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夫婦互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旁邊董曉雅廢了好大力氣才搬回來的東東。
最終林氏開口了,“曉雅,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董曉雅放下喝完的茶杯,一抹嘴脣,“知道啊,是酒糟。”
“知道你還往家裡背,又不能吃不能喝的。這麼大一袋,瞧你累的。”
林氏心疼的拿手絹給董曉雅擦着汗。
董曉雅接過林氏手裡的手絹,“林娘,誰說它不能吃,不能喝?你就好好歇着,看我怎麼把這些沒人要的酒糟變成寶吧。”
林氏夫婦又對望一眼,眼裡傳達着一個信息。莫不是曉雅這孩子撞邪了?怎麼說出這樣不靠譜的話?
“曉雅啊,要不你先歇歇,等起來了咱們再變。”
林進糧暗暗給媳婦遞個眼色,讓林氏先把董曉雅帶到房間,好好看着,他去請巫婆。
董曉雅怎麼沒看出林氏夫婦的異樣,無可奈何道,“林爹,林娘,我沒啥事,也不是中邪了。其實這酒糟真的能變成寶。”
“咱又不是神仙,咋能把這些變成寶?”
董曉雅嘆了口氣,看來這兩口子是想偏了。
“其實這些酒糟能吃的,它這麼說也是麥子剩下的,只不過人們不咋喜歡吃,嫌它有味。但是它有個更好的用途,就是它可以喂畜牲。畜牲可喜歡吃它了,而且酒糟容易被消化,畜牲會長的又肥又壯。”
董曉雅在看到酒糟的時候就想到可以用它來做家畜的飼料,不但對家畜好,而且還可以剩下一筆開支。這樣自己就是沒啥成本的穩賺不賠。
“但是……”
看董曉雅說的跟真的似的,林氏夫婦有些猶豫。但是這麼久了,這酒糟從來就是沒啥用的,根本就沒人用它來喂家畜,要是吃壞事可咋辦啊。家裡就那麼幾個畜牲值錢,要是真出事,那對於林家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林娘,林爹,你們就信我吧。聽說大街上有時候有狗去吃這酒糟,都沒見吃死過的。咱家的那幾個畜牲我看也只有雞了,這些都是家裡最值錢的東西了,我肯定不會讓它們有事的。要不這樣,你先給我幾隻雞,我先用這酒糟來喂。到時候你就看看是不是長的比別的雞要好。”
董曉雅進一步遊說着。雖然說她知道酒糟不會有事的,但是對於對酒糟一無所知的古代人來說,喂家畜吃酒糟就想當於吃螃蟹。她就要說服他們成爲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敢於作第一的人總會得到一定的好處。
一陣沉默,林進糧牙一咬,“好,曉雅,給你五隻雞夠不夠。”
對於林家只有十來只雞,五隻已經不少了。林氏夫婦真是太寵她了,哪怕不敢相信的事,也縱容她胡鬧。
董曉雅點點頭,“好,就給我五隻。最好是公雞。”
說服了林氏夫婦,董曉雅就開始了自己賺第一桶金的努力過程。
養雞不能只吃酒糟啊,好在林家住的雖離熱鬧的大街有點遠,但是不遠處就是小山坡,於是每天董曉雅就起一大早上山去捉蟲子。
好在現在是秋天,山上有不少的蟲子,螞蚱什麼的。但是就是因爲山上有這些東西,董曉雅每天身上都有不少的包。看的林氏心疼的直掉淚,連說不然董曉雅去了,自己去。
但是董曉雅早就說過,只有自己會用酒糟來餵雞,要是林氏他們幫忙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就是這麼個無厘頭的理由卻是成功的讓董曉雅不用再在林家做米蟲了。
董曉雅每天樂得自己有事做,照顧那些公雞更是用心。每天都把捉來的蟲子摻在酒糟裡,再弄些麪湯什麼的拌到裡面。而且這還不算,董曉雅還到街上,專找賣菜的地方待,每天都撿不少爛菜葉什麼的回來一起加到裡面用來餵雞。沒幾天的時間明明是一起浮出來的小雞仔,董曉雅養的還真的比別的要大不少。
林氏夫婦在驚奇之餘還是心疼董曉雅天天往山上跑去捉蟲子。而且已經看出來酒糟真的對家畜有好處,林氏夫婦就徹底相信了董曉雅的話,決定家裡所有的雞都用酒糟來喂。
其實開始董曉雅要公雞就是不知道酒糟會不會影響母雞下蛋,畢竟董曉雅在現代只是在電腦裡知道酒糟可以爲家畜,但是它有沒有什麼負面的影響她還真是不太清楚。
所以開始的時候董曉雅只是弄來一隻正在下蛋的母雞跟那五隻公雞一直養。過了兩天後沒想到那隻母雞不但照常下蛋,而且下的蛋更是以往的還大。看來酒糟對母雞也沒什麼影響,於是董曉雅放開膽子把所有的雞都放在了一起。
這下最高興的就是開始先吃酒糟的那五隻雞。怎麼說也是血氣方剛正值壯年的公雞,看到一隻只母雞在,更是興奮的不行,整天上蹦下跳,偶爾還來個英雄一怒爲紅顏。這樣強的消耗,自然要吃的更多了。於是每天有大把大把的酒糟喂到雞圈裡。
董曉雅看得喜滋滋的,酒糟沒了的話,老闆娘那還有,關鍵是這些雞要吃好長肉。而且這麼有戰鬥力的公雞,今後要賣的話肯定是要比那些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雞味道更好。這樣她家的雞肯定會吸引更多的人來買的。
林氏夫婦也看出了這些雞的變化,偶爾會去幹點小活,但是最重要的任務還是來養這些酒糟雞。於是林家全家總動員投入到董曉雅養雞計劃中。
每天清早董曉雅就和林氏一起包的只剩下一雙眼睛,(防蟲咬啊)去小上坡上捉蟲子。林氏顯然要比董曉雅更懂得這些蟲子的習性,捉起來速度是董曉雅的一倍。就這樣原本只是夠一羣雞吃一天的蟲子,現在可以夠吃兩天。
這些蟲子吃不完浪費,於是董曉雅就想着把它們曬乾做成粉末,到時候摻到雞食裡面就好了。省心又省力,唯一不好的就是殺了那麼多的蟲子真是造孽啊。不過這也是爲了林爹林娘生活過得更好,真是對不起這些蟲子了。只希望它們下輩子不要做蟲,就算是又造孽成了蟲子,也不要再碰到董曉雅了。
董曉雅真是發現自己受小和尚的影響深遠啊。平時自己就算是打死n只蚊子也沒這麼多的感想,現在竟然這麼多愁善感了。不過這些天都在忙着養雞,忙的都沒時間想小和尚了。現在突然想起來更是想得要命。所以自己更要混個名堂,掙好多好多銀子然後風風光光的去念慈寺接小和尚。
不過裡面也不乏些害蟲,自從董曉雅上山捉蟲後,在小山坡上有田地的人家明顯的發現了往年總是要被蟲子咬的慘不忍睹的莊稼今年就是想要在上面找個蟲眼都難了。
董曉雅看着一日大過一日的雞子直樂,再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這些雞那到鎮上去賣了。
蟲子磨成的粉已經不少了,用不着天天再往山上跑了。而現在雞都大了,而且天氣不冷不熱,正好適合家畜生長,所以除了別讓它們跑了沒啥應該擔心的了。
董曉雅有點閒了,見林氏這些天在幫人補衣服,於是就搬了個小板凳,乖乖的走在那看。林氏見她感興趣,也很是高興,就拿出佈教她針法。女孩子就應該這樣會做女紅,乖乖巧巧的好,今後再找個好婆家,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要是他們知道董曉雅之所以對女紅感興趣是因爲她想起虛雲身上有個從小戴在身上的荷包,嫉妒做荷包的那個人,想要親手縫製一個用來替代那個荷包,會不會嚇到。自己家的閨女不但有違常理的小小年紀動了春心,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和尚。這真是一個不小的事。
不過好在董曉雅還有那麼點理智,不去嚇這些保守的古人脆弱的小心臟。
林進糧不知道是因爲了空給他的藥有用還是因爲有了董曉雅這個活寶的緣故,身體越來越好了。沒事就會自己慢慢走到院子裡曬曬太陽什麼的。這是一家人都坐在一起,旁邊有着公雞雄壯的雞鳴聲,曬着暖暖的太陽,說說笑笑,未嘗不是一種享受。
但是總是有那麼幾個討厭的人會來破壞這份簡單的享受。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來人肯定是跟門有仇,纔會這樣有氣勢的想要把門給敲碎。
“來了,來了,別敲了。”
董曉雅受不了這樣的巨響,大叫着跑過去開門。
“吱呀!”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果然是林李氏那張尖酸刻薄的臉。
“喲!是咱們董大小姐啊。怎麼讓你給我這個長輩開給門就這樣委屈你。瞧這小嗓門叫的。”
林李氏看見董曉雅就是一陣的加槍帶棍的。
董曉雅又怎麼會讓她失望,“嬸孃這是在誇曉雅嗓門好嗎?曉雅不敢當,曉雅沒嬸孃有本事,這麼厚的門還能拍的快要塌了。這聲音才真真是有氣魄。”
林李氏聽了董曉雅的話頓時臉都黑了,但是想到今天來的目的還是厚臉皮的走進了院子。
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院子的正中央的桌子上擺着三個水杯,上面還有破布什麼的。
“哎呦,妹子原來在家咱們的董大小姐針線活啊。這都是咱們這些粗人乾的怎麼能讓是小姐的人來做。”
林氏看到來人是林李氏連忙站了起來,對於林李氏對董曉雅的冷嘲熱諷雖是氣,但是也嘴笨的不敢反駁。而林進糧自從林李氏進到院子來後就臉黑着,壓根就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董曉雅早就被林李氏一口一個“董大小姐”叫的心火直冒,但是在看到林氏夫婦的樣子,又害怕跟她硬碰硬會遷怒到林氏夫婦。於是開口相對溫和的道,“嬸孃,就不要叫曉雅董大小姐了。曉雅不是什麼大小姐,只是林爹林孃的閨女。”
“那你讓我叫你什麼?難不成是侄女?我可不記得我們林家家譜裡有你這麼個人。”
林李氏的話剛落,林進糧突然擡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董曉雅進不了族譜的事是林家老姑決定的,但是肯定是跟林李氏不脫關係。
而林李氏因爲林進糧這突然的一眼嚇得有些微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一向溫和的林進糧竟然有這麼犀利的眼神,就連當年自己把她妹子給賣別處了,他的眼神也只是哀傷。但是現在他的眼神裡明顯是夾雜着仇恨。沒想到這麼小小的一個野丫頭竟然讓他恨自己。林李氏更是把董曉雅當成了眼中刺。
董曉雅疑惑的看着林李氏的樣子,隱隱覺得有那個地方不對。但是這不是主要。
董曉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提醒我,我還真是忘了自己沒在林家族譜上。但是這又怎麼樣?我雖然沒在林家族譜上,但是林家的人都覺得我是林家的一份子。不像某人就算是有着林家的姓,林家族譜上有他那麼一個,不過有幾個人認爲他是林家人。”
董曉雅的話讓林李氏氣的臉發青。她明顯是在說林虎天的。
前段時間林虎天去賭坊賭,輸了銀子,沒什麼錢,不過還想着翻本。但是林李氏一向不讓他去賭,他自然是不敢回家問林李氏要錢的。於是就想着找人借,而林家二叔那一支的林家人多多少少手裡都還有點錢的。自然是他最理想的借債人。
林虎天找到了最老實的林田滿。林田滿在聽到他借銀子是爲了翻本,自然是不樂意借的。苦口婆心的勸他不要再賭了。
而賭眼紅的林虎天哪還會聽他的,見一旁沒人,居然心生邪念,準備搶。還好兩人在林家祠堂的旁邊,林田滿大聲呼喊,叫來了人,嚇得林虎天撒丫子就跑。但是最終還是被抓回來了。
林家二叔知道了事情的起末,氣得直要把林虎天從族譜裡除名。
嚇得林李氏連忙請來了林家老姑,兩個女人一頓尋死膩活的,總算是讓林虎天保住了林家的姓。但是卻是被打了三十大板,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哪。
這事不算是小事,雖說是家醜不可外揚,這事只有林家的人知道。但是林家的族人都知道了林虎天是個什麼貨色。一個個羞於與這樣的人成親戚,已經約定就算是在大街上遇到了也不打招呼,就當是林家是沒了這個人。
這件事讓林李氏母子消停了不少,但是沒想到今天林李氏又來找事,那就別怪董曉雅心狠戳別人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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