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冷冷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着，被人戲耍的感覺並不好受，蕭文秉也沒有刻意去壓抑自己的怒火。
那縷意識體依舊沉默着，彷彿已經失去了動力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冷哼一聲，蕭文秉道：“如果你不出來，那麼我就要你永遠消散。”
他的威脅似乎起到了一絲作用，那縷意識體終於開口了。
因爲整個意識體已經與空間融爲一體，所以這個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似乎有着無數人同時吶喊一般，頗具威勢。
“神靈是不會消散的，你無法毀滅我。”
“是麼？”蕭文秉冷笑道：“如果神靈無法消散，那麼你是如何落到這般田地的。”
意識體沉默了良久，不過蕭文秉此刻的耐心極好，不見一絲煩躁。
“你是被封印了麼？”
“正是。”
“誰把你封印進來的？”蕭文秉好奇的問道。
“我是與另一個神靈交戰，最後二敗俱傷，纔會被困此地。”
“兩敗俱傷？你不要爲自己臉上貼金了，最後是你輸了吧，否則又怎麼會連本體也沒有了。”
“雖然我失去了本體，但是他也無法將我抹去。”繼續沉默了片刻，那個意識體模棱兩可的說着。不過他也是從側面承認了，正是因爲在與另一個神靈的交鋒中失敗，纔會有如此悽慘的下場。
蕭文秉的神念在空間中轉了二圈，問道：“是不是那個神靈最後也筋疲力盡了，所以才無法將你抹滅？”
“不是。”聽了這個問題，那個意識體明顯感到了極度的驚訝：“你也是領悟了力量本源的人，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麼？”
蕭文秉的臉上難得一見的紅了一紅，咳嗽一聲，道：“我剛剛領悟了能量本源之力不久，當然不明白了。”
那個意識體再度沉默了起來，不過這一次的沉默時間很短，他便開始解釋起來：“每一個能夠修煉到神靈的生物，都是掌握了起碼一種能量的本源之力。只要這種能量沒有在世界上徹底消亡，那麼本源之力就不會消失，神靈也就不可能滅亡。”
蕭文秉心中一動，若是按照這個倒黴神靈的話來說，只要掌握了一種能量的本源之力，那豈不是真的達到了不死不滅的地步。
無論是仙界也好，下界也罷，都是由能量組成的。無數種能量結合在一起，才形成了這個世界。
想要將某一種能量徹底消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怪不得這傢伙說那個神靈只能戰勝他，而無法將他抹滅了。
“你是說，只要掌握了某種能量的本源之力，那麼就永遠不會被消滅了麼？”
遲疑了一下，意識體道：“是的。”
蕭文秉雙目一凝，道：“你在遲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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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中泛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意識體猶豫了片刻，還是回答道：“在世界上，有一種能量可以毀滅神靈。”
心中一驚，蕭文秉連忙追問道：“那是什麼？”
“毀滅之力。”那個意識體不再隱瞞：“唯有天雷轟頂的毀滅之力，才能將能量的本源徹底消減。”
“天雷之力麼……”蕭文秉喃喃的說着。他終於明白，鳳白衣手中的天雷爲何要叫做毀滅之力了，因爲那是唯一的，連神靈都能消滅的能量。
“正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神靈……不，或許還有一位大神能夠做到這一點。”
“還有誰？”
“能夠創造萬物的創造神。”
“什麼？”蕭文秉的雙目中爆出了一團精光，自己的能量正是無中生有，難道自己也可以消滅這傢伙。他的心念電轉，突然問道：“你是說，讓創造神模擬出天雷之力，然後將神靈的能量本源擊毀？”
“不是，如果是創造神，那麼根本無需這麼麻煩。”意識體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冷靜的說着：“創造神可以轉換世界上所有的能量，只要他將自己的能量本源轉換成我的能量本源，那麼就可以將我的能量完全化爲己有了。”
連連點頭，蕭文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原來這樣也可以啊，他的心中躍躍欲試，是否嘗試一下，拿這個神靈來開刀呢？
在平常的情況下，蕭文秉這麼做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爲他的身體絕對無法承受神靈的力量。但是這個倒黴的神靈已經是虛弱之極，若是自己真的這麼做了，十有八九可以將他的能量完全化爲己有。
不過，他的能量已經跌入了低谷，就算是完全吸納了，對於自己來說也沒什麼大用。
所以這個念頭只是在蕭文秉的心中轉了二圈之後，就被他完全拋棄了。
那個意識體顯然並不知道，就在剛纔，他已經在鬼門關的外面轉了二圈。
蕭文秉沉吟半響，道：“如果晚輩沒有記錯的話，除了毀滅和創世之外，還有一個五行之力可以與這二者相提並論的。”
“不錯，五行之力確實強大，但五行屬於秩序，它只能永久的將我囚禁，而不能將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蕭文秉雙眉一挑，問道：“你現在不是已經被人囚禁了，難道封印你的人正是五行之力的傳人麼？”
“當然不是。”那個意識體的聲音有了一絲波動，顯然對於封印他的人充滿了怨恨：“封印我的神靈只不過是將我的本源之力壓縮到了一個極爲微小的地步，但我還是能夠從這個世界上的同種能量中獲得補充，可以不斷增長。在億萬年後，我一定能恢復到巔峰境界，並且與他再決高下。”
頓了頓，又道：“如果封印我的是五行之力，那麼我根本無法與外界取得任何聯繫，那麼我將在封印之中永遠保持現狀，無法取得任何一絲能量。”
蕭文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問道：“永遠封印，你是說就這樣不死不活的直到永遠？”
“是的。”
“那豈不是比死亡更加可怕了。”蕭文秉喃喃的說着，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原來秩序之力比毀滅更加讓人懼怕啊。
不過那個意識體的想法顯然與蕭文秉不同：“只是囚禁而已，怎麼可能更加可怕呢。”
“永遠的囚禁，就是要在這裡永遠的待下去，那樣豈不是要活活悶死了。”
“是麼……”意識體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起來：“對於神靈來說，每個人都是孤獨的，等你成神之後，將會明白這個道理。”
蕭文秉心中一亂，聽他的口氣如此淡然，似乎真的不曾將所有的事情放在心中一樣。
難道所有的神靈都是如此麼？蕭文秉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他的眼中更是充滿了迷茫。
雅琪，白衣……
隱隱的，他在心中不停的呼喚着這二個熟悉的名字，二張絕世的容顏在他的心底悄然升起，就像是當頭的紅曰，驅走了所有的不安和彷徨。
無論如何，只要自己不忘了她們，那就足夠了。
“你怎麼了？”
雖然那個意識體已經失去了神靈的大威能，但是在這個空間中，他還是能夠感應到蕭文秉在這一瞬間所發生的變化，是以此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爽朗的一笑，蕭文秉搖頭道：“沒什麼。”
對於自己的感悟，他並不想與對方討論。在空間中最後望了一圈，他突然發覺，自己對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留戀。
與這個神靈意識體的談話讓他明白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道理，而且那一番追逐戰更是讓他得益菲淺，對於能量的運用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悟。
不過，既然能夠學的東西都已經學到手了，蕭文秉也就沒有興趣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他向着虛無的空間點了點頭，道：“多謝前輩指點，告辭了。”
他本來就在空間的邊緣，此刻一轉身，就要離開。只是，他心念方動，就聽見那道意識體的聲音傳來：“請留步。”
微微遲疑了一下，蕭文秉留了下來，問道：“什麼事？”
“你……神友在仙人合體境界的時候就已經領悟了能量的本源之力，真是前所未有。”
“不就是本源之力麼。”蕭文秉不屑的說着：“沒什麼了不起的，比我厲害的人多着呢。”
意識體微微波動了一下，問道：“神友是說，還有人比你更早領悟了能量本源麼？”
“當然了。”蕭文秉扳着手指頭，道：“我有二個朋友，一個是在修真界金丹期領悟到了本源之力，另一個則是在結丹期成功的掌握了本源之力。”
“……”良久之後，那個意識體道：“神友說笑了。”
蕭文秉雙眼一翻，真是一個井底之蛙啊。
不過說實話，自從他明白了本源之力的道理之後，才知道其中的艱辛和困難。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也是肯定不信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