,我自己招。”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姬正坤平靜的問道。
“因爲我嫉妒姬瑞白。嫉妒他出生在姬家,嫉妒他整日被人追捧着,嫉妒他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跟他競爭。嫉妒他可以繼承姬家的一切。”
姬瑞白:“……”
所以錯的都是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