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蝶山莊如它的名字一樣,四周綠水青山環繞,大門口還掛了一隻很大的蝴蝶。於蓮說,只要把那把匕首給守門的人看,他們就會讓他們進去。木揚將信將疑地把匕首遞過去,沒想到那兩個守門的大哥一看,就立馬恭恭敬敬地把他們兩個請了進去。
木揚環顧着四周,蜿蜒曲折的迴廊,空曠的院子,朱漆的大門,怎麼會那麼熟悉?接着就是一陣眩暈,那些屬於蘇凌煙的記憶斷斷續續地襲來。木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肯定過,蘇凌煙就是她,她卻不只是蘇凌煙。對,她不是蘇凌煙,因爲蘇凌煙只是她的一部分。
察覺的木揚的異樣,古閱天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木揚抱着腦袋,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模模糊糊地感覺古閱天說了些什麼,卻始終也聽不清。吱呀一聲,主室的大門被打開了,一股冷風撲面而來。木揚打了個寒戰,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一個妙齡女子自屋裡走出,白衣勝雪,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姑娘,客人帶來了。”領着他們進來的管家畢恭畢敬地向那女子彙報。
“嗯。”女子輕輕地應了一聲,擺擺手示意管家下去。
古閱天扶着木揚,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那個女子沒有在意古閱天不太友善的眼神,走過來拍了拍木揚的肩膀,聲音清脆悅耳。
“凌煙,你終於回來了。”
這句話讓木揚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好像所有的潮水都找到了一個缺口,一瀉而下,頓時就清明瞭許多。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木揚已經徹底地找回了蘇凌煙的記憶。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突然就笑了,道:“暮陽,好就不見啊!”
對,這個人就是李暮陽,李崇坤的妹妹。
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場大火,尖叫聲,哭喊聲,潑水聲,火舌吞吐聲,房樑落下的聲音。那混亂的場面歷歷在目,猶如昨天。
李暮陽和蘇舞去廟裡還原,當天就住在裡廟裡。兩人嬉戲打鬧間,弄翻了燭臺,不一會就蔓延成熊熊烈火。
蘇舞從火場死裡逃生,可是暮陽卻再也沒有出來。
那天,蘇凌煙就住在她們的隔壁,是她救走了李暮陽,並從暗道裡逃走了。從此,大家都以爲李家三小姐在那場大火裡喪命了,卻不知道這場大火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李暮陽知道了當年父親與母親還有小姨的事情,她覺得這一切就像一盆冷水,將她重頭到尾淋了個透。她恨慕容琴,也恨她的女兒,她要報復她們。
蘇舞喜歡李崇坤,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在一起。但是,蘇舞若是害死了李崇坤最愛的妹妹,他們之間還能在一起麼?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出詐死事件。
“你終於想起來了,我還以爲你都忘記了呢?”暮陽笑着挽起凌煙的胳膊,完全將古閱天這個大活人當成了空氣。
“我哪能忘記啊,話說你的計劃沒有成功,蘇舞和你二哥成親了。” 若是早知今日,當時還會那麼做嗎?
“我知道。”暮陽嘆了口氣。
“你知道了?這麼沒有阻止,這不像你的作風?” 凌煙調侃道。
“當年的事情我很後悔。當時我太自私了,不應該這樣破壞他們。這些事情,他們都不知道,我又何必徒增大家的煩惱呢。”
“哎呦不錯啊,覺悟挺高呢嘛!”凌煙哈哈大笑起來。
古閱天被晾在一邊半天了,十分不爽。這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啊,也不告訴他一聲。
“凌煙,你解釋一下吧。”
剛纔和暮陽敘舊太專注,凌煙都忘記了古閱天的存在了。
凌煙簡單地介紹了一番,將他們的情況大致講了一下,但也不是那麼詳細。
他們二人,仍舊抱着疑惑的態度打量着對方。
“凌煙,這個男人是你的什麼人啊?”暮陽扯了扯凌煙的袖子,擠眉弄眼的拷問。
凌煙看了古閱天一眼,正準備開口,沒想到古閱天卻搶在了她的前面。
“她是我的摯愛。”他眼裡含笑,字字撞在凌煙的心裡。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鄭重地在她面前,承認他愛她。
兩人就這樣深深地對望着,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藏不住的幸福都快溢了一地。
暮陽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這兩人膩人的目光。
“凌煙,我娘還等着你呢,快走吧。”
李暮陽的娘,不就是慕容玉嗎?很好,她們母女兩個詐死,欺騙了天下所有的人。看來,這一趟,收穫頗多啊。
古閱天跟着她們兩個的後面,不一會就來到內堂。
硃紅色的大門緩緩合上,屋內的光線很昏暗,有個女人背對着他們站着,高貴且肅穆。
見她們進來,她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跟着射了過來。
“凌煙,你把凌王也帶來了?”
凌煙握住古閱天的手,笑着說:“是的,我把他帶來了。但是,你別想傷害他。”
聽了她的話,慕容玉放聲大笑。
“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她冷豔孤傲,語氣冰冷,根本不是李崇坤嘴裡那個溫柔美麗的母親。但是,這個就是慕容玉。她藏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份之下,摸索着那個人的脾氣秉性,早就弄丟子原來的自己。凌煙有什麼好怕的,這麼一個爲愛迷失自我的女人,真是可悲啊。
“你就是那個幕後黑手?”古閱天想起自己幾次遇險,想起安塔的背叛,好像一切都清楚了。
慕容玉沒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叫自己的女兒先出去。暮陽猶豫了半天,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母親的性格變得有些奇怪,暮陽有些害怕這樣的母親,根本不敢反抗她。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凌煙。她眼裡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這讓她稍稍放心一些。
待暮陽退出去,慕容玉纔開口。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
“那你爲什麼不敢當着你女兒的面說?”古閱天火氣上涌。
慕容玉冷笑了兩聲,“她什麼也不知道,我不想她知道這些。這些痛苦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她不該受這些罪。”
凌煙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玉姨,你不是早就把暮陽捲進來了,現在說這些有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