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的婚事辦的異常順利,剪瞳跟上官文也積攢了不少的經驗,雖然他們的婚事全程按照皇室的禮儀去辦,不過夏侯嵐悠的婚事卻可以借鑑不少。因着百里三乎與林惠兒的事情已經在京城傳開,真真假假被人議論了好些日子,連一直想要返鄉的老丞相都被迫耽誤下來,丞相府還在預備着夏侯家的婚事,如今老丞相真是無法自處,爲了讓夏侯家放心準備,他們暫時住在安王府中。
惠兒與二貨兩個孩子沒有一個省心,剪瞳竟然還覺得這樣的組合不錯,百里家老大是一對兒冰塊,老二是兩團烈火,不把老兩口弄得冰火兩重天,如何能夠對得起他們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呢?這一對吵吵鬧鬧了十幾天,如今也有些眉目了,雖然表面上互相看着不順眼,敏感的剪瞳還是發現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能夠雙雙對對的纔好,總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開開心心的吧?
是時候把惠兒的武功提升一個檔次了,不指望她得一個武狀元,只要製得住二貨就足夠了。剪瞳撐着小腦袋自顧自的想着,知道一封信突然映入眼簾。特殊的宣紙味道,很容易讓人辨認出這是來自太清宮的信,寂源這些日子到底怎麼樣了,正是剪瞳一直擔心的。畢竟年歲大了,經不起那樣操心,自己離開時表叔似乎身子抱恙,不過堅持不讓自己診脈而已。
“太清宮來信,我想着你一定關心表叔,所以立刻送過來了。”上官文鬆了手,由着剪瞳搶過去,展信時的一股清香,本身像是一種虔誠的儀式,剪瞳認真的不放過上面的每個字,恨不得從字裡行間扒出來什麼重要信息一樣,上官文停了一會兒,看她那副樣子,忍不住笑道:“表叔可不是羅嗦的人,這信一定寫的簡單明瞭,他若是知道你看信的時候是這副樣子,怕是也會自責自己寫的居然這麼少。”
“你懂什麼?表叔的字跡你我一共就沒見過幾次,每次都是用不同的字體,想要分辨清楚哪裡那麼容易?”剪瞳很想說實話,不過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免得斷了自己的財路,反正某爺一直對自己的特殊愛好嗤之以鼻,剪瞳最近好不容易從白素那裡又摳來一本字跡分析大全,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本王留在那裡的人親自過來送信,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正經心思沒有,這些小聰明倒是用的不少。”上官文不疑有他,還以爲剪瞳是當真小心謹慎起來,“表叔沒什麼事情吧?”
“恩,目前來看是沒有。”
“宮中怕是要來人接你了,已經是六月下旬了,你不說那件事要提前一個月辦嗎?估計就這幾天了。”見剪瞳小心保存着寂源的心,上官文掛着笑,只是撥弄下手指,用有些憂慮。
剪瞳自然知道他說的是陸昭儀的事情,但凡是皇宮有關的事情,他們都是掐着指頭算日子。當初皇帝是說了不會勉強剪瞳,可剪瞳知道,若是她不答應,對方完全可以弄一些小鞋穿死你,皇室的人不都是那樣?明着不能明目張膽,暗着可以隨心所欲。
剪瞳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宮中的事情,敷衍的應了一下,看周圍還有不少的人,也不方便
說太多,誰知道這裡面有幾個是安分的?“恩,沒什麼要準備的。”
“那就好,你敢應下來,我就敢相信,只要你做的決定,無論如何我都會跟你一起面對的。”
沉重的誓言總是讓剪瞳有想躲的慾望,她寧可相信自己上輩子毀滅了世界,也不會相信是拯救世界,可若非如此,上天爲何要給她分配過來一個如此聰明的傻子呢?某爺完全是學霸系列的,面對着自己窮心極惡喪心病狂放心大膽的狂轟濫炸,他竟然不假思索盲目信任,難道自己的不靠譜不是天下聞名的嗎?剪瞳當真懷疑某爺是不是生無可戀,纔會想着跟自己一起死在自大的忽悠攻勢下面。
“只要是我說的話,你就信?”看了看某爺信誓旦旦的樣子,剪瞳回想起白素對自己的形容,說是被人賣了還戶幫人家數錢,自打某爺跟她在一起之後,她不但學會了賣自己,還能推廣一下開始賣某爺了。
“爲何不信?”
剪瞳被這種癡傻弄得無言以對,只能把語序換一下,順道同情一下某爺,在愛情中還可以保留自己的智商,剪瞳覺得自己偉大的不得了,你看小文現在的樣子,完全這就是個智商被吃的狀態。“唉,只要是我說的話,就你信。”
上官文跟剪瞳用對話虐死了府中一圈單身狗之後,大大方方的牽手回了西苑的書房,把剪瞳安排好了,某爺才從博古架上取了一把山水摺扇,體貼的給她扇風,“你也不要想太多嘛,就算當真出事了,憑藉你我的身份,皇上也不會說什麼的。”
“呵呵,我倒是不擔心他說什麼,我只是在想你會做什麼?”
上官文搖扇的手頓了一下,不知道這個脫線的娃又在想什麼,“我能做什麼?不過是陪着你一起面對而已。”
剪瞳故作思考的樣子帶着很多紕漏,只要細細研究她的表情,便知道一定又在醞釀着什麼搞笑的梗,果不其然,看似深沉的冥想之後,剪瞳略帶傷感的說道:“我怕萬一陸昭儀出事,你會義正言辭的跟我說,要把我交給國家。”
“咳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差點嗆死,把她交給國家?虧她想的出來!上官文自然捨不得那麼做,不過若是沒有這份情感,只是純爲了利益考慮,倒是可以把剪瞳送到苦大仇深的敵國之中,要是把她放在宮中,不滅國都絕對做不到,比西施那種女人可高大上多了,剪瞳完全可以讓敵國的皇室徹底斷子絕孫,真是醉的透透的。
“本王跟皇上是叔侄,沒有那麼深沉的仇恨,爲了防止你危害我朝子民的身心健康,本王覺得自己是時候站出來承擔一個王爺的責任了,只要把你一個人給穩住了,國家就算是安穩了。不管你信不信,本王算是信了。”背靠三大世家,一身卓越的武功與醫術,這要是沒用在好地方,想着報復社會,絕對是一匹威力十足的害羣之馬。
剪瞳只覺得自己都是小聰明,心軟的人是幹不成大事業的,想當初自己設計太子,噩夢做了好長時間,還逼得師父給自己畫符驅鬼,人家是多麼善良無辜,哪裡有凶神惡煞的?明明是一個身體健康心
理成熟的正常人!“爺,你現在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就在不知不覺中拯救了國家是嗎?”
見她故作生氣,上官文也不再逗她,只是賠笑說道:“我只是你一個人的英雄。不過這裡沒有什麼外人,我還有些事情不放心,特意跟你重新確認一下,等到入宮之後你打算怎麼做?宮中的藥方可是要在太醫院留存的,你最好有個心裡準備,萬一這些藥方被人查出來,就算你是安王妃,也不能危害皇室的孩子。”
“你放心就好,皇上也不是個傻子,他心中清楚的很,這件事就算出了紕漏,也不敢宣之於口。要怎麼說?安王妃給陸昭儀催生,那麼大家肯定要問,陸昭儀爲什麼要催生呢?若是這麼查下去,皇上會把自己給裝進去的,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這裡吃不了,他那裡照樣兜着走,你以爲我爲什麼答應他,與虎謀皮的事情只能交給有本事的人做,我們抓住了他的把柄,日後才能便宜行事啊。太后教我這麼一招,當真是好用的很。”
上官文沒想到剪瞳還有這樣的心思,開始只覺得完全是基於對她們母子的不忍,“你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
裝叉不成功,剪瞳很是鬱悶,心想着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又何必認真的戳穿呢?一個出色的說謊人是不是背後總有那麼一個戳輪胎的拖累?迫於無奈,剪瞳只能實話實說,她也不希望被某爺認爲是心機深沉的人,當時不過是靈光一現,碰巧被自己抓住而已。
“本來是沒有的。第二次給太后把脈的時候,突然就有了,她有本事混到現在的地位,不就是因爲抓住了先皇的短板嗎?你這麼想想就知道了,我們想要好好的活着,光是安分還是不夠的,有了陸昭儀的事情,這一切都變得圓滿了。太后跟我說情誼是靠不住的,還不如交易來的更加痛快明瞭,我現在想想,皇上那麼多疑,太后這是在教我做事兒呢。”
的確,太后已經給了他們太多的提示,或許已經超越了皇上的底線,這些事情他們從未想過要利用,不過若是真的用上了,也是一件好事。陸昭儀這一胎若是個女兒也就罷了,若是兒子,自己在宮中的人傾力保護,日後若是有些成就,也會念着剪瞳的恩情,這纔是真的保命符啊。
“太后覺得對不住你,更何況你救了她一命。”
剪瞳知道上官文這是認真了,少不得又想起其他的東西,若不是把話題拉回太后的身上,怕是又要觸景生情。“我看了太后的面相,是個長壽的人,卻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就是那種多災多難卻怎麼着都死不了的人物。在宮中有她幫着我們也是好事,上半輩子做錯了事情,下半輩子還回來,誰說不是一種公平呢?”
“你說的也是了。”
“爺,女人都是記仇的,無論表面上多麼能夠容忍,內心的創傷都是無法癒合的。我們需要的東西並不多,只要陸昭儀心中有一點兒的仇恨,那就夠了。”剪瞳就不相信了,皇上讓陸昭儀冒着生命危險催生,她心中就一點怨言沒有?哼,得罪什麼人都不要得罪女人,小皇帝,你以爲自己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