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青,其美她想出去轉轉,可是老夫今天身子不舒服,你就帶她到外面轉悠轉悠吧,隨便去哪!”德格土司想一個彌勒佛一樣,笑呵呵的說道。。
朗日和帕桌在仁青諾布後面跟着,一見到這一幕,互相對視一眼。喲,他家主子這是被纏上了呢。
其美貢桑在德格土司後面的跟着,笑意盈盈的跟着。今天的其美貢桑根本沒有半點昨天所見的胡攪蠻纏的模樣,相當文靜漂亮。如同那一天朗日跟着主子去藥店買藥的時候,在藥店旁邊
的胭脂店裡面初見梅朵時的模樣,端莊而又嬌俏,充滿着魅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朗日充分敬佩自家主子的魅力,能把一個這麼漂亮有身份的女人變成一個瘋婆子,還能把這個瘋婆子給變回來!
佩服!
仁青諾布看着面前的德格土司和其美貢桑,有點冷臉:“德格土司,我要去辦正經事,不適合帶其美小姐一起去。”
正事?
好!德格土司覺得正好,就讓其美貢桑跟着仁青諾布去辦正事!
“哎呀,仁青賢侄你就別推辭了,你說,你要是不帶着其美出去轉轉,她怎麼辦?我這身體是真的不舒服,仁青你就爲伯伯想一想吧!”
說罷,德格土司這個湊不要臉,竟然就帶着自家的下人給離開了,留下其美貢桑和她的侍女在笑嘻嘻的盯着仁青諾布看着。
仁青諾布不想理會這個女人,帶着朗日和帕桌徑直走出了官寨大門去。
仁青諾布出門就騎馬,本以爲這樣可以將其美貢桑和她的侍女給甩掉,但是沒有想到其美貢桑早就備好了馬,應該是防着仁青諾布去遠地兒。
“主子,其美小姐跟着呢。”朗日在仁青諾布後面偷偷的說。
仁青諾布頭也不回,願意跟跟着吧,總有個地方她跟不到。
快馬加鞭,直接就朝東求寺而去。其美貢桑那麼一個跳脫的性子,根本不是會安安分分到寺廟裡面燒香的人。等見到仁青諾布帶着她來到一個金碧輝煌的寺廟,別提有多憋屈了。
東求寺作爲東邊草原上面最大的寺廟,其規模是其他地方的寺廟所不能比擬的。
寺廟建築是藏族建築中除民居以外的其他類型的建築中分佈最廣、規模最大、數量最多的建築類型。
“藏傳佛教寺廟幾乎囊括了西藏的全部財富”,“每一座藏傳佛教寺廟就是一座藝術宮殿”。
一般說來,在藏區任何一座藏傳佛教寺廟,無論在建築規模上還是在藝術上都是當地任何一種建築所無法比擬的。這正是藏族建築的一個顯著的特點。藏區的藏傳佛教寺廟,從建築藝術
成就而言,也正是藏式建築藝術精華之聚合。
而東求寺又是這精華聚合裡面的集大成者。
按照藏傳佛教對寺廟的定義,“佛、法、僧”三寶俱全的宗教場所,方能稱之爲寺廟。所以,其實許多地方的寺廟還不能被稱之爲“寺廟”,就是因爲裡面的三寶不全。不過後來經逐步
完善,諸多寺或者廟也逐漸成爲了確切定義上的寺廟。
寺廟的大小差別較大,大的寺廟僧侶在千人以上,中等寺廟在百人以上,小寺廟幾十人甚至幾人不等。
而東求寺就屬於那種大的寺廟,寺廟裡面的僧侶達到千人以上。寺廟裡面有專門供僧侶集體誦經、舉行全寺性的宗教儀軌和安放主供佛的大殿,還有專門供僧侶居住和研習佛法的場所。
仁青諾布在東求寺的附近就下了馬,然後帶着下人步行向東求寺走去。周圍都是些貧苦來祈福的百姓們,見到二少爺前來,紛紛予以行禮退讓。不過,麥其家的百姓們知道仁青諾布,可
並不知道其美貢桑。
人們給仁青諾佈讓開路以後,隨即就包圍了上去。可憐其美貢桑跟在後面,跟仁青諾布跟的不緊,結果就導致了其美貢桑她被一大羣普通的百姓們給隔絕了。
其美貢桑大氣,周圍怎麼都是一羣髒兮兮的平民百姓呀,仁青諾布怎麼回來這種地方!
剛想發飆,突然想到了之前其美貢桑千叮嚀萬囑咐交代她,一定要在仁青諾布面前保持淑女的形象。
於是,其美貢桑在心中萬般告誡自己,一定要鎮定、要鎮定。
好不容易將怒氣給壓下來以後,其美貢桑一擡頭,仁青諾布的人影兒就更是看不見了。
其美貢桑急了,厲聲追問身後的侍女:“仁青少爺去哪裡了!”
侍女很是慌張,胳膊一擡,手指頭遠遠的指向前方,越過層層的人頭纔到達東求寺的大門:
“我看見仁青少爺他們進去了!”
“進去了?”其美貢桑皺眉。就因爲平復了一會兒心情,這會兒和仁青諾布之間又不知道插進了多少平頭老百姓給她添堵。
“仁青少爺都進去了,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跟上?!”其美貢桑將氣全都撒到了侍女的身上。
侍女好生委屈,關她什麼事情,不都是小姐你站在這裡發愣,才和仁青少爺他們落了這麼遠嗎?
罵完了侍女,其美貢桑趕忙就要往前面人羣裡面擠。可是剛邁出一步,和那羣百姓們的距離微微有點靠近,其美貢桑就聞到了來自這些下層人民身上的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
其美貢桑臉色一黑,胳膊往身子後面一伸,將侍女從自己的身後面拉了出來,然後讓前面一推!
“愣着幹嘛,開路!”
於是乎,可憐的侍女就以着一副大無畏表情的光榮犧牲了。
“咳,咳咳。”侍女就快要被臭氣給薰死了。
想這個侍女也是從小跟着其美貢桑長大的,那天身上不是香噴噴的。好嘛,這次就是進了……呃,薰。
侍女使勁的往前擠着。爲了小姐能夠追到姑爺,豁出去了!
仁青諾布直接進了東求寺的寺廟大門之後,快步越過大殿。朗日在仁青諾布的身後不斷的給主子報告着身後其美貢桑的進程。
“少爺,見不到其美小姐人影兒了。”
好。
仁青諾布趕忙加快了腳步。
大殿在藏語中稱“措欽康”,是寺廟的核心建築物,無論是其高度、建築面積還是建造的精美程度、所處的地理位置,均是該寺廟其他建築物所不可比擬的。
東求寺的大殿佔地面積達450平方米;僅經殿而言,建築面積就達到了梅朵800平方米,殿內柱密如林,有5仁青諾布根之多;裝飾排場,雕樑畫棟,衣柱懸幢,帖慢交織,五光十色,顯得
十分富麗堂皇。殿內外壁畫和雕塑件件都是精美絕倫的藝術精品。
走過大殿,就是佛堂了。佛堂在藏語中稱爲“拉康”,是主要用作供奉佛、菩薩、神的佛堂。拉康的大小和建造精美程度,均視其所供佛、菩薩、神像的大小以及寺廟自身規模的大小來
確定。
東求寺的佛堂裡面供着鐳金銅佛,佛堂建築面積達460平方米,層高達官寨米;外觀呈階梯狀,層層收攏;在裝飾上,每層頂角均有雄獅雕飾,殿頂爲漢式歇山金頂,並配置有鐳金寶瓶、
法幢、法輪、祥麟等裝飾。整座佛堂氣宇軒昂,宏偉壯觀。
佛堂裡面到處都是前來求賜福的人們,鬧鬧哄哄的,燒香的味道也非常的濃烈。
佛堂還不是仁青諾布的目的地,他是要來找旺堆和才旺平措的。
不過也是正好,這煙熏火燎的,就讓其美貢桑帶着她的侍女在外面轉悠去吧!
過了佛堂,基本上後面就是有人看守的地方的。普通百姓是不允許進入的。不過仁青諾布這張臉就是一張暢通無阻的通行證。寺裡面的喇嘛見到仁青諾布,都給雙手合十道一聲禮“阿彌
陀佛,見過二少爺”,更別提誰會阻攔着仁青諾布了。
學習與修法場所在一些較大的寺廟中,都有專門的供僧侶學經和修法的場所,這種場所大致可分爲兩類,一種屬學校性質,另一種爲禪修場所。屬於學校性質的如“協扎”、“曾扎”和
“扎倉”;屬禪修場所的如“修行院”、“禪修院”等。
過了佛堂是拉讓。拉讓是寺廟住持、高僧大德或活佛的私人住宅。其建築規模均視其寺廟的大小和影響力以及活佛、高僧的地位而定。在大寺廟中,活佛、高僧越多,則拉讓就越多。這
類建築一般都自成獨立的院落,除生活用房外,也有專門的佛堂。
而一般稱僧侶居所爲“扎康”。多數寺廟的扎康爲院落式,一般兩層,也有單層,隔爲若干小間;每間可住一僧或是二僧。也有不規則的散建的僧人居住區,或一僧建一房,或幾僧建一
房。由於扎康均屬一般僧人居住,故建築設施一般較爲簡陋。
憑藉旺堆和才旺平措在東求寺的地位,肯定是居住在拉讓的。
拉讓既然是活佛等高僧居住的地方,那肯定是嚴加防守的。仁青諾布還是需要通報才進去的,而後面跟進來的其美貢桑和侍女可就沒有那麼容易進來了。
其美貢桑在後面等得着急上火。
“你們敢不讓我進!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就敢攔我!”其美貢桑大叫道。
在佛祖面前大喊大叫,可謂是大不敬的表現。看守的小和尚立刻變了臉色。
“貧僧可不管你是什麼人,無論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入活佛居住地。施主,還請留步!”
兩個喇嘛看樣子是武僧,一人舉一隻木棒子攔在了其美貢桑的面前。
“施主留步!”
其美貢桑這是絕對進不去了。
提前知道仁青諾布回來的旺堆和才旺平措早就已經等待了。
旺堆現在真的像是脫胎換骨一般,整個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上穿着非常精美的大紅色僧袍,上面還繡着金色的絲線,裡面穿的是黃色的裡衣袍子。脖子上面掛着碩大的幾串佛珠,手
裡面也轉着檀木香的佛珠。
見到仁青諾布以後,再也沒有了那種大大咧咧的野孩子的氣息,反而是真正的從裡到外的開始散發出尊貴的氣息。
仁青諾布見到了以後眉頭一挑,多長時間沒見,沒有想到旺堆竟然還能變成這副模樣。
嘖,嘖,真是沒有想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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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旺平措倒是主動的向仁青諾布應了上來,一臉的喜意:“仁青少爺,侯你多時了!”
仁青諾布點點頭,在座位上面坐了下來。旺堆盤着腿在座位上面坐着,一動未動,等到仁青諾布落座以後,纔看向仁青諾布點了點頭:“仁青少爺。”
旁邊擺着的鏤空香爐裡面散發出了好聞的氣味,是有安神功能的香料。
香菸嫋嫋升起,仁青諾布焦急的心也變得平穩下來。
朗日跟着仁青諾布,就主子的身後坐着。因爲仁青諾布說藏語不便,所以朗日會擔負起手語翻譯的重要責任。帕桌則是跟着站在仁青諾布身後的不遠處的地方,以防主子有個什麼吩咐,
好一扭頭就能夠交代給他。
朗日道:“活佛大人,我家主子今日前來,主要是想請活佛大人告知,梅朵小姐送來的信上都交代了什麼事情。”
原來瘦弱的旺堆現在都被養得圓潤了一些,只是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起來還是有點凸出來,不知道現在的旺堆還喜不喜歡看魚了。
面對仁青諾布的問題,旺堆沒有動容,淡淡的敲了敲木魚,轉了轉手持的佛珠,輕輕道了句:“恐怕要讓仁青少爺失望了,信中的內容都是小姐告知貧僧與平措喇嘛的,不便告知他人。
”
本來,仁青諾布認爲這次從旺堆和才旺平措這裡得知消息還會是比較容易的,可是在剛剛落座的時候,仁青諾布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旺堆已經變了。當然,這個改變並不是指由好變壞,而是變得高貴了起來。
旺堆已經知道,身爲汪波活佛,他有這個地位可以不對任何人卑躬屈膝,哪怕是曾經他卑躬屈膝過的那些人,他現已都可以在神壇上面俯視着他們了。
或許,梅朵是有先見之明的,她預料到了旺堆有可能會發生的這種變化,於是讓才旺平措留在了旺堆的身邊。才旺平措陪伴着旺堆,不僅是爲了兩個人做伴,更多的還是才旺平措可以指
引旺堆,讓旺堆在這些改變之中保持着清明的方向,讓旺堆明白,梅朵永遠是他的主人。
見狀,仁青諾布又低頭對着朗日做了幾個手勢。
之後朗日再次向旺堆問道:“我家主子請問汪波活佛大人,梅朵小姐在信中有沒有提及他?出家人不打妄語。”
聞言,一直沒有表情的旺堆竟然在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而坐在旁邊的才旺平措也是低低的笑了兩聲。
這個仁青少爺,還真是心眼多呢。
旺堆回道:“沒有。”
沒有?
仁青諾布立刻皺眉。他不信。如果沒有的話,梅朵爲什麼不讓他看信,又爲什麼連內容都不告訴他。
看着笑得讓人討厭的旺堆和才旺平措,仁青諾布沒有再說什麼。
爲了防止這兩個傢伙說假貨,他特意囑咐朗日在問題後面加上了“出家人不打妄語”這麼一句,就是爲了防着旺堆和才旺平措說謊話。兩個出家人,自然不應該說謊了。
可還是得到這種答案,難不成是梅朵真的沒有交待與他有關的事情?
這時,才旺平措在旁邊笑呵呵的道:“仁青少爺,我與活佛大人的確沒有說謊,梅朵小姐沒有在信中談論有關於你的隻言片語,只不過這信的內容是機密罷,請恕不能讓仁青少爺您過目
。”
才旺平措都已經這樣說了,仁青諾布自然不能再膽大妄爲的當面質問堂堂汪波活佛大人是不是說了謊。於是,幾個人簡單的聊了幾句後,仁青諾布很快的便告辭而去。
等到仁青諾布離開,旺堆和才旺平措相視一笑。
才旺平措端起了桌子上面的小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而後讚道:“大小姐果然是料事如神呀。”
梅朵猜到了仁青諾布的性子,和仁青諾佈會問出的問題,新的內容便是通篇與仁青諾布無關,但是旺堆和才旺平措二人一看卻又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爲了仁青少爺安排的。
看到仁青諾布離開,之間的上一秒還高高在上的汪波活佛大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小鬼頭,笑嘻嘻的、一點沒有氣質和穩重的同樣從桌子上面端起了一杯茶,大口大口灌下!
“那是,小姐厲害極了!”口氣裡面滿是驕傲和自豪。
對此,才旺平措只能搖頭笑了。
梅朵在心中便是囑咐了他二人,在召見仁青諾布時,一定要讓旺堆裝出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活佛模樣,否則會被人瞧輕了去,讓仁青諾布套出更多的話來。
事事都料到了,給他們的計劃也是天衣無縫。
才旺平措很是期待麥其家變天的那一刻。
其美貢桑在拉讓外面固執的等待着仁青諾布出來,殊不知,拉讓裡面也是小門的。仁青諾布帶着帕桌和朗日就瀟灑的從後門離開,然後娶了自己的回了官寨。
可憐其美貢桑忍受着自己無比討厭的唸經聲和求拜神的聲音,帶着自己的侍女,氣嘟嘟的坐在拉讓門外,一直等到日頭西落呀,連中午飯都沒有吃。
看門的兩個喇嘛也會進行換班,換班的時候,四個喇嘛對視一眼。新來換班的兩個喇嘛還以爲這是個虔誠的信徒呢,連飯都不吃的就在這裡守護着活佛大人呀。
好感動,現在有佛根的人可是不多了!
很快,夜晚便要來臨了。熱熱鬧鬧的東求寺也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其美貢桑忍不住了。別說是她,連看守的喇嘛都忍不住了。
“施主,活佛大人是不會輕易見人的,您還是請回吧。”喇嘛多善良呀,還心疼其美貢桑會累着、餓着呢。
結果,其美貢桑一個瞪眼!
“我不是來見活佛大人,我是來找仁青少爺的!”
“仁青少爺?”看門的兩個喇嘛對視一眼。他們倆是下午班,沒見仁青少爺進來呀?
“施主稍等,貧僧代您去詢問詢問。”
“恩,去吧。”其美貢桑理所應當的道。
沒過一會兒,小喇嘛回來了。
“回女施主,仁青少爺在今天上午便已經離去了。”這位女施主真是可憐,等了一天,難道不知道仁青少爺早就走了嗎?
聽到回答,其美貢桑再也按壓不住自己的火氣:“你說什麼?他上午就走了?!不可能,我一直在這裡,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被她瞪眼的小喇嘛都快要哭了。師父說的對,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這副模樣是要吃人呀!
“回施主的話,拉讓你們是有後門的。”
……
最後,其美貢桑基本上是哭着回去的。
披星戴月呀,騎在馬上,一路騎,一路哭。寨子裡面站在自家門口聊天的人們見到她的路過,都以爲是看見了幽靈,嚇的就往家裡面鑽。
今天上午,仁青諾布回官寨的時候,德格土司就知道恐怕事情又給搞砸了。
仁青諾布回來了,可是其美貢桑沒有回來。
一直等到了下午,其美貢桑還是沒有回來,德格土司擔心了。派人去向仁青諾布打聽其美貢桑去了哪裡,結果卻只得來了一個回答:
“不知。”
氣得德格土司親自就找上門來了。
“仁青,我可是把女兒交給你了,你怎的不知?”德格土司生氣呀,“縱然你是有多麼厭煩其美,也不應該將她一個女娃娃扔在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吧?你讓她怎麼回來?瞧瞧,這都下午了,其美她還沒有回來。要是我的寶貝女兒出了什麼事,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仁青諾布看着他,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也沒有什麼反駁,就是拿着一種處於靜止狀態的眼神盯着德格土司,看得德格土司漸漸的心裡發毛。
“你,你這是什麼眼神!”德格土司質問道。
聞言,仁青諾布終於停止了他那用眼神殺死人的計劃,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我幾時答應了德格土司,我要照顧其美小姐的?”
“不就是今天上……”德格土司的話戛然而止,就像是一隻嘎嘎亂叫的公鴨子,突然被人給崴斷了脖子,聒噪的聲音一下子便消失了。
是啊,仁青諾布多會兒答應他會帶着其美貢桑了。是他見仁青諾布沒有答應,扭頭就走,將其美貢桑丟下,想要逼迫仁青諾布接受其美貢桑的。
沒有想到,這會兒卻成了仁青諾布沒有責任的理由。
“仁青,你不要強詞奪理,老夫一向欣賞你敢作敢爲敢擔當的性子!”
“呵呵,”仁青諾布輕笑兩聲,“在下是真的不需要德格土司來欣賞吶。”
一句話將德格土司的嘴巴給堵上。德格土司知道這話不能再往下面接,否則就要吵起來。一吵起來,對誰都不好。仁青諾布是沒有什麼影響,頂多是被麥其土司給教訓一頓。然而他可就更沒有機會撮合仁青諾布和其美貢桑了。
想到這一點,德格土司吞下了怒氣。冷冷的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從仁青諾布的嘴巴里面得不到答案,其美貢桑又沒有回來,還能怎麼辦,全城搜捕唄!
於是,這尋找其美貢桑的下人們就開始在麥其官寨周邊的寨子裡面奔波。事情鬧大了,鬧到了麥其土司的耳邊。不過,德格土司也算是給仁青諾布留了一份情,沒有說是仁青諾布把其美貢桑給弄丟的,只說是其美貢桑一個人早上出去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德格土司有些擔心。
但是這份情仁青諾布可是不會領的。
本來就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不需要德格土司給他賣這份人情。
冬天天黑得很快,沒有一會兒,尋找其美貢桑的家奴們就需要打着火把來尋找了。
麥其土司再心底暗暗抱怨這個德格家的小姐怎麼天天鬧事,就沒有一天是能夠安分的。
看來,其美貢桑想要討好公公婆婆的任務還任重而道遠吶!
很快,帶着侍女哭着回家的其美貢桑就發現了打着火把尋找她的家奴。
“其美小姐,其美小姐!”
其美貢桑的侍女耳朵尖,認真聽了聽,趕忙拉扯旁邊馬匹上面小姐的袖子:“小姐,你快聽,是老爺派人來找我們了!”
其美貢桑和她忠心的小侍女很遺憾,迷路了。
本來路不難認,可是一方面因爲天黑,一方面就是因爲其美貢桑哭哭啼啼的,兩個小姑娘心神一亂,這路就自然走歪了。
“是嗎,是嗎?”其美貢桑驚喜。
“是呀,小姐你快聽呀!”
兩個噤了聲,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果然是來尋找她們的!
侍女趕忙扯開了嗓子:“喂——我們在這裡呀!喂——”
其美貢桑這會兒也不管什麼富家小姐的風範了,沒有什麼要比黑暗和寒冷更能讓一個小姑娘感到害怕的了。
聽到自己侍女的嗓門太小,其美貢桑親自上場,這嗓門,絕對直逼廚娘拉珍!
“我在這裡,你們快來,我在這裡!”
“是其美小姐的聲音,快快!”很快,便有家奴循着聲音找到了其美貢桑和她的小侍女。
當其美貢桑回到自家阿爸的身旁以後,那可是一頓嚎啕大哭。麥其土司再旁邊看着,敷衍的安慰道:“回來了就好,就好,快,快給其美小姐準備熱水,讓其美小姐洗個熱水澡,驅驅寒!”
撲在德格土司懷抱裡面的其美貢桑一聽見麥其土司說話,就立刻想起了是誰將她害到這個地步。她剛要扭頭去向麥其土司告狀,卻沒有想到頭微微設有動作,就被德格土司給狠狠的壓住,動彈不得。
“唔,阿爸,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德格土司不理她,而是先送走麥其土司。
“煩勞麥其土司派人尋找小女了,夜已經深了,麥其土司也請趕快回去休息吧!”
看這父女兩個的樣子,麥其土司就知道這是德格土司再趕人了。笑了兩聲,囑咐早點休息以後,麥其土司轉身就拉長着一張臉的離開了。
麥其土司一走,其美貢桑立刻從德格土司的懷抱裡面給掙扎了出來!
“阿爸你幹什麼呀,我還要向麥其土司告狀呢!你不知道,仁青諾布那個混蛋將我帶到東求寺以後,他自己悄悄的從後門離開,留我一個人在那寺廟裡面等了一天!阿爸你知道嗎,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等着女兒的哭訴,德格土司很是心疼。果然跟他想得差不多,是仁青諾布將其美貢桑給拋下了。
“唉,阿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這話不能在麥其土司面前說呀,否則,你還怎麼討麥其土司他們喜歡,你還怎麼讓仁青喜歡你呀?”
其美貢桑很委屈:“那我就只能受着了?那我吃得苦都白吃了?!”
心疼女兒呀。
德格土司拉住女兒的手,柔聲安慰道:“今天這件事情阿爸看出來了,咱們呀不能逼得仁青太緊,逼得越緊,仁青就越是排斥你。看來,還需要細水長流吶!”
其美貢桑咬住下嘴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