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暗衛統領之間的曖昧
齊王很是看重他新任命的兩位暗衛統領,給他倆在王城之內置了一處寬敞華麗的宅院。
靈兒日日指揮着侍從佈置新家,進進出出的僕人們見這兩位大人同進同出、日夜廝守,既無妻室、也不召美姬侍候,心中很是奇怪。
日子久了,侍從們臉上漸漸露出瞭然的神色:原來這兩位整日把臉隱在青銅面具下的統領大人,其實是喜好男風啊。
想明白了這件事,那幾個年青的侍女面露苦色:‘躍上牀頭變貴人’的夢想徹底破滅了;而那些男侍從卻人人自危起來,生怕這兩個主子哪一天看上他們,色心大發,奪去了他們的清白。 Wωω▪ ttκā n▪ ¢ o
入夜,燭臺上放着數顆夜明珠,在臥房中發散出瑩亮的光芒。
“靈兒,我背上好癢……”
靈兒在書桌上奮筆疾書,編寫着《女閭職工行爲規範》;她瞥了一眼躺在榻上哼哼的風逸,“不是剛沐浴過麼?怎地會癢?”
“我夠不到後背!你好幾天沒陪我洗沐了,又不讓侍女進房服侍我。要不,明天我問小白要兩個美姬幫我搓背?”風逸說完,滿懷興奮地等着靈兒醋意大作,過來蹂躪他一番……
沒想到靈兒頭也不擡,平靜地道:“今晚先在榻上蹭蹭背吧,明天我進宮給你挑兩個做事精細的老媽媽,保管她們把你的後背搓得一乾二淨,連寒毛都不剩一棵。”
算你狠!風逸哆嗦了一下,裹好絲被閉目裝睡。
靈兒轉頭看到他皺成一團的俊臉,好笑起來;她放下手中的漆筆,悄聲走了過去……
這一日,風逸和靈兒一早起來,洗漱完畢,靈兒坐在鏡前等着風逸給她梳髮髻。王統領拿起木梳長嘆口氣:“想我堂堂……那個啥,今日竟淪落到爲婦人梳髮的境地……”
靈兒從銅鏡中白了他一眼,“我也是堂堂那個啥,不是每天都給你梳髮髻麼,剛纔還給你係腰帶來着。”
“你是女子,服侍夫君是應該的。”
靈兒一哽,算了,和一個思想落後的古人講什麼男女平等的大道理。
風逸趁靈兒還未戴上銅面,低頭親了她一口,“你怎地還未長皺紋?着實讓人煩心。”
“奇怪了,男人不都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嗎?你幹嘛盼着我變成黃臉婆啊。”
“呃,我是怕軒轅澈恢復記憶,尋到你還是這般模樣,又起了歪心……”
“軒轅澈是誰?我們得罪過他麼?”靈兒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是……是我的昔日的仇敵。”風逸想起靈兒恢復神智之後,和冥王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已經忘卻了。
“仇敵?是姜無知的餘黨麼?你武功這般高強,還怕那些小賊尋仇麼?”
風逸哂笑不語。
靈兒站起來晃他的手臂,“走吧,我們去市上看巫歌儺舞,你昨晚答應我的噢,等會換上小鬼面具,陪我一起跳!”
“想我堂堂……”
“走吧,那個啥大哥!”靈兒扯着風逸的手往外跑,全沒留意到園中侍從們怪異的眼神。
此時街市上正舉行齊國中秋時的大祭——‘嘗’祭;王族之人在王城靈臺上舉行祭禮,之後臨淄民城裡的居民們也在各家族長的主持下向神靈舉行‘嘗’禮,各家分食祭肉之後,紛紛聚在大市上看巫師們跳‘國儺’舞。
臨緇城裡變得異常繁華,平民們也穿上自己最好的一件禮服站在街邊,畢恭畢敬地迎接手執長麻鞭、帶着紅頭巾、穿着紅袍綠袖的鬼面巫師來到他們家門口。
巫師們邊敲牛皮鼓,邊發出‘儺、儺’的吼聲;靈兒知道這個時候的人們以爲此種舉動能‘以樂通神、擊鼓逐疫’;這樣的儀式要持續到日落,到時候再‘以樂送神’,來年才能五穀豐登、家人平安,子女和順。
行人們見兩位面帶青銅面具的男子過來,又穿着軍人的服侍,便知他們是國中最有權勢、殺人不用經過官府堂審的齊宮暗衛,一個個避之不迭。
風逸和靈兒有些後悔帶着銅面具出門,早知道街市上踏歌的人這樣多,他們該用人皮面具遮蔽面目,痛痛快快地唱上一天的。
“王將軍、凌將軍!”一個同樣軍官裝束的人攔住他們兩個。
“春林?你今天沒在宮中當值麼?”
站在他倆面前拱手行禮的是侍衛官春林,當年若不是他趕到姑棼向風逸示警,風逸能否得救還未可定;所以風逸也讓小白封了他一個都尉的職位,領宮門守護之職。
春林知道王君將軍就是齊王姜諸兒,至於先主爲什麼甘願當一個齊國將官,他不其明瞭,也不敢相問;反正現在的主君也待他不薄,他一樣地忠心守護。
“二位大人若無公務,可否隨末將一同去熱鬧處一觀?”
風逸不疑有它,含笑望了一眼靈兒,“好啊,我們出來就是想看看熱鬧的。”
春林似是鬆了口氣,引着他們向東市一個街道中走去。
前面行人漸少,二人止住步子,“春林,你不是說去熱鬧的地方麼?這裡哪有什麼熱鬧可聞?你是想引我們去什麼地方?”
春林驚慌地回道,“主子,是這樣的……出身息國的婉大家昨日率她那班美姬和童男來了臨緇;婉大家色藝雙全、名揚數國,各國國君能得見她一面,聽她彈上一曲都得重金相請……末將僥倖識得她家的一位護衛劍客,得知婉大家來到王城的消息,想請兩位大人一同前去一睹芳容……
呵呵,原是是一隻混在上流社交圈的‘流鶯’。靈兒暗笑着望向風逸,風逸面上現出一絲尷尬,他就算真的想見識一下那個豔名遠揚的美姬,也不能當着靈兒的面呀。
“春林,你真是胡鬧!叫我們跟你過來是爲看一個身染風塵的賣笑女子?荒唐!凌——我們回去。”
“大人……”
一段清雅的琴聲適時地響起,靈兒眼前一亮,拉住正要舉步離開的風逸;一種柔媚而清澈、動人心魂的聲音隨之唱起,那是一支曲意半是抱怨、半是歡喜的《狡童》。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你這個狡猾小壞蛋呀,不肯和我好好地說句話兒;都是因爲你緣故,我食不下咽,總是想着你的音容。)
風逸也有些呆怔,這樣美妙的歌聲,當世的確是難得其二,就連靈兒……靈兒此時沒顧得上吃醋,正歪着頭細聽那女子發出的天籟之音。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你這個狠心腸的小壞蛋呀,也不懂得請我吃頓飯!都是因爲你的緣故,我*思夜想、睡夢中都是你的笑容)
靈兒細聽了一陣,問一臉白癡相的春林:“這唱曲的就是你說的那個婉大家?”
“是,是,當然是,平常的女子哪能奏有這種仙樂一般美妙的琴聲、唱出黃鶯那麼悅耳的歌曲?婉大家人長得更是……”春林不知從哪兒聽來這些文縐縐的好詞兒,臉紅頸粗地說給兩位大人聽。
靈兒有些意動,“此女有真才實料,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大哥,我們何妨會上一會?”
風逸半推半就地聽從了靈兒的建議,隨春林向一邊的一所宅園走去。他本是愛好音律的雅士,聽到這種好曲,也和靈兒一樣,動了知音難覓的惺惺相惜之情。
街邊木樓上的窗內,一張輕紗蒙面的女子輕輕把簾子關上了,她對着一邊的長鬚男子說道,“貴客臨門了,父侯好生布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