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默默地低頭喝了半碗粥。
目光在餐桌上掃了一圈。
俏麗可愛的蘇小牙正被齊先生寵溺地抱在懷裡，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而姚青霜，卻是渾身傷痕累累，眼眶有些紅了。
淚水衝過她臉上厚厚的粉層，露出了原本紅得有些不正常的肌膚。
老夫人捏着勺子的手驀地一緊。
她聽說了，昨天墨霆在長廊裡狠狠地扇了霜兒一巴掌。
自己那個從來不輕易發火的孫子啊。
“小牙啊。”
她嘆了口氣，目光有些茫然。
“你是真的像你的奶奶。”
像她的奶奶，性格有些倔強，有些野，有些天真，沒心沒肺的。
可是偏偏受男人喜歡。
腦海裡逐漸浮現出一些她並不願意去想的對話。
“小蝶，求求你。我們一起嫁給青塵，繼續做姐妹吧。青塵，他那麼喜歡你。你放心，你入門後，我一定不會妒忌你，一定和你平起平坐。”
“我有的，你也都會有。”
她那般軟語哀求，可是小蝶美麗的眼底裡卻含着幾絲淚，最後還是狠心地推開她的手。
“可是，我根本不愛青塵哥哥啊。”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
小蝶低柔的聲音在老夫人的腦海裡徘徊。
她當年幾乎是放棄了所有的尊嚴，乞求她入門和自己一起嫁給青塵。
只因爲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青塵愛的那個，想娶的那個，自始至終只有小蝶一個人。
當年的穆青塵，優秀如現在的穆墨霆，是整個江城最優秀站在最高頂端的人物。
可是小蝶卻不願意。她說不願意。
原來，自己視之如寶的，別人卻視若鄙帚。
老夫人勉強壓下心裡的酸楚。放下碗筷，拿手帕擦了下脣角。
長久地凝視了蘇小牙一會，眼眸裡目光復雜，愛恨交織。
過了好一會，她終於開口，聲音很輕但是卻堅定。
“小牙啊。有件事我想和你打個商量。《蝶仙傳奇》的宣傳活動還有一點收尾。你現在身子不方便。以後一定會越來越不方便。不如，就讓霜兒給你做個替身。”
“一些不需要露面的照片或者視頻，就讓她替你拍攝吧。”
餐桌上的氣氛立即變得有點奇怪起來。
蘇小牙睜大眼，想說不好。
可是望了一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她發現自己還一時半會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姚青霜有些欣喜地望了一眼老夫人。
穆墨森無語扶額。
“奶奶，你怎麼盡出幺蛾子啊。”
穆墨霆皺了下眉頭，這是公司的事，按理老夫人根本無權作這種決定的。
儘管這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但是現在只要沾到姚青霜，那就肯定後面會變成大事。
“奶奶。”
他正要開口反對，但是對面的齊沐琛卻忽然開口。
“可以。”
“我太太這段時間也確實需要休息。有些活動就麻煩，青霜小姐吧。”
說着，他稍轉過身，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淡淡地掃了姚青霜一眼。
姚青霜立即心又跳到了喉嚨口，昨天受到的教訓全部拋諸了腦後。
這還是齊先生第一次和她說話，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