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蛇老人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問題，他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
“巫蠱之道原本並不存在，最早只有巫，沒有蠱。
太古之時，我等的祖先爲了自保，拜祭天地山嶺河川，到處尋求庇護。那時，天地間充斥着各種各樣的靈，山有山靈，河有河靈，這些靈大多性情溫和，給予我們的祖先庇護。
這些靈賜予我們祖先的力量就是巫力。
可惜我們的祖先沒有想到，他們信奉的這些靈，居然被老天爺視爲眼中釘，太古兩場大劫，把它們滅了個乾乾淨淨。我們的祖先也倒了黴，他們擁有的巫術也被老天視作爲禁忌，眼看着也要被滅個乾乾淨淨。
就在這個時候出了個蠱祖。
他老人家絕頂聰明，知道祖先們留下的東西不受老天爺待見，所以就到處尋找擁有類似能力的爬蟲走獸。在遠古之時，這種東西多得是，他借用這些小東西的力量，同樣也可以施展出威能，這就是蠱術的由來。
不過巫術也仍舊保留了下來，像我這樣不怕死的傢伙就會去修煉它們。“
老人侃侃而談，把巫蠱之道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謝小玉明白了。
老人所說的靈，就是佛道兩門說的精怪，是天地間最早出現的生靈，擁有的全都是最接近大道的力量。
太古之時的巫門想必非常強大，因爲他們能夠借用這股力量。
而蠱術則是繞一個彎，自降身份，自限實力，是對天道的妥協。就和太古之後妖獸全都不敢開智一樣。
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爲什麼巫門對神魂特別有了解。
那些靈原本就是類似神魂的東西，它們開智的同時，也意味着和本體脫離，沒有誰比它們更瞭解神魂的本質。
“謝過前輩。“謝小玉連忙稽首。
“你把手伸過來，讓我看看。“天蛇老人吩咐道。
謝小玉照着做了。
老人伸手輕輕一搭謝小玉的脈搏，過了片刻，他皺起了眉頭。
“怎麼？你老哥也沒辦法？“羅老在一旁輕聲問道。
天蛇老人吧嗒了兩下嘴，有些爲難地說動：“他神魂裡面的東西非常麻煩。“
“我也看出來了，那種黑巫詛咒好像有些不一樣，反正我沒見過，要不然我也不找你了。“羅老說道：“你想必看出什麼名堂了，那是什麼？“
天蛇老人遲疑半晌，最後咬了咬牙說道：“那是域外天魔的力量。“
“域外天魔？“在場所有的人都臉色大變。
如果問修煉之人最討厭什麼？十個人裡面有九個人會回答域外天魔。
這東西和魔門所說的天魔並非同一種概念。
魔門的魔和道門的仙、佛門的佛一樣，都是由人修煉而成，這些人超脫了自我，無限接近於永恆，已經不能再稱之爲人了，所以有了各種各樣的稱呼。
域外天魔可不是，甚至沒人能夠確定它們是不是一種生命？它們沒有情感，沒有思想，卻會對喜怒哀樂產生反應，會扭曲別人的思想，撥亂別人的情緒。
不只是針對人，它們對所有開啓靈智了的生靈都有危害，可以說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天敵。不管是太古之時的精怪和妖族，還是巫門、鬼族和佛、道、旁三門，對域外天魔都敬而遠之。
當然，這個世上總會有一些特例，魔門就是特例，因爲魔道原本就兇險，一不小心就形神皆滅，所以魔門裡面有許多不怕死的瘋子，他們什麼都敢研究，也包括域外天魔。最後還真讓他們研究出了一些結果，他們仿照域外天魔，把自己改造成了無形、無相、無質的存在，也就是天魔之體。
“不是魔門的天魔？“謝小玉再一次確認道。
“我不會連這都搞錯，我能夠感覺出來，你身上同樣也沾染了魔門天魔的氣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驅除。“天蛇老人並不在乎買一送一，他答應羅老加入赤月侗，自然有他的訴求，他巴不得謝小玉欠他的人情。
謝小玉心頭一動，不過轉念一想，那六慾天魔雖然麻煩，卻也有好處，比如推衍功法就是一絕。
“謝過前輩，有朝一日我需要的話，必然會請前輩出手。“謝小玉拱了拱手，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天蛇老人不以爲意，以身飼魔，借用魔頭之力的人絕對不在少數，這也是一種修煉方式，雖然危險，卻進展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