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傷疤,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殘忍掀開了。
冷雲清開着車,因爲道路越來越崎嶇和泥濘,她便將車子開的越來越慢,透過雨刷能看到那一片被淹沒的村莊和臨時搭建的帳篷羣。
因爲泥石流的衝擊,曾經繁華的柳河,已經變成如今這副鬼樣子,像極了她如今的這張臉呢。
車子終於到達目的地停了下來,杜天皓穿好了雨衣,便要下車去搬運醫療物資,可是猛地一個擡頭,卻正好看見冷雲清正非常努力而拼命的把一個塑料袋往她自己頭上套的情景。
杜天皓撲哧一聲便笑了起來。“冷阿姨,你怎麼把塑料袋套頭上了?難道你還怕這雨水把你這副……嗯……好看精緻的妝容給毀了?”
冷雲清繼續忙活着將一個又一個塑料袋往自己頭上套,成功遮蓋住自己的臉,才終於朝着杜天皓使勁兒一瞪大眼睛。“臭小子,你這次猜對了!趕緊滾去幹活!別在我耳邊烏鴉亂叫似的,煩不煩啊你?”
杜天皓無辜的聳聳肩膀,又換了一種稱呼的說道:“冷大姐,天皓真的很無辜的。你也不怕再這樣欺負我下去,我就不去你家給你們家小然然做飯吃了,小然然可是一天不吃我做的飯,她就會睡不着覺的哦。”
冷雲清白了杜天皓一眼,隨即將臉上裝束的嚴嚴實實的走了下去。
“少貧嘴了,幹活!”
杜天皓也不再打趣她,追隨着她的身影,冒雨跑了下去。
一下車,冷雲清便如同怒放的小太陽一樣,開始熱火朝天的幹起活兒來。
別看她一副長得較弱無力的樣子,可是力氣卻是大的驚人,而且時不時的,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暴露出那麼一點點令人震驚的好身手,叫醫院裡的所有人都歎爲觀止。
隔着暴雨,杜天皓本來還在車子旁邊扛着醫療物資,卻看見對面那個纖小的身影雖然身上穿着雨衣。
但是因爲雨太大,再加上她把所有可以用來遮擋雨的東西全都去遮蓋了她那張臉,以至於她淺色的褲子膝蓋以下已經全部溼透。
杜天皓放下箱子,朝着她迅速跑了過去,脫下自己身上的雨衣,便駕輕就熟的往她腰上一系。
頓時,她整個身體便徹底被遮蓋的嚴嚴實實了。
雲清皺着眉頭看着身處暴雨之中,卻依然笑得燦爛陽光的大男孩,下意識的便要將腰上的雨衣解下來還給他。
可是,杜天皓卻猛地轉過身跑掉了,一邊跑還一邊朝着她揮手笑道:“我沒事,車子裡還有一件雨衣,我穿上那件就行,冷阿姨,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我怕把你給凍着。”
果然,只這麼一句話,便叫冷雲清暴跳如雷的在原地跺着腳。
“你這個臭小子,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老孃今年才25,才25歲啊,還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啊……”
可是,一片雨霧之中,杜天皓的身影早就已經跑的沒了影子。
一路艱難泥濘。
雖然救災地點十分的混亂,到處都是失去親人的災民在失聲痛哭,還有無數個等待診治的受傷百姓,冷雲清從卸載物資開始,便一直忙碌着,等到給最後一個受傷的羣衆包紮好傷口,已經是晚上9點多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