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用盡全力攻擊,以激發自己最強的潛能。雖然隔了三個等階,但因爲都是第一層,所以杭千縱也需要用心應付,才能不丟臉。因此,這一場對戰對他來說,也非常有用,能發現不少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小問題。
只是第一層,全力對戰起來,也是飛沙走石,風聲嘯嘯。
對他們現在這羣年輕人來說,他們只覺得那對戰的二人強大得就像神話。
個個看得熱血沸騰,激動到不能自抑。都在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要達到這樣的高度。
可是很多年以後,當他們到了更高的高度,回頭再來看今天時,才發現當初驚豔,全因見識太少。
一羣二十多人,從對戰切磋交流經驗,到自己找對手檢驗自己。後面杜秋還將他們帶回來的幾頭低等兇獸放出來,讓他們沒有接觸過的人,前去與之對戰,以此磨練實戰能力。
這一次的檢驗,他們可謂是暢酣淋漓。累,卻快樂着。
等他們從小世界裡出來的時候,就到了妤寧錚跟玉靈殷成親的日子了。正巧遇上他們都還在,自然得給這個面子,全都親自去送禮了。
這一場遲到的帝王婚禮,自然極爲盛大。
玉靈殷爲此受到的傷害與委屈,全都加倍的彌補了回來。
而等到他二人的婚禮完後,一個多月的假期,也只剩下最後一天了。
這天夜裡,杜宸九換了一副小白花般純潔的精神面貌,進了東宮的地牢裡面。
當年杜秋從杜宸九口中得知,夜江越的家人可能能看到他這邊的情況後,她就沒知道不能讓夜江越過得太差了。
因此關押着夜江越的牢房,被以尊重強者的名義,弄得還算乾淨舒適。
夜江越皮表的傷痕已經好了,這是當年他用治好傅雲儀和解開石珊瑚符陣的條件跟杜秋換來的。
但他表面雖然好的跟沒事人一樣了,內部
的創傷卻仍然一如當年。以至於他現在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讓鐵鏈拉起來靠在身後的木樁上,才能不摔倒。
五年被關在這小空間裡,沒有一刻停止的身心折磨,已經差不多磨平了夜江越身上的棱角。
看到杜宸九進來,他也就是懶洋洋地擡頭看了眼,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杜宸九靜靜地看着他,眼裡很有些憂傷。傷感的濃烈程度,完全可以堪比被心上人背叛傷害的小女人了。
饒是夜江越這種厚臉皮的人,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別開臉想要避開他穿透般的視線中無言的指控,但他被綁在那裡,完全避不開好吧!
後來,他實在忍不住了,擡頭嘴角抽抽地說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別搞的跟個娘們兒似的行不行?”
以前他還樂意哄他,因爲每次哄他都有好處。但現在他們都撕破臉了,自己也變成這個鬼樣子了,實在沒那個精力了好吧!
杜宸九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是因爲被他說成娘們兒有點生氣了,又有些尷尬。
臉上還微微的滲出了一層淡粉色,他清咳了兩聲,說道:“看在我們一起長大,又份屬同門的份上,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計較了。只不過,獨孤漠然的死你得負一半的責任,你認不認?”
“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還想要怎樣?”夜江越不爽地說道。
難道他是覺得,他現在這個懲罰還不夠?
杜宸九眼神頓時一黯,又一次被傷了心,他牽強地笑道:“我沒想怎麼樣。雖然我們當年那一戰,令我損失很大,但你也沒有好過。現在,我已經沒事了。而你除了間接害死獨孤漠然,我們之間其實也說不上有什麼太大的仇恨。你被關在這裡,這幾年來,我始終沒法安然。而今,我終於決定好了。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只要你能讓無憂原諒你,我就送你回去。”
夜江越霍地瞪大了眼睛:“你說真的?”
眼裡有懷疑,還有不可
思議,他看着杜宸九,就像在看一個白癡。
杜宸九苦笑道:“其實當年你給秋兒他們也帶去了極大的傷害,東宮有幾個人就是傷在你的手中,秋兒並不想這麼輕易的原諒你。可是我想過了,我不能爲了這麼一件小事,與院長變成敵人。到底是東來書院,培養我長大的。”
杜家跟夜家並沒有仇怨,他是真的不想爲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槓上整個破壞一族。
那結果絕對比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還要慘烈。
當年夜院長應該也只是懷疑而不敢肯定他知道破壞一族的事,現在他把他兒子孫子放回去,足以證明他不想爲敵的誠心了吧!
當然就算他將人放回去,夜家還是要不放心,那沒辦法只能對上了。他並不怕夜院長,就算夜家的實力加上夜江越父子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放不放人的區別只在於,他手中少了人質,而夜家少了顧忌。
而只要能夠找到九龍鼎,將南洲的出口入煉化,他也不需要人質了。所以,他說要送夜江越父子回去也不算騙人,但一定會在找到九龍鼎之後。
沒找到時,他就一直在送他回去的途中行不?
夜江越當然不知道,杜宸九無辜的表情下,心中的陰暗心思。他靜默了片刻,才幹巴巴地說道:“你知道就好。”
說東來書院培養他長大,可是當年他都要殺他了。雖說最後沒有成功,但他也‘死’了二十年啊!
這樣的仇也能放下,他覺得杜宸九真是傻到家了。
可也正因爲自己被他這樣輕易的原諒,反而讓他有些不自在。
說起來夜江越也不是那種壞到骨子裡的人,就是比較自私,比較傲慢,比較自大,然後瞧不起比自己弱的人。但這大概是修士的通病,超過七成修士身上好像都有這樣的毛病。
當年他之所以向杜宸九動手,也是因爲他爹要他做。甚至到現在,他都搞不明白爲什麼他爹要他殺杜宸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