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的剪瞳一點兒也不曾察覺到自己的喧賓奪主,反而睜着水眸湛湛,只盯着對方的錯愕的表情瞧,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等着一會兒跟這些武師們好好的練練手,卻沒想到師兄那裡還在無意義的發呆。
過了一會兒還不見動靜,剪瞳忍不住催促道:“師哥,可以開始了,我還等着一會兒下去採藥呢。”
“夏侯家繼承人夏侯嵐悠拜見列祖列宗,未知今日試煉只遵循以往規定,是否可行?”
得到了允諾,嵐悠忍不住跟剪瞳囑咐幾句,“時間是半個時辰,你可以用各種方法,只要能夠挺過半個時辰就可以了,至於是否對他們發動攻擊,都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來。在此期間,我是不會出手幫你的,師妹你千萬小心,這些人都是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絕不是什麼善類。”
“知道了,師兄你看我的就是了。”
嵐悠看了看時辰,終於開口說計時開始。十八武師都在細心的觀察剪瞳,而她並沒有對他們出手,只是仰望着外面的天空,像是神遊天外,絲毫沒有迎戰的心思,十八武師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能力喚起剪瞳的注意力,心想着莫不是外面有什麼東西吸引了這位聞人小姐?面面相覷之後,其中大部分也跟着剪瞳一起向着外面看,只是他們努力許久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嵐悠無語的看着面前的一羣人,說好的試煉呢,你們現在是在比定力嗎?這可能是歷來的試煉中最爲和睦和諧和氣的一次了吧?終於他也忍不住去門口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們都默默無語的事情。
電光石火之間,剪瞳飛速的轉身點了其中十二個武師的穴道,如此一來,她自己需要對付的只有六個人而已。十八個人之所以可以形成銅牆鐵壁,除了每個人的武功都很高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爲他們合力形成的陣法幾乎無人可以抵禦,剪瞳用獨家的點穴手法遏制住了十二個人,剩下的人自然也就不被她放在眼裡。
“親們,我可以理解你們常年在這裡,是那般嚮往祠堂外面的世界,但是關鍵時刻走神這種低級錯誤是不可以犯的。你們要重視自己的對手,過分的輕視只會讓自己顯得十分被動,你看看你們就傻了吧唧的跟我一起看天,就折損了三分有二的力量,現在就剩下六個人,從前研究好的陣勢也擺不出來了,招式也凌亂了,心思也頹廢了,是不是?唉,我的獨門點穴法,只要不是我親自解的,基本上都可以滿足你們下去跟祠堂裡面現在擺着的這些人說道說道的願望。”
這是個騙子啊!歷代的十八武師遭遇的都是正人君子,這種詭異的手段自然從未見過,遇見上了剪瞳之後,居然會變成這副樣子,好端端的被點住了十二個人,剩下的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嗔怪的看着自家少主,真心想問一句,這是少主您從哪兒挖出來
的一個妖精?
“好啦,我自認可以以一當六,所以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人數差距的懸殊問題了,現在他們可以開始光明正大的打了。”
終於你也承認自己剛纔一點兒也不光明磊落了吧?六位武師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心裡還少不得安慰自己幾句,是因爲對方使詐自己纔會被整的那麼慘的,一定是,就是的!
對付六個人的剪瞳顯得柔韌有餘,雙方都是赤手空拳上的,剪瞳卻更懂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借力打力的招式能夠讓對方有所顧忌,卻更方便自己出手,獨自作戰的好處就在於無論看到誰,打就是了,而大規模的羣裡作戰卻需要配合的十分默契纔可以。剪瞳故意利用對方生疏的合作讓他們吃虧,轉身之間又點住了兩人。
時間走得很慢,可剪瞳的速度卻很快,等到夏侯嵐悠終於從她花樣百出的招式中醒悟過來的時候,自家的十八武師都已經姿態各異的被點住。這種佈局與謀略,他真是可以拍案叫絕,想來這樣的方式也已經讓那些人大開眼界了吧,從開始那個迷茫望天的眼神,到後來行走在對手之中的狡黠,何時開始她已經成了標準的演技派呢?偏偏這種演技,還讓人無法恨得起來。
“好了,十八武師姿勢千變萬化,可惜造型還沒有徹底的弄好,現在呢,我要改造一下你們的形象,通過你們的服飾跟動作可以細膩的展現你們的人物性格,現在從誰開始呢?師兄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剪瞳本能的尋求他們中還能說話的唯一一個人,可十八武師的表情就變得異常難看,自家少主要整自己?這種苦大仇深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吧。
夏侯嵐悠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更是不想背上這麼一個黑鍋,他沉默的轉了視線,望着外面深秋與冬初交接時的風景,徹底的放空自己,他什麼都不想理,什麼都不知道。
“唉,既然師兄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見跟建議,那麼我就會認爲師兄是基於對我的信任,所以採取了這樣放縱的態度,我非常開心師兄你居然這麼相信我,現在我要開始這項浩大的工程了。”
相信?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夏侯嵐悠的耳朵動了動,繼續佯裝着出神,這趟渾水自己是不敢碰了,索性由着剪瞳去吧,只是他紅到耳垂的顏色,到底是騙不了人的。
折騰了一小會兒,剪瞳認爲這十八個人的形象已經被自己弄得十分豐滿了,得意的點點頭,恨不得徹底的記錄下自己的大作,可她是個有追求的人,形象的改造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人物的內心,他們夏侯家打的是內秀的牌子,所以能要提高自身的修養。
“好的,同學們,第一步的改造已經完成,我看了一下,還剩下兩刻鐘的時間,人生短短几十年,寸金難買寸光陰,既然他們都要被迫呆在這裡,也不能就這麼浪
費金錢對不對?浪費自己的時間是慢性自殺,浪費別人的時間是謀財害命,這種缺德事兒我這樣的新青年怎麼會幹的出來呢?”
十八武師若是能夠出聲,此刻一定會叫嚷道:“小姐,我們是獨孤求虐,求求你大發慈悲對我們謀財害命吧,求求您折損一下自己的名聲乾點缺德事兒吧,您想要什麼東西,小人日後都雙手奉上,只求你浪費我們的時間吧!”
可惜他們說不出來。
剪瞳自娛自樂的模樣讓無數人心痛的不知如何是好,此刻的她很坑爹的把這種無法表達的反抗劃分到雙手支持的級別內。“好的,既然沒有人反對的話,現在咱們開始上課,本課程的名字爲思想政治與道德修養,課程的存續時間爲兩刻鐘,主講是我聞人葉尋,學生姑且算你們十八個吧,師兄的品質太高尚,讓他上這種課程都拉低了他的檔次。”
哀怨的瞅着自家少主,這時候您這樣一言不發的是不是有點不好啊?橫豎他們也是爲了試煉才被人整成這樣的啊!可嵐悠實在沒想過這樣的試煉居然還存在如此奇葩的弊端,因爲規定夏侯家的繼承人不能參與到試煉之中,這本來是想着讓其他兩大世家的繼承人多些試煉,沒想到今天是用來把自己玩進去的。
“好啦,同學們,就算你們的眼睛有望穿秋水的功能,現在也沒有什麼用了,咱們開始哈。本課程的題目可以拆成四個部分,顧名思義,就是思想、政治、道德、修養,現在咱們進行第一個環節的學習,思想可以分成兩部分,就是思跟想,想要弄清楚有什麼區別,就要看看兩個字的起源……”
要是百里三乎在,這會兒肯定毫不留情的打斷剪瞳,讓對方說說,一個沒有思想、漠視政治、不講道德、缺乏道德的人想要講這樣一門課程,是不是要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從未到尾的作爲反例來說一遍?可惜,此刻的百里三乎還在高燒之中。
是誰說時間最是無情,無論你是什麼樣的心境,它總是走得那麼一板一眼的呢?這個騙子!
十八武師經歷了他們人生中最難熬的兩刻鐘,可不堪回首的往事足以對他們日後的人生產生毀滅性的影響,時間一到,剪瞳信守承諾飛速的解開所有人的穴道,只是他們解開之後的第一反應都是前呼後擁的奔向祠堂外面的樹林,接着嘔吐聲此起彼伏,聽得夏侯嵐悠起了一身疙瘩,可他還是跟剪瞳默默的跟上,想要看看自家的武師現在是如何光景。
“師妹我記得上次你解釋了一下人中黃與人中白,現在他們吐出來的這個叫什麼?”
“師兄怎麼那麼文雅呢?我是說過,尿出來的是人中白,拉出來的是人中黃,至於吐出來的這個嘛……”
終於有個武師惡狠狠的打斷剪瞳的話,叫嚷道:“別說話,讓老子掐會兒人中,特麼的一會兒要吐得不省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