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寶寶忙上前替媽咪拍了拍背，替她順氣。
穆青塵的目光在他們一家三口身上打量，忽然輕聲。
“小牙，你，你爺爺是個怎樣的人？”
爺爺？
蘇小牙有些恍然，這個問題她還真有些說不上來。
因爲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爺爺，就是奶奶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去世了。
不過父親蘇邦國有時曾和她講過爺爺，想了想，她就撿自己最記得住的部分講給穆青塵聽。
“我父親說我爺爺年輕時是個做苦力的。嗯，他很愛我奶奶。所以做很多份工作來養家。他。”
蘇小牙扳着手指算。
“他送過外賣，拉過黃包車，擺過小攤，扛過沙包……”
當初蘇邦國將爺爺年輕時的事講給她聽的時候，蘇小牙還挺爲爺爺感到驕傲的。
雖然爺爺是個最底層的人，但是他真的很努力，很拼命地幹活，爲的就是讓奶奶的日子過得好一點。
但是她這樣噼哩啪啦地講得起勁，大廳裡整個氣氛忽然就變得有些壓抑。
齊沐琛眯起眼睛，一直在打量着穆青塵的表情。
每隨着蘇小牙講一句，穆青塵的手就緊緊地攥住，到最後他稍稍偏過頭，目光變得曖昧不清。
手攥緊成拳。
“你奶奶情願嫁給這樣的人，過這樣的日子……也不肯……”
他聲音很輕，緩緩吐出心裡鬱結。
最後一言不發，默默拿起茶喝了一口。
“那你奶奶日子一定過得很清苦吧？”老夫人忽然插了一句。
蘇小牙望了她一眼，吃驚地發現姨奶奶的眼裡目光閃爍，神情看起來有些傷心。
還有濃烈的愧疚和自責。
“你奶奶，她，有沒有提起過我？”
蘇小牙非常老實地搖搖頭。
“沒有。”
其實她也挺奇怪的，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一直過着貧苦日子的奶奶竟然是出生豪門。
還有着這麼一位身份顯赫的姐姐。
可是奶奶爲什麼從來就沒提過呢。
還有，父親就算是在日子過得最窮，最窘迫拮据的時候，也從來沒提過，家裡還有這麼一門有錢親戚。
她話出了口，大廳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壓抑了。
老夫人脣角微微顫動着，低下頭，拿起手帕輕輕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而老家主則繼續沉默着，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忽然開口。
“小牙，你奶奶畢竟是出生在江城的人，我們已經着人將她的骨灰從帝都送來。希望能讓她在江城入葬，入土爲安。”
“啊？”
蘇小牙張了張脣，這才意識到，她爺爺不在了，父親也不在了，小安年紀還小。所以現在蘇家當家作主的人，竟然是她。
“那，那就按您說的做唄。”
她想想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奶奶確實是江城的人，姨奶奶又一直心心念念想着好。
不過，她總有一種錯覺，怎麼看，好像老家主比姨奶奶，似乎更要重視她的奶奶入土爲安的問題呢？
——
因爲姚依蝶的骨灰要入葬，所以蘇小牙和齊先生一家就一時半會又走不了。
這一拖，就又拖了將近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