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春秋之齊魯風月41 一個人的幸福 飛庫網
一個半月後,衛清才停服湯藥離得病榻,魯候終於放下心來。
這日衛妃弱柳扶風一般,被侍女攙着一步三搖地進了鳴鳳宮給夫人請安。
“衛妃這一病可是清瘦多了,真是我見猶憐啊。”靈兒嘖嘖嘆息,她打量着嬌喘點點的衛清,這女人原來的嬌貴樣兒有幾分是作做,現在倒是名副其實的病西施了。
西施?靈兒想到歷史上那位有名的美女,應該就生活在這個時代吧,是未出生、已老去,還是正在苧蘿村的小河邊洗漂亮紗紗?
若就在此世,能不能見她一面,讓她給自己籤個名?如果能換個手絹什麼的,那麼她不就是‘密斯施夷光’的手帕交了嗎?靈兒一臉恍笑地呆了半晌。對,去問問魯侯,吳越現在都是哪個諸侯在位,不就知道了?
衛妃跪在地上,半晌不見靈兒讓她起身,不由得在心裡毒罵了姜靈兒上百遍。
“呃,衛妃你怎麼還跪在地上?”靈兒的確不是有意的,“走,我們一起去服侍主君用早膳。”
靈兒唸叨着那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中華四大美女之首到底是不是活在當世,根本忘了衛清這個人。
魯侯是個注重修身養性的人,一早起來便同王師一起高聲誦讀《周禮》,讀到巳時再用早膳。這個時代的人一日只用兩餐,靈兒也漸漸習慣了。
遠望着搖頭晃腦的魯侯,靈兒覺得十分好笑。齊王宮的男子們一早起來是要練武的,和這裡截然不同。
齊王喜歡早上練騎射,世子喜歡舞劍和揮槍。
諸兒哥哥每次練完武功都是一身的汗,他說過練完功用冷水衝浴最爲舒服。有時早膳之時他齊腰的長髮還未乾透,幾縷髮絲粘在溼亮的頸子上……;靈兒眯上眼回憶着:姜諸兒坐在木几旁,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將滑到胸前的黑髮揮到肩後,另一隻手捏起一顆櫻桃放到豐潤的脣間,隨着果汁的吞嚥,喉結輕輕動了動……那次第,怎一個‘性感’了得!
‘性感?無恥的色女!怎可在衆日睽睽之下思念自己的情郎?’靈兒羞紅了臉。
一旁的衛清發現君夫人面現羞澀;順着她的視線正看到讀誦竹簡的魯侯,衛清胸中的恨意又多了三分:看來主君在牀幃之中令這妖婦甚是滿意啊……
魯侯讀誦完周禮,眼見夫人和衛妃相伴來迎自己一起用膳,覺得自己妻妾和美,豔福匪淺,這禮經也誦得舒暢,真是上天厚待他姬允啊!
靈兒喝了一口雞湯,突然抑制不住地乾嘔了一聲。
寒香緊張地過去扶住靈兒,“夫人!您怎麼了?”她怔了一下,立刻轉身對衛妃怒道,“這次又下了什麼毒?是絕子散還是別的?快拿解藥來!”
衛清臉色大變,愣着說不出一句話。
“寒香!”靈兒止住寒香,對呆怔的魯侯說:“侍女一時心急,對衛妃失禮了,請主君不要怪罪。”
“噢,夫人,你是哪裡不適?讓王疫醫給你診診可好?”魯侯的腦子直接屏蔽了寒香剛纔的話。
“是,主君。”
寒香扶着靈兒到一邊的矮几邊坐下,王疫醫匆匆叩了頭,把手指按在夫人的左腕之上,一忽兒又換右手。
魯侯急道,“夫人這到底是何病症?你這糟老頭兒怎地不作聲?”
“恭喜主君,恭喜夫人!君夫人這是滑脈無疑,定是有喜了。”王疫醫已確認無誤,高聲稟道,又向魯侯和靈兒叩頭。
“啊?寡人有了世子……重賞!賞王疫醫十鎰黃金!”
魯侯起身欲去扶靈兒,又不知能否碰觸,一時間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寡人要去太廟稟告列祖列宗,來人,去給太夫人報個喜訊!”
靈兒微笑。有孕之事,自己昨日就覺察到了,她的脈診之術遠高於王疫醫,自己已診出左脈寬宏,強於右脈,腹中應是男孩。腹中這個胎兒以後便是魯國的世子——未來的魯君。
她並沒有多少愧疚之情:王侯將相自當能者居之。就憑魯侯的遺傳基因,能生下什麼優質子孫?她姜家本是炎帝嫡傳,姬氏乃黃帝血脈;炎黃子孫——炎在前、黃在後,且不說姜諸兒的真實身世如何,就憑孩子有她這樣一位母親,什麼王侯做不得?
“夫人,你回房好生歇着吧,想用些什麼可口的膳食?寡人命膳房日夜候着,宮裡的用具可要換一些?侍女夠不夠使喚的…….”
“不用勞煩那許多人,我讓侍女在鳴鳳宮的膳房弄些清淡的吃食。小童有些頭昏,以後宮裡的妃妾們就不必去請安了。”
她看到這衛清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可是有害胎兒發育的。
“全依夫人!以後新進宮的肉食菜蔬先送至鳴鳳宮,供夫人的膳房選用,夫人想到什麼喜歡的東西,只管差人告知寡人。”
“那小童先行告退了。”
待靈兒走遠,魯侯看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衛清,“你這次因何而病,疫醫已經向寡人稟報了,寡人念在你生下慶父公子,對社稷有功,不再懲戒於你。若是夫人和腹中孩兒有何差池,哼,你衛氏一族便與她們陪葬!”魯侯說罷拂袖而去。
衛清原本就蒼白的面孔此刻便像死人一般,好大一陣子才從地上爬起來,“姜靈兒,你這狡詐的妖婦!我衛清與你誓不兩立!你不會總是如此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