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追殲
炮襲蛇咬，讓右側高地宿營的日軍很快就崩潰了，這二輪的集中炮擊，近五百多人的小鬼子連死帶傷已超過三分之二，沒辦法，人員太密集了，一發炮彈就能死上一堆，未死的都拚命地往後縮，或者連滾帶爬地往後山的叢林裡鑽。但就是跑開了，結局也好不到哪兒去？往往人一進去，不久便會有慘叫聲或驚叫聲傳了出來，那些殘兵看來和叢林裡的蛇相遇了。這夥人裝備是很先進，但戰鬥經驗明顯不足，戰鬥力比起那些老牌的鬼子步兵差了不止一籌，一旦遇襲，根本沒有人想着去反抗，都在急着找縫隙鑽。
方三等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他們現在是明目張膽地往前壓，手上的衝鋒槍不斷地吐着火舌，把滿地的鬼子，管你死了還是沒死，都掃上一輪。這一面可謂是單方面的屠殺，那些小鬼子根本沒想到要怎麼抵抗，也不知道怎麼去反抗。更要命的是，那些支那蛇都好像是怕了那些兇狠的支那人，見着他們衝來，蛇兒遠遠就拚着命往那日軍的方向游去，有腳踩來便毫不猶豫地狠狠啃上一口，更讓這些小鬼子根本沒能力去打槍放炮。在黑暗中只能到處奔走，去尋找安全的地方。伏下來也沒用，說不定就會伏在一條蛇身上，或者會有一條蛇遊過你的身子，敢動一動立即就會有某處痛上一痛。當真是苦不堪言，幸好人家的槍射速極快，痛苦總能很快就能得到解脫。
左側宿營的日軍也好不到那裡去，雖然他們有所警覺，但支那人的炮火太過猛烈，四門迫擊炮不遺餘力地轟完又轟。而衝過來的支那人用的武器竟然跟他們手中的武器是一樣的，不用說肯定是陸軍的那些笨蛋送給他們的。天上啾啾響，地上火蛇舞，腳下還有真蛇啊……這邊的鬼子沒法抵擋，只能拚着老命朝側邊山林裡退，天啊，那裡面，地下游的，樹上掛的，竟然都是那些軟軟的冷血動物，比帝國軍人還要冷血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纏上一把咬上一口再說……迫不得已只能跳出來，用身軀去抵擋他們的子彈算了。
樑宇和方三各率一隊人狂追猛打，根本不給小鬼子喘息機會。而張大壯則隨時提供炮火支援。一個時辰後，山林中便安靜了下來，炮火引燃的森林大火一路朝西燒了過去，這邊的大都是低矮叢林，火勢倒不是很大，但煙就太嗆人了。樑宇立即集中隊伍，朝着左側上風頭跑去，順路清理那些鬼子殘兵。至於另一面倖存的鬼子，就交給煙火和蛇蟲去收拾去。
這邊實在是沒什麼好燒了，大火在毀了一座小樹林之後，天亮前便漸漸地停歇了，但這南面的天空中卻是煙霧瀰漫，遮天蔽日，以致於天亮後日軍兩架飛機飛近，根本沒法子看清下面的動靜。他們不知道下面是什麼狀況，也不好意思亂扔炸彈。但它們也沒走的意思，只在煙火上空中盤旋不止。
樑宇等卻在一座山洞中休整了，他們吃着食物，談笑着，這番實在是比想像中的容易得多，這不能不感謝中國的蛇兵蠍將羅。山虎很不屑地罵道：“老大，這什麼海軍陸戰隊還精什麼銳啊？簡直是不堪一擊，比小鬼子的陸軍都不如，不過，嘿嘿，他們的武器倒是不錯，我的子彈都快打光了，他們卻送來了好多。哈哈……”
這夥日軍大部份用的都是百式衝鋒槍，而且也是作了持久戰的打算，子彈都是滿打滿帶的，這讓已經吃髓知味，再不願用三八的特戰大隊個個笑得喜笑顏開。這槍就是好，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子彈難配。這倒好，現在可是想多少就有多少，管打管夠，只要你有力氣，任你搬啊，這裡足足有七八百支衝鋒槍啊，那子彈更是多得沒法子數。這些海軍真是太大方了。只可惜張大壯的炮彈不長眼，硬生生地轟壞了起碼兩百支好槍以上。
樑宇笑道：“這不奇怪，日本人的海軍實力確實是很不錯，在全世界範圍內至少得排名前三內，也就比美國和英國的要差那麼一點。他們的海軍眼角也是長到頭頂上去了，不單看不起我們中國的海軍，就連本國的陸軍他們也看不順眼，總以爲是陸軍分薄了他們的資源。哈哈，他們可是一心要到世界上去爭雄的，哪裡會看得起本國陸軍只會在亞洲橫行？所以他們自己也搞出這個不倫不類的海軍陸戰隊，裝備倒是精，但卻沒經多少場戰鬥的考驗。說實話，這些傢伙比起日本人的普通陸軍的戰鬥力都不如。再加上他們心急之下，地勢不明，冒冒然地進入了大龍山這南部蛇區，不死也一身殘啊。哈哈，他們送來那麼多武器，咱們啊，也就且之不恭羅。”
山虎抱怨了張大壯幾句，又很掛心地望着右邊那煙霧瀰漫處，說道：“那些子彈不知道會不會給燒壞？”他很心急，這邊一大堆的槍枝彈藥，他還不滿足呢。但日本人的飛機在上空盤來旋去，他也不敢出去。
樑宇觀察了一陣道：“這煙霧沒散去，小鬼子的飛機應該看不清下面的形勢……咦……山虎，拖幾個小鬼子的屍體進來，我要他們的衣服！”他到洞口側頭望去，卻見那鬼子飛機是越飛越低，似乎一定要看清下面的究竟才肯罷休似的。是不是……他這段時間可是受他們的氣多了，不過人家飛得那麼高，他也沒辦法，現在……
山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跳了起來，和牛七吳暢用極快的速度就近拖了四五具衣衫稍爲完整的屍體進來，樑宇等迅速地換上了鬼子黑衣的軍服。他自己要了趙四的阻擊步槍，讓聞大樹和崔東各扛一挺機槍，山虎則打起一面破旗。四人衝出山洞，衝上了最近的一個山峰。山虎立即把日軍的那面破爛軍旗搖來晃去，還朝半空中揮着手。這法子挺好，反正知道他們路數的鬼子飛行員都是玉得碎碎的，絕對沒法向其他同伴傳授經驗。
或者這一帶山矮，鬼子飛行員也很放心，下面又有自己人在揮手，兩架飛機都勇敢地降了下來，想看清楚下面煙霧瀰漫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降落到一定的高度，聞大樹和崔東的兩挺機槍便吐出了火舌，一下子把那前面的飛機打得千瘡百孔，那架飛機根本來不及閃避，慌忙拉昇，但還升不到一百米，便見半空中一陣劇裂的爆炸，那架飛機碎了一地。
樑宇卻是專心地端着槍，待前面的飛機掠過，他對着後面那架的駕駛艙狠狠地扣響了扳機，濃煙中卻見那飛機一陣搖擺，然後便高高拉起，頭也不回地飛走了。沒有摔下來或者去撞山，卻也沒有回來投彈報復。樑宇搞不清楚到底打中了沒有，有點沮喪，狠狠地錘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山虎連忙嘻笑着過來安慰：偶然失手，沒什麼的嘛……氣得樑宇眼一瞪，拉開架勢要揍他，山虎轉頭就跑，笑着道：“老大，鬼子的飛機可能很快就要過來了，我得去揀子彈……”嘴裡還得意地哼起樑宇教給他們的軍歌之一：“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鬼子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鬼子們給我們造……”立即引來了周圍的人響應，一曲經樑宇改編過的《獨立團之歌》瞬間在山野中嘹亮起來……
他們唱着歌，趁這空檔，一齊都衝了出來，撲向另一邊，那邊的火勢已滅，空氣中到處瀰漫着那噁心死人的的焦臭味道。這灼熱的環境，再不用擔心蛇蟲鼠蟻了。衆人都忙着收拾武器，蒐括物資，現在都是熟手技工了，眼界也高了，普通小玩意還看不上呢。
奇怪的是那飛機卻再沒前來騷擾，樑宇很驚奇：“這安慶機場的鬼子飛機不會就兩架吧？毀了一架也不拉大隊過來報復？嗯，小鬼子怕怕了？”他心中有點疑惑，又等了半個多時辰，天空中依然不見有飛機的蹤跡，樑宇便不客氣了，留下趙四、崔東兩個不善跑的特種兵以及張大壯的炮兵，其他的便朝南面搜索前進。昨晚這山谷中應該還有小鬼子逃脫，可不能放過，既然飛機不來，那他們就可以去羅，小鬼子絕對一個也不能放過。
追了一程，路邊見着十三四具鬼子的屍體，一小半是摔死的，一小半是傷死的，一小半是累死的或者說是嚇死的，也有一小半是給蛇咬死的，有氣的卻一個都沒有。再往前追，又解決了七八個半死不活的鬼子兵，在一個山谷裡終於堵住了十六個失魂落魄的小鬼子，他們可謂都嚇破了膽，根本沒什麼戰鬥力，幾個手雷扔過去，衝鋒槍狂掃一輪，便到了打掃戰場的時間了。這夥鬼子海軍陸戰隊士兵的戰鬥力比起小鬼子老牌陸軍的那些士兵差得太遠，意志力太過薄弱，根本就不經打。
這個山谷盡頭的懸壁上有幾條繩索垂着，很顯然這夥鬼子是從這裡鑽進來的。不知道上面還有沒有小鬼子？樑宇手一揮，盧查立即掏出他的軟繩鉤，朝着側邊的山壁扔了出去，鉤住一棵小樹，他蹬蹬蹬地幾步竄了上去，迅速攀到了跟那谷裡斷壁齊高的地方，小心地探出頭來，觀察了一陣，這才朝下打起了手勢。方三手一揮，小黑和山虎兩人齊上，迅速沿繩登了上去，各找地方伏了下來警戒。
樑宇很滿意，這小黑這一段時間訓練得可是極苦，水平也大大提高了，完全可以獨擋一面。他這個姐夫在他姐的威迫之下可是單獨給他加了不少小竈，蠻有效的嘛。
衆人陸續上了懸崖，小心翼翼地朝南面搜去，這一路的痕跡很明顯，極容易辨認。前面是一座茂密的矮叢林，能看到中間有一條通道，應該是鬼子劈開來了的。樑宇手一揮，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路上腥臭味極濃，在草叢中能看見不少蛇屍，看來這夥大隊鬼子來時肯定是和安慶蛇搏鬥過一番的。
剛要穿出矮林，打頭的山虎突然間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衆人都停止了動作，只是各自伸手輕輕在周圍撒着蛇藥，給這些玩意咬上一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樑宇悄悄地掩了過去，山虎把望遠鏡遞給他，說道：“老大，對面的山峰上好像有鬼子一個基地！”
樑宇湊眼觀望，果然在半里外的一座光禿禿的石山上，半山腰搭着兩頂帳篷，正有二十幾個黑色軍服的小鬼子在走動。他們在帳篷周圍用亂石壘起了一圈半人高的圍牆，好幾個小鬼子正在翹首朝那濃煙滾滾的方向伸長着脖子觀望，卻沒人敢踏出一步，明顯是給蛇咬怕了。
那裡地方挺險的，不宜強攻。樑宇想了想，便點了抓蛇能手盧查、吳暢和林老三，不，應該叫林自強，這傢伙沒有名字，老三老三的太難聽，樑宇便順口給他起了這個名字。樑宇吩咐了一番，三人會意，立即靜悄悄地溜了出去。樑宇又連發幾個手勢，把衆人散了開來，他和蒙當兩把阻擊步槍也找了個好方位伏了下來，當然樑宇可沒忘記讓他們在伏身的地方撒下蛇藥，可別偷不着鬼子反而給蛇咬了。
一個多時辰後，對面山頂上傳來一絲不覺眼的反光，樑宇連擺手勢，叫衆人準備好。方三和山虎、小黑三人便朝前面拱去，爲了不驚動上面的小鬼子，他們都極爲小心，一步一步地藉助樹叢的掩護葡伏過去，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貼上了對面的山壁。
樑宇讓孫當朝對面山頂傳了個信號，一會兒後，突然間那半山腰帳篷周圍的鬼子便如炸營一般，尖聲怪叫起來，他們紛紛鑽出帳篷，又蹦又跳，山上突然間落下了幾十條蛇，只把他們嚇得小心肝都要跳出來了。
樑宇立即扣響了扳機，一槍崩了一個小鬼子的上尉，蒙當也打中了一個顯了形的鬼子少尉。這時聞大樹的機槍也噴出了火舌，把小鬼子全都壓趴在地上，但很快就有幾個尖叫着跳了起來，還有兩個手上握着兩條蛇身……
方三、山虎和小黑見機立即一躍而起，散了開來，從三個方位朝上衝去，手上的衝鋒槍也噴着火花，把敢於伸出牆外的手手腳腳全部打斷，裡面又傳來兩聲爆炸，有小鬼子想朝下扔手雷，卻給樑宇一槍打中手腕，手雷落在自己陣地，炸了開來，把另一個剛磕響手雷的鬼子擱倒在地上，來個雪上加霜。
盧查在山頂衝了下來，那基地上是一塊凸巖，他們看不見下面的情況，但扔扔手雷還是可以的。他們適時地砸下兩顆手雷，鬼子的半山腰上的基地基本上也就安靜下來，方三三人衝了上去，衝鋒槍狂掃一番，連人帶蛇盡數掃光。
山虎伏地一滾，朝半塌的帳篷連掃了幾輪，迅速扯了開來，左邊一頂裡面是四五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另一頂卻是堆砌着二十個大木箱，大木箱後面正有一個黃色的屁股在硝煙中臀肉在亂顫，在拚命地往裡拱。
山虎一愣，手上的扳機卻沒扣下去，這屁股好像不是個軍人耶。什麼的東東？山虎站起來上前一瞧，卻見這傢伙雙手抱着頭，屁股正在顫抖不止，是個穿西裝的傢伙，不像是軍人，什麼種類？
不過小鬼子是很變態的，不能不防。山虎向小黑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齊撲了過去，一左一右扭住了那個西裝友的雙臂。小黑還順手扯了條繩子把他牢牢捆了起來。那傢伙沒有反抗，嘴裡卻在吐着一連串的日本話。
山虎和小黑都聽不懂，不過管他那麼多，先捆了再說。樑宇叼了根菸，施施然走了上來，半路便聽到有人在悽慘地嚎叫：“你……你們的……不能殺我的……我的水谷川的……是東京日報的……記者……幹活……不能殺隨軍記者耶……違反日內瓦條約……不能殺……”
小黑見他嘰嘰歪歪，一腳就踢了過去，那什麼水谷川嗥嚎了一聲，便不見動靜了。小黑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死小日本，叫你講鬼話……叫你穿什麼西裝……”樑宇嚇了一跳，連忙吐出菸頭，大聲叫道：“小黑，留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