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想到體貼的洗澡居然是個深坑?剪瞳無法訴說此刻自己的鬱悶,果然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身爲祖宗的這麼折騰自己家的後代,真是讓人想起那句相煎何太急啊!他們聞人家這是怎麼了,自己一點好處沒沾到,現在還跑這裡受苦來了!
這麼一來,三四層之間是不能耽擱了,已經要以儘快的速度過關才行,沒有時間想四層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玄機,剪瞳更關心的是三層的構造。難得的不用繞一個大圈,他們來到了西北角的一塊空地上,剛在上面站穩,腳下的小平臺就緩緩的升起來,直接把他們帶到了第三層,剪瞳望了望平臺的上方,感覺像是還有一層一般,便眨了眨水光湛湛的眸子,對着小白問道:“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去四層的路也是在這裡?你說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白了一眼衣衫散亂的剪瞳,小白打心眼兒裡瞧不起這人不修邊幅的樣子,儀態啊儀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是個女子?此刻它多麼希望剪瞳不是她的小主人,她是一隻母老虎,你就算把美人計使得跨越種族也沒用啊,要是連性別也能跨越,它就算是認輸了。計較?你憑什麼跟我計較啊!要不是你一直蠢的那麼有特點,我也不會自暴自棄的那麼徹底啊!
抖了抖自己的腦袋,把剪瞳過渡到它身上的水珠原封不動的還回去,這種水都小白是沒有影響的,其實只要它肯英勇雄壯的貢獻出自己的一滴血,剪瞳就算是搭了直通車,直接奔着五層就可以去了。
可小白一想起剪瞳過關之後自己就要在祭壇中老死,又頗有一些捨不得,覺得日後看不見她是怎麼蠢的,又想象不到她是怎麼笨的,就像是生命被人剜去了一角一樣不痛快,雖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小主人還蠢得讓它無比嫌棄,但少了一個讓自己嫌棄的人,怎麼就突然覺得會過得那般不痛快呢?
頗爲傲嬌的點點頭,小白彆扭的把頭扭到一邊,它不會承認自己這樣的隱瞞會讓它小小的內疚一次的。
剪瞳一看到面前的景象就有些打退堂鼓,索性藉機轉了話題,只追問着小白如何能從三層上去,再也不管這裡的情況。小白對於剪瞳過於膨脹的自信還是頗爲驚訝的,想着本來的時間就不夠,現在她還敢這麼揮霍,真是自命不凡啊,若是它不現在告訴剪瞳,怕是耽誤的時間更長,還不如直接說了,讓她好好的專注眼前的事情。
把兩隻
小白虎驅趕到平臺外面後,小白自己也跟上,懵懂的剪瞳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也要跟着下去,一會兒有看見小白又上去了,又垂着頭在雲裡霧中的跟着上去,沒想到平臺真的自動就上了四樓,面對着張着血盆大口衝着自己涌過來的無數條細鱗太攀蛇,剪瞳唯一能夠說出來的是:“特麼的到底怎麼下去!早知道是這樣,小爺打死也不先來四樓了,小白救命啊!”
小白頗爲無奈的瞅了一眼這個素來不成器的小主人,一下子竄的老高,又重重的落在平臺之上。剪瞳眼見着劇毒的細鱗太攀蛇離自己越來越近,卻又失之交臂的樣子,終於鬆了口氣,本來她以爲挖了一個坑就夠狠的了,現在沒想到還有更狠的等着自己,這些祖宗是不是要玩死小輩才覺得甘心?這一定不是親祖宗,或者說這個祭壇是仇人建造的?
嚇得差點屁滾尿流的剪瞳終於從平臺上爬下來,心有餘悸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剪瞳覺得這顆蓬勃向上的內心還在的感覺真是比什麼都好,三層雖說大的恐怖,也沒有四層來的那麼膽戰心驚,這才走了幾步就遭遇了這麼多事情,可以想見以後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過,某爺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平常不覺得多思念,現在卻覺得一刻都等不了,只想趕緊竄回去有人庇護,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哀傷了還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剪瞳便對那個可以自動升降的平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無論小白如何努力的提醒她此刻更該關注的是自己的命,沒心沒肺的人總是可以肆無忌憚的保持着脫線的狀態。
試探着摸了摸平臺的邊緣,剪瞳又開始自己的話嘮感慨:“唉,本以爲我是自學成才漲姿勢,沒想到是祖傳手藝不解釋,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讓我低調奢華更逗比。這蹦一蹦就能下來的創意是誰發明的,科學的詮釋了生命在於運動的道理,實在是對體育精神的深刻總結啊!”
此刻的小白多麼希望有一個人,真正的人類,可以分擔一下自己聽剪瞳羅嗦的重任!平常這時候它一般都選擇偷懶,把剪瞳的絮叨當成天籟的催眠曲,現在可好,兩個小老虎比它還不靠譜,只剩下自己還能幫着領路什麼的,天將降大任於斯虎也,必先給它一個這麼混蛋的小主子!
已被逼瘋的小白直接的把剪瞳撲倒,銳利的眼神兇狠的盯着她,未曾收起的爪子正隔着衣服觸發着剪瞳的一陣陣鈍痛,小白忍無可忍的表情帶着些許猙獰,不像是要殺了剪瞳一般,倒像是剪瞳再不幹正事,它就自傷。
“好啦好啦,小白乖,我這就過去。”剪瞳便說着便往後退,小白還未收起自己的攻勢,一來一去的,愣是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小口子,小白立時便覺得自己犯了錯,剛剛百獸之王的架勢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像是一隻裝死的大貓,剪瞳也不跟它計較,自己隨意的包紮了一下就往前面去。
從不知道醫書
可以有這麼多本,完全可以用汗牛充棟來形容的醫典藥典實在讓人歎爲觀止,整整三面的書架,外加一面的藥材櫃,相隔不遠的佈局讓人覺得格外壓迫,剪瞳快速的篩選出自己不曾看過的醫書,卻發現與這浩瀚的書海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情。她忽的想起白素的眼睛,頓覺自己的已經快要被澆熄的希望之火又旺盛了幾分,許是能夠從這些書中找出一點頭緒來。
那是縈繞在她心頭的一塊烏雲,白素一日不好,剪瞳便一日寢食難安,無論平日裡有多少脣槍舌劍的交鋒,刀子嘴豆腐心的師徒倆永遠是脣齒相依的。白素仁善,堅持不肯讓剪瞳生取人眼,若非如此,剪瞳也絕不會這樣舉步維艱,她無法看到白素有一點損傷,又苦於自己的無力。
原來世上真正衡量一個人是否有能力的標準僅僅是看她能否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而已,若是坐擁天下,卻失了自己最在乎的人,那麼這孤寂的天下無人共賞又有什麼意思呢?
剪瞳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她想要的不過是身邊人的健康,關於白素的病情,她無法接受任何形式的寬慰,師父受罪,就是徒弟的無能。
憑藉着一目十行的速度,剪瞳很快找到了抑制自己的身上毒素的方子,分別泡了藥材,就先放在一旁,左右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才能熬藥,剪瞳只把先放後放的順序擺好,自己又去翻書研究別的去了。小白頗爲詫異的看着平日只要沾上了書就開始發表奇談怪論的人如今正全神貫注的盯着手中四四方方的書本,讀着上面四四方方的字,剪瞳若是能轉了性變成大家閨秀,太陽都能從西邊升起來,它專注的想了好久,也猜想該是爲了白素的緣故。
當人專注的幹某件事情時,時間走得極快,剪瞳只覺得自己一擡頭,半個時辰便到了。起了火,把先熬的藥放進去,囑咐了小白一刻鐘之後把第二盆藥也倒進去,自己就去求學問道了,無辜的小白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還找了一個藥童的兼職,先天的不足後天就能彌補的?到底怎麼把地上的一盆藥材倒進藥罐裡,對於白虎來說,實在是一種了不得的學問。
剪瞳沒心情管小白是怎麼想的,她的專注都放在眼前的書本上,她甚至想好了,如果藥熬好了之後自己還不曾把這些書看完,索性就把這些東西包着包着一起帶走,反正現在她有三隻白虎,就算是不能當馬用,駝個東西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再者,二層的池水成分也就那麼多,自己把這些沒用的書帶走,也算是減輕了後人的負擔,想來那些人該是十分感激她的無私的吧?
小白它們如何能瞭解剪瞳的想法?只爲她難得的寧靜而慶幸,那一堆小白虎甚至對小白還有些同情,小白若無其事的瞪回去,小崽子們,老子今天受的罪,就是你們明天流的淚,也不知道腦子裡面灌了多少水,你們怎麼跟了這樣的主子還能無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