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百度上什麼都有，你剛入圈的作品，你拿星級大獎的作品，什麼都有，但就是沒有09年在巴黎的那一場。”
“09年的那一場，纔是你人生的轉折點。”時玖玖看着維維安的眼睛。
女人瞠大的眼眸裡倒影着她的影子，還有她自己的震驚！
現在的人都知道維維安是個多麼多麼有才情的化妝師，卻不知道，她的才情，曾經也是受過到質疑的。
如果不是老師一直教導他們道德高於一切，她當年又怎麼可能躲過對手的暗算，成功走到今天？
“你的脾氣是不好，毒舌，出口就懟人！但你從不懟無辜的人，除了今天之外。”
維維安擰着眉頭看着時玖玖若有其事地說着。
前面說的還算有點道理，但後面這句——
“除了今天之外是什麼意思？”
她今天足不出戶，除了見到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可惡女人之外，還能有誰？
啊，她說的是……
“知道自己懟錯人了？”時玖玖眨了眨撲棱棱的眼眸。
白熾燈的燈光照得她那調皮的笑臉紅彤彤的！
維維安哼聲反問：“你是在說你無辜？”
“當然！”
“季太太，臉呢？”
“可不就在你面前麼？”
時玖玖笑呵呵地在維維安的面前坐了下來。
恬靜耐心的氣場，好像在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小學生。
維維安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了。
從離開老師自己獨當一面開始，還從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
她不由得咬了咬後槽牙：“季太太，你一直都這麼狂嗎？”
“狂？”
“你嘴裡說的是拜師，可這態度，比我這個當老師的不知要囂張多少倍，就你這樣……”
“謝謝老師！”時玖玖忽然站起身，對着維維安深深一鞠躬！
臉上綻放的笑意，如向陽的葵花，讓病牀上的成熟女人結結實實地愣了三秒。
“我、我什麼時候答應當你老師了？”
“就剛纔啊！是你說的我這個當老師的人……可不就是同意當我老師的意思了？”
“時玖玖，你誆我呢？”
“哎喲老師，我這不是怕您不收我呢？彆氣彆氣，咱們剛做完手術，還得好好養着呢！”
維維安：“……”
她如木偶人一樣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這個說變臉就變臉的女孩。
她說……她剛纔那些話都是爲了激將她的？
“哼哼！”維維安傲嬌地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來。
對時玖玖冷笑道：“別以爲耍點小伎倆我就得認你了！我的字典裡，可從來沒有被要挾這一說。”
“我知道，所以咱們今天先休息。明天等你好點兒了，再考考我，怎樣？”
“……”維維安沒有說話了。
她眸光古怪地看着面前這個笑嘻嘻的女孩。
從她清醒到現在，對人家的態度都談不上友善。要換做之前那些找她拜師的女孩，早給氣哭跑遠了。
而她，是第一個不被自己的冷態度嚇跑的人。
甚至還是第一個敢出口邀請她考覈的人！
到底是有真材實料有恃無恐呢？還是覺得有季司寒那個大靠山在，她無論如何都給她幾分薄面？
病房，有那麼幾分鐘的安靜。
時玖玖笑容乖巧地任由這位以嚴厲出了名的化妝師用獨門眼功震懾，直到，這位故作冷酷的女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
“時玖玖，你出去！”她忽然說。
時玖玖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她爲何這麼着急，緊接着，就聽到了一聲拉長的，好似火車揚笛的長嘯聲——
噗——
空氣中多了某種不太愉快的氣體。
時玖玖僵着臉看着一臉尷尬的維維安。
看着她的臉一點點地從飆紅轉爲血紅，通紅……
她很是淡定地問：“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粥。”
維維安看着她自然轉身，自然走出病房的背影，嗚的一聲，拉起被子矇住了爆紅了的臉！
……
時玖玖下樓買粥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估摸着這會兒該是叫小寶上牀睡覺的時候了，便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小寶正藏在被子裡玩愛派。
忽聽到電話鈴聲，他打了個激靈，然後就把愛派藏到被子裡去了。
“接電話時間有點慢哦！季小寶，你剛纔在幹什麼呢？”
“我、我在睡覺了呀！”季小寶轉了轉手機，讓時玖玖能清楚地看到他就是在兒童房裡，就是在自己的牀上的！
誰知時玖玖看他眸光躲閃，一下就捕捉到了貓膩。
她哼聲問：“你剛纔是不是偷偷玩愛派了？”
“沒有呀媽咪！人家是個乖寶寶，愛派是用來學習的，不是用來玩的呢。”
“哦，所以你承認了，你剛纔在用愛派？”
“我……嗚嗚，媽咪，你這樣就不可愛了！”
季小寶嘟起小嘴，故作憂傷地看着視頻裡的女人，看她大半夜地走在路上，小小的眉頭皺了又皺：“媽咪，你老公沒有告訴你女孩子不能走夜路嗎？”
時玖玖被他的小大人模樣逗笑。
她撲哧一聲，笑說道：“我老公是沒說啊，不過我兒子說了！以後，我得聽兒子的話，少走夜路！”
“恩恩，媽咪這才乖嘛！”
“……”這小傢伙！
時玖玖話鋒一轉，反問他，“兒子啊，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你是不是也得答應媽咪呀？”
“什麼事兒？”
“把愛派放到抽屜裡去，然後咱們乖乖睡覺了好不好？”
季小寶嘟了嘟嘴，撒嬌：“媽咪不在，人家睡不着……”
“那媽咪把視頻開着，等你睡着了再掛電話好不好？”
“好啊好啊！”
原本季小寶還想耍賴玩一會兒呢，反正媽咪不在，爹地還沒下班，他得樂且樂嘛！
可聽到時玖玖這麼說，他收起了玩心，乖乖地將愛派放到牀頭櫃的抽屜裡去！
再回來躺好的時候，他笑眯眯地說：“媽咪，你就是我的安眠藥！”
“你這小嘴！”以後肯定是不用愁娶媳婦的了！
時玖玖寵溺地笑了笑，爲了不影響小寶睡覺，她把視頻調成了靜音。
然後，出了醫院在門口給維維安買了一碗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