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故作神秘的一笑,望着剪瞳不解的表情,拿着酒葫蘆又喝了一口,“這醉仙居的酒還真是不錯,不過今日你怎麼買了兩壺酒?不是一共才帶了五兩銀子嗎?”
“有個兄弟請的,他要給我打架,又打不過我,然後我就讓他用兩壺酒買了自己的腦袋。師父你還沒說教我這麼簡單的東西,可是就爲了哄騙我的?”
這筆賬未免太不划算了一些,不過也就是率性而爲的剪瞳能幹出這樣的事情。方纔她往袖口中藏了一樣東西,許是給自己的生辰禮物吧,又不知道是從哪裡搶的,這丫頭的個性,絕不會看上五兩銀子能買到的禮物的。
“師父哪會騙你?教你這個,是爲了教你別的,你去竹塌下面第三個抽屜裡面,把剩下的筊杯取出來。就知道師父是另有深意了。”
將信將疑的取了另外的幾對筊杯,遵從師父的話,剪瞳按照剛纔的步驟再擲出,第一對怎麼扔哭杯,第二對怎麼扔都是笑杯,第三對怎麼扔都是聖盃,明明問的是同一件事情,怎麼會有不同的結果呢?
“這就是師父要教你的,高深莫測的作弊之法。”
什麼?我擦,師父,你也太隨意的點吧?剛剛教會我這個筊杯的用法,就教我高深莫測的作弊,這樣真的好嗎?這種殘害祖國花朵危害天下蒼生的事情,師父你是怎麼做的這麼冠冕堂皇的?
當然了,這種想法
也只能在剪瞳的腦中徘徊不去,她還沒傻到真的跟師父頂撞,上次不要命的跟師父置氣,結果師父輕飄飄一揮衣袖,自己睡得整個竹屋就塌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她可不敢再去虎口裡面拔牙了。
只是她靈動的雙目早就把所思所想一一表露在白素面前,他搖着笑了笑,難得混世魔王也有學乖的時候,現在居然還知道忍耐了。這孩子從未在真正融入過山下的生活,哪裡知道人心詭譎,作弊未必就是爲了欺騙旁人,有時候也是爲了自保。
“你在師父身邊這麼多年,你眼珠子轉一轉,師父都知道你在想什麼。剪瞳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真當山下的人都跟你我二人一樣嗎?他們可是充滿了算計的,師父教你這個,就是擔心你日後會用得上,須知道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按照別人的想法委屈自己,筊杯,並不是全看天意的。”
“這就奇了!人擲筊杯,不就是想知道神的意思嗎,既如此,爲什麼還要改變天意呢?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又有什麼意思,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愚不可及的人?”
白素此刻當真後悔要把這些東西教給剪瞳,他在矛盾中度過了十幾年的光陰,而今才決定教她相術。世上有很多秘密可以藏一輩子,可更多的秘密是註定會被揭開的。聞人家族除了相術名揚天下以外,還有一件讓人歎爲觀止的事情便是他們有
自己忠誠的守護者:白底黑紋的白虎。
剪瞳總是要嫁人的,那小白它們一定會跟着剪瞳離開倚嵐山,白虎現世,聞人血脈的秘密只怕不可能再藏住,到時候剪瞳的命運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他不是沒想過去山下抓一個沒爹沒孃既無遠親也無近鄰的人上來,好給剪瞳作伴,可又不願意橫生枝節,剪瞳慣是散漫的,情之一字,決計不是他能規劃的。
所以相術要學,更要學的是作弊,最後的血脈,絕對不可以有任何閃失。
“瞳瞳,人在求一件事的時候,往往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期盼,他們要的並不是神的指示,而是要讓神確認他們心中的答案,神是不可以勉強的,但人可以強迫人,他們不會去爲難神像而落人口實,卻一定會爲難爲他行相術的人,所以瞳瞳,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剪瞳索性席地而坐,擺弄着自己的裙襬,似笑非笑的神情顯得越發可愛天真,“師父這話更奇了,且不說我的武功世上難逢對手,即便是有了對手,那又如何?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會算命?只要他們不知道,我哪裡還會有什麼危險?”
他們是一定會知道的,只要小白它們在你身邊,紙永遠包不住火。可白素終究不忍心對小白它們下手,小白的伴兒爲了保護剪瞳而死,這一窩幼虎便是自小長在倚嵐山的,如今小白也垂垂老矣,又何必讓它雪上加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