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全部走完了,蘇佑的情緒也似乎比之先前要平靜了些。
血紅的雙眸再睜開時,已經不像先前那麼看起來嚇人。
“就算你不是朕的親生,看在這些年朕如此寵愛你的份上,你就不能消停一些?”
“父皇這是說笑,這兩年來你削兒臣兵權,弱兒臣勢力,拼死拼活護着兒臣要殺的人,兒臣可有過一絲不滿?”蘇北澈幽幽說着,臉上揚起一抹淡然的冷笑:“難道兒臣這還不夠消停的麼?”
“你消停……”蘇佑閉了閉眼睛,似乎是在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和怒氣。“你消停,可太子側妃和丞相的事是怎麼回事?丞相一大早便遞來辭呈,摺子上言辭鑿鑿,在你七王府的遭遇,你……你竟然在自己的府內,對當朝丞相下手……你……還有太子側妃,朕實在是沒想到,你今日竟然繼承了你母親的性子,竟然可以如此殘忍,割下一個人的舌頭,連眼都不眨的?”
“若不是爲了消停一些,父皇以爲這兩父女能活着走出兒臣的府邸嗎?”蘇北澈脣角揚起一抹笑意,但是那抹笑意卻冷淡至極。
“你……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嗜殺!”景帝似乎繃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都開始有些顫了。
“嗜殺?”蘇北澈笑了一笑,摩挲着自己指上一塊龍騰銀戒,“父皇這是第一天才認識兒臣麼?”
“你!你這個逆子!當年朕就不該一時心軟留下你的命!也不是朕的兒子,朕給你的優待已經足夠了,你還想什麼?想要什麼?江山?社稷?朕告訴你,不可能!”
景帝的情緒已經徹底的繃不住了,他的臉上盛滿了怒氣,看蘇北澈的樣子,就像是在看另一個人一般。
很快,他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殺氣。然後,景帝依舊在自言自語:“朕留下的孽,朕自己解決。”
說着,便從一邊的劍架上抽出一把劍就朝蘇北澈刺來——
一直沉默的雲卿,怎麼可能讓蘇佑傷到蘇北澈一絲絲?
方纔她從兩人的對話當中已經聽出,蘇北澈根本就不是蘇佑的兒子。這點雲卿早就猜到,從景帝的嘴裡說出來,這件事就更加得到了證實。
既然不是親生的,那就更沒有什麼束縛了。
雲卿怎麼可能讓一個跟蘇北澈沒有關係的人傷他,別說景帝不是蘇北澈的生父,就算是,要傷蘇北澈那也不行,更何況是要蘇北澈的命。
蘇北澈一動沒動,雲卿在那劍刺上來的瞬間,便先一步用一道金光打中了景帝的手腕。
哐噹一聲,寶劍頓時落在了地上。
景帝的手腕被雲卿的金光打中,頓時疼的像是被人生生削去了整個手一般。
景帝捂着自己巨疼的手腕,擡眸震驚的看着眼前的紫發女子,你想弒君幾個字到了嘴邊,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因爲雲卿已經先他一步說了一句話:“要殺他,先殺我。不過——要殺我,你先死。”
景帝憋到嘴邊的話,愣生生再次被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