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阿萊看着軒轅炙炎，眼睛有些紅，鼻子有些酸。
其實大家心裡早就有心理準備。
兩個主子不是池中之物，遲早會一飛沖天。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早。
想到自己被軒轅炙炎撿回王府的時候，還是個小乞丐，如今竟然到了上聖之境，成爲了武宗，這可是普通人做夢都想不到的。
他的一切，都是軒轅炙炎給的，其他人命運的改變，何嘗不是因爲眼前二人呢！
“別哭鼻子。”
軒轅炙炎微微一笑。
他們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人，離開的時候自然會有些不捨。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們效忠我多年，也該有自己的天地了。”
軒轅炙炎站在高臺上，紅衣招展。
“從今以後，你們恢復自由，天地廣闊，任君翱翔。”
葉靈雪補充道。
她站在軒轅炙炎身邊，兩人相視一笑。
“主子（夫人）！”所有人全部單膝跪下，看着高臺上，曾經帶領他們創造奇蹟的兩人，眼中飽含熱淚。
“葉娘娘——”
寶兒從鶯歌懷裡掙脫出來，快步爬上高臺。
“娘娘不要寶兒了嗎？”
雖然寶兒年紀小，卻也感受到了這些叔叔們的情緒。
葉靈雪要離開，寶兒捨不得。
“寶兒，娘娘不是不要你，娘娘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所以不能帶着寶兒喲！等以後娘娘安置好了一切，會回來看寶兒的。”
葉靈雪蹲下來，想抱寶兒，被軒轅炙炎攔住了。
這一次，軒轅炙炎主動伸手將寶兒抱起來，讓她能平視葉靈雪。
對這個和自己搶葉靈雪的大壞蛋，寶兒很不喜歡。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長大了，抱着沉沉的，不能讓葉娘娘累着，所以安分地待在軒轅炙炎懷裡。
“娘娘一定要回來看寶兒！”
小丫頭伸出手，小小的小指頭衝葉靈雪勾了勾。
這是要跟她拉鉤上吊，要和她做約定啊——
“好。”
葉靈雪伸出小手指，勾住了寶兒的指頭。
“我答應你，一定回來看你。”
“葉娘娘最好了！”
寶兒湊到葉靈雪跟前，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寶兒從軒轅炙炎身上溜下來，再次回到了鶯歌身邊。
“大家起來吧。”
見武士們依舊跪着不肯起來，軒轅炙炎大手一揮，一股力量將所有人託了起來。
好強！
徐進睜大眼睛，吃驚不已。
主子的武功又更上了一層樓！
“主子，我想跟你一起去天外天。請主子成全！”
阿寶一直都是實心眼，他認定軒轅炙炎是自己的主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哪怕軒轅炙炎決定不帶任何人走，阿寶也想努力爭取一下。
看到阿寶那張倔強的臉，軒轅炙炎忽然笑了起來。
還記得當初，他爲了讓鶯歌不再黏着葉靈雪，讓阿寶攻陷鶯歌，最後反而成全了這對有情人，讓阿寶成了第一個解決單身問題的男青年。
這麼多年過去，阿寶還是那麼死心眼，一點兒都沒變。
“阿寶，我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笑過之後，軒轅炙炎突然收斂了笑容，看向這些跟隨自己的人。
“臨離別，也該讓你們知道，曾經效忠的人是誰。”
軒轅炙炎說完，黑髮飛舞。
一層純粹的銀色，從他的髮根往髮梢蔓延。
與此同時，他身後衣襬一陣簌簌響，九根狐尾飛向天空。
“主，主子——”
所有人都驚呆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整個過程，他們還以爲是換了個人。
“我是天外天妖族的王，九尾妖狐。”
軒轅炙炎金色的眸子，一一看過每個人。
妖王？！
幸好場上的武士們各個心臟強大，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被驚得不行。
天外天……妖族……九尾妖狐……
這些字眼，不斷地撞擊着每一個人的內心，帶給他們前所未有的震驚。
原來如此！
原來軒轅炙炎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本是高高在上，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人物。
妖族和神魔兩族大戰的事情，只存在人們口口相傳的故事中。
沒想到他們今天親眼見到了妖王，還曾經效忠於他，和他一起戰鬥過。
一時間，所有人心中都有種無法言說的驕傲和自豪。
阿寶在知道真相的時候，就知道他無法跟隨軒轅炙炎去天外天了，因爲妖族不是人類去的地方。
看出阿寶的失落，阿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子放心，即便您和夫人不在上聖之境，我們也不會辱沒你們的威名！”
等心情平復後，阿寶衝軒轅炙炎抱拳。
他的話，正是所有人想說的。
“我相信你們。”
對自己帶出來的人，軒轅炙炎十分自信，即便沒有他和葉靈雪，他們在上聖之境也一定會有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等軒轅炙炎和葉靈雪離開練武場，蓮笙的目光一直追隨着黃衣少女很遠很遠。
她就這樣走了，那十年之約呢？
蓮笙苦笑。
其實，一直都是他的一廂情願，非要堅持這個約定，只是爲了在有她的地方，多停留一些時日，多看她一眼。
蓮笙唯一沒想到的是，葉靈雪這麼快就要去天外天了。
此後山高水長，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恐怕他窮盡一生，都要陷入無限的懷念中。
至此，蓮笙終於理解送葉靈雪離開藥王谷那天，蓮若無比眷念。無比不捨的目光了。
雖然蓮笙很想不顧一切衝過去，向葉靈雪表達自己的心意，因爲以後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就算說了又如何？
她的丈夫是妖族的王，蓮笙根本無法比。
而且葉靈雪是心志堅定的人，不會因爲他的癡念動容，更不會分給他一絲情意。
何必要給她增添困擾呢？
何必讓她厭惡自己呢！
何必在千瘡百孔的心上再多一筆傷呢！
“祝你幸福！請你，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在沒有人的地方，蓮笙淚流滿面。
這種撕心裂肺的成全，是多麼痛苦呵……
曾經他是那樣地嘲笑蓮若，如今終於輪到他親自品嚐這杯相思的苦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