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的壯漢似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大起大落,直到剪瞳用石子解了他的穴道,還跌坐在地上不能回神,愛憐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像是一不留心,就會沒了腦袋一般。剪瞳坐在石階上柔和的笑着,這人是粗魯了一點,不過還真是有意思,沒什麼惡意的,今日就算是自己敗北,他也一定不會捨得打自己一下的,原來這就是江湖。
“怎麼,壯士不肯請我兩壺酒嗎?”剪瞳擡頭看了看日頭,並不想在醉仙居耽擱太久,如今剩下了銀子,她還要去看看給師父買一件或者搶一件禮物回去,年年自己的生辰師父都會準備很多禮物,雖然她不清楚師父是如何知道自己生辰的,明明自己是個撿來的女娃。不過今年,該輪到自己給師父準備一件了。
“啊?啊!小姐,請。”說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拿起地上的寶劍,插回劍鞘,又掛在腰間,“在下路遙,馬路的路,遙遠的遙,小姐,幸會了。今日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在下請小姐喝上一杯如何?”
剪瞳拍着大腿一笑,二姆哥指着路遙,大笑道:“你跟話本上說了一模一樣,真是好玩得緊。”
“話本?”路遙錯愕的看着對面的女子,她該不是從來就沒跟江湖上的人相交過吧?哪有人在這時候會說這樣的話,這女娃娃也太奇怪了。“姑娘很少來京城?”
隨着路遙坐下,剪瞳也不曾客氣,書上說江湖兒女,不用
那些細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是啊,第二次,上次下山,只顧着買東西吃了,沒交上什麼人,哦,對了,就認識了一個馬伕,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哭笑不得對着我的馬,你說這馬也奇怪,這幾日我每次想要遛遛它,它都要先打個滾才行,不讓它打滾,它就一動不動,馬是這麼傲嬌的動物嗎?”
“噗”,醉仙居內迷夢江湖噴了滿地,小二忍不住扶額,小姐,你每次來都這麼驚天動地的真的好嗎?有時候從人聲鼎沸到鴉雀無聲,真的只是一句話而已。
路遙輕咳了好幾聲,也沒能從烈酒的嗆咳中把自己解救過來,現在他知道那車伕爲什麼哭笑不得了,好不容易爆紅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嘗試的對剪瞳問道:“小姐,可知道有種食物叫做驢打滾?”
呆滯的目光忽的被點起星星火焰,剪瞳面帶喜色,樂顛顛的看着旁邊謹小慎微察言觀色的人,“好吃嗎?在哪裡賣?路大哥請我吃一頓如何?”
扶額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撤換,路遙覺得頭痛已經發作到難耐的地步,爲什麼這小姐明明身材纖瘦,對吃喝的興趣卻這般濃烈?“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動物。”
“驢,然後呢?打滾,驢打滾,所以說我買的是頭驢,不是馬?”
總算開竅了,人長得好看,功夫也漂亮,怎麼就腦袋不轉彎呢?
剪瞳輕輕撅着脣,這件事似乎並沒有怎麼影
響她的好心情,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豁然開朗,笑意盈盈,“原來是這樣,那路兄,我們什麼時候去吃驢打滾?一會兒還要去給師父挑樣生辰禮物呢。”
櫃檯上的掌櫃一招手,身着粗布麻衣的下人瞭然的點點頭,便徑直去到巷口的鋪子買份驢打滾,順便把這位小姐到來消息給主子送過去。
一直灰色的鴿子悄聲無息的落在王府的南苑中,那裡面養的都是家養的戲子,從來都不許外人進來,她們也出不去。正因爲這層關係,這裡才專門闢了個院子養了點信鴿,若是想家了,也能把消息帶出去帶進來的。
上官文就是利用這裡的信鴿來傳遞消息的,此刻他展開信筒中的紙條,燦燦桃花眼輕眯,溫柔若水,又霸道似刃,“蘇木,庫房中有一把犀角寶扇,是宮中司寶司的管事親自做的,上面鑲嵌的寶石形形色色,皆是珍品,去給本王取來,一會兒本王還要上街去買糖人呢。今日來了興致,還要去醉仙居坐上一會兒。”
王爺平日裡很少用那樣華美的東西,唉,最近王爺的心思,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醉仙居王爺從未親自去過,只是他隱在暗處的產業,今日破例,恐怕又是爲了那個女人吧,真是中了邪了,哪來的這麼個飛賊。
“王爺,時候到了。”取來了寶扇,蘇木弓着身子扶着上官文從座椅上站起來,“蘇木大哥,咱們出門買糖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