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一見到來人的架勢,便知道面前的人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小姐了。細長柳葉眉,嬌俏柳葉眼,倒是來的匹配,眸下臥蠶,天生福氣,這老兩口老來得女,果真是相當寵愛,光是在府中練劍還攻擊來人這一點,便已經超出了一般父母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小姐好。”
也不管來人是誰,反正自己老爹認識的都是達官貴人,她討厭所有比自己強還在自己面前顯擺的人,偏偏世上人那麼多,只有她自己一事無成嗎?“哼,我不好!你撬走了我的劍,我怎麼可能好?你又是我娘找過來的師父嗎?你是精於針線女紅,還是擅長琴棋書畫,難道你能才高八斗名動京城?”
“師父?”看來爲了讓自己這個頭痛的女兒改變一下,這老兩口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沒想到無論如何都無法拯救小姐,這孩子還真是頑固不化的有特點,雖然跟自己不大一樣,倒像是某人的翻版,本事不打,脾氣不小。“我可沒想過要當你的師父,不過是想帶着你去見一個人而已。”
ωwш▪ тt kǎn▪ c○ 剪瞳把自己指間的劍扔到一邊,這種沒有殺傷力的劍也只有她這樣的高手才能用來傷人,至於這位丞相千金,不過是胡鬧罷了。連個劍刃都沒有,想來這夫妻倆也是想要保證她的安全。
“什麼人?”
自家孩子這般無理,丞相夫人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心想着面前的畢竟是安王妃,惠兒在家中驕縱也就罷了,不能把臉丟到外面去,“惠兒,還不趕緊參見安王妃,胡鬧什麼?”
“安王妃?我知道你,坊間關於你的故事不少。”似是在端詳剪瞳的樣子,林惠兒對她的敵意減少的許多,反正都是一樣的不成器,大不了一起丟人唄。許是看夠了,她也沒過去把自己的劍拿起來,反而回了院中喝水。
剪瞳不甚在意外面怎麼說自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總是關心別人怎麼想的,難道就不覺得累嗎?丞相府中好像沒見到什麼人,只有這麼個女孩兒,大概十二三歲的模樣,與她胡鬧着說說話也好,總好過去前面聽那些官話。想到這裡,剪瞳回事衝着丞相夫人點點頭,追上了小姐的步子,在一旁的鞦韆架上坐下,“是嗎?”
不知道怎麼的,林惠兒突然放下水杯,對着剪瞳說道:“我可以拜你爲師,你要教我練武。”
“小姐,我並不是來收徒的,而且劍這種東西,練好了別人說你是在舞劍,練不好就像小姐今日一樣,在耍賤。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倒是可以幫着你勸你父母一聲,憑藉小姐的長相,靠臉吃飯就可以了,又何必非要講究什麼才華呢?都說女子無才就是德,小姐這麼自甘墮落,一定是想要爲別人謀取名聲,光是衝着這樣的品德,就該給小姐一個大公無私獎。”
逆反的孩子最知道要如何對付跟自己一樣的人,剪瞳心知肚明逆反二字已經被自己玩壞,一個女人可以對自己這麼殘忍,那麼剪瞳就敢給人家送上神補刀,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你……你說誰是
廢物?”
“我可什麼都沒說,我只說小姐的品德高而已。”剪瞳說着還真的就蕩起鞦韆來,沒有理會林惠兒是什麼扭曲表情,這種話擱在誰的心裡都不好受,畢竟是個心氣兒高的孩子,因爲可笑的理由被人說是有道德,怎麼聽都是相當諷刺的,剪瞳把她放的越高,她心裡就越難受。
眼見着剪瞳悠哉的打鞦韆,林惠兒更是氣惱不已,從前父親母親給自己找來了多少個師父,不是被自己打出去的,就是被自己氣出去的,現在好不容易動心了,想要拜師了,結果被人家嫌棄了。不就是個安王妃嗎?說起來那些離經叛道的事情做得比自己還多,偏偏現在名聲好的不得了,京城的人都像是把腦袋全部重裝了一遍一般,從前都是惡語中傷,現在卻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安王妃伶牙俐齒,一定要在這裡顯擺嗎?”她毫不避諱的承認自己嫉妒她,世上哪有個女子這麼好命?夫家顯赫也就罷了,還心甘情願的入贅,自己蠢事做了不少,現在全成了活潑可愛了。自打上次除了鼠疫的事情,她站出來給京城中的人看病之後,一個個全說她是如何菩薩心腸,從前的窘事竟是混都忘了!
偏偏她從小就被困在這丞相府中,父母的疼愛雖然有,可外面的世界從來沒見過,只能從丫鬟小廝的口中聽說一點,好幾次費勁終於溜出去,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被人給抓回來。爹孃總是說外面的壞人太多,就好像所有的壞人都是爲了自己準備的一樣,她就不相信了,這高高的丞相府能夠困住自己一輩子?等她成了大俠,第一件事就把自己的院子給拆了!
剪瞳直接從鞦韆上翻下來,飛到林惠兒的面前,把人嚇了一跳,慌忙的退了幾步,“就算小姐沒有本王妃的本事,也不該說這樣的酸話。說起來,你若是想要拜師,也不是不可,我卻有一個要求,只看看小姐能不能夠做到了。”
一聽說不是毫無希望的,林惠兒也來了精神,想要知道安王妃會提出來什麼樣的要求,外界的傳言中,她不是無所不能的嗎?現在怎麼還有需要自己的時候了?那也好,若是自己能夠做到安王妃都做不到的事情,才能凸顯出自己的本事來。
“王妃,小女拙劣又不懂事,請王妃不要跟她計較了。”丞相夫人可沒有林惠兒這麼想得開,寧可枉做小人,未雨綢繆,也絕不願意讓自家的孩子受到一點而損傷,惠兒雖然頑劣,不過憑着他父親的威望,在小城之中找一個體貼的人也並不難,危機四伏的京城中,說不定得罪的就是什麼達官貴人,怕是已經退休的丞相也無法保全自己最愛的女兒了。
“無妨,夫人無須擔心什麼,橫豎有呈現的面子在,本王妃不會爲難小姐的。再者說了,我是真有事情想要小姐幫忙的,我府中住着一個妖孽,自來都是自戀的很,覺得天下的女人不是喜歡他,就是嫉妒他,自戀是一種病,很明顯他已經病入膏肓了。我雖然是個大夫,不過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今日遇上了小姐,我倒覺得這病算是
有了治癒的希望了,安王府的下人都供小姐差遣,只要能夠讓那個人不瘋了,拜師的事兒就算是成了。”
林惠兒跟剪瞳的接觸不深,暫時無法理解她的詞彙,“妖孽?妖孽不是應該找道士去抓嗎?你一會兒說是妖孽,一會兒又說是瘋子,這到底是一個什麼人?我聽說你也養猴子的,馴獸這種事情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會的。”
剪瞳一頭黑線,現在最討厭的便是有人跟她說猴子。這就像是有人不斷的揭開自己的傷疤一樣,但凡是她能夠認路,死活都不會把李溪給收了,現在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自己還沒成親,那些猴子已經開始準備養育後代了!虧得自己一個治人的大夫,現在居然要學習如果當好一個獸醫!一定是自己上輩子大鬧了天宮,李溪這小子這輩子才能帶了這一羣猴過來折騰自己,我們一定是上天派來懲罰彼此的!
好在李溪不是關鍵,剪瞳一聽下人說百里三乎那個二貨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女兒的頭上,立刻火冒三丈,一個月之內若是不給這個妖孽低價處理了,自己如何能夠平息心中的怒氣!在看看林丞相的女兒,真是豪華配置,不學無術中的戰鬥機,只要自己日後一門心思教她武功,那麼可以達到一個質的飛越。
世上不受欺負的女人只有兩種,一種能說,一種能打,自己只要想辦法讓林小姐能打就可以了,百里三乎再能說,啞穴那麼一點,不還是隻有聽的份兒了?於是剪瞳又開始忽悠道:“小姐就是最好的道士了。”
“這……”聽出來話中有點不對,丞相夫人心想這怎麼不像是去治病,反而像是去相親呢?王妃平日接觸的人家應該不會是什麼差勁的,只是不知道惠兒的個性人家是否看得上。“惠兒怕是不夠格吧,王妃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惠兒從來都沒有什麼見識,怕是讓王妃見笑了。”
剪瞳揹着兩人掛上一抹奸笑,百里三乎我連你哥的媒都做了,要是不給你做“黴”,我要多難受啊!林惠兒越是不堪越好,長相過得去,應該是是百里夫人喜歡的,身材很乾癟,這點剪瞳很喜歡,從前的事情可沒有那麼容易翻篇,既然有人說自己是一馬平川,那麼擺脫了陰影乾癟四季豆就應該過去成全人家了!不送你一個一馬平川,讓本王妃的心如何過意的去呢?
林惠兒不需要的什麼才能,只要被自己指點一下,武功比三腳貓的某人強一點就可以了,嘖嘖嘖,這身材就是給百里三乎準備的啊!果真是惡人有惡報,這會兒林惠兒撞進了自己的世界之中,真是天助我也!
剪瞳百轉千回的臉色讓丞相夫人無論如何都看不透,雖然安王妃要害惠兒也絕不會用這樣明目張膽的方式,可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正想着要如何收場,正好前面來人說安王爺請王妃回去,剪瞳跟林惠兒囑咐了一下自己明日就上門找她,讓某爺給丞相付了定金,就算是把賣房子的事情給定下來,只是丞相也沒說死,定是要親自見見白素才能立下契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