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繼續輪迴,陽光在黑夜過後透過窗戶射進宿舍,隊員們跟個猴子似的,翻身而起,看來,玩兒確實是人的本性,任何人一觸碰到它,就變得尤爲亢奮,忘乎所以。
蕭爸和李晨負責開車,幾個隊員就負責肆無忌憚的鬧騰。兩輛車裡就聽見他們左到不行的歌聲,金俊還學起了小瀋陽,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哲瑞也被哥兒幾個感染,唱了個痛快。格格不入的雲煥與他們一起總顯得默默無聞,與他們相比,雲煥簡直就算一隻*。
時間在痛快的鬧騰中總是那般瀟灑,兩小時的車程眨眼而過,不知不覺中,大家就已到了長城腳下。
在波瀾壯闊的渤海,在大漠孤煙的塞外,在拔地而起的山嶽,在塵土飛揚的古道之上,飛舞着一條雄偉神奇的中國龍,它就是不朽的長城。毋庸置疑,長城像是歷史,它蜿蜒於羣山之中,經過千百年風霜雨雪的洗禮,卻不失雄偉與威嚴,不同季節,不同時間,它都會顯示出不同的風姿。
他們情不自禁的喊着,“長城,我來了。”
隨後便一溜煙兒奔向了遙不可及的古道。
站在自古的長城,眼前事如詩如畫的山巒,腳下是鬱鬱蔥蔥的林海,遠眺是延綿起伏的疆域,近看則是繁華的京都。它像奔騰飛躍,氣勢蓬勃的巨龍臥在崇山峻嶺上,城牆隨着山峰的走勢,蜿蜒起伏。
允浩震撼到連連稱讚,無數次的按下數碼相機的快門,將眼前的美景記錄而下。
不過,由於他出身韓國,對長城也是略微的瞭解,此時的他對建造八達嶺長城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副傻樣兒的問着大家,“這長城是怎樣築成的?誰修的?我們的中文歷史還沒學到那兒呢。如此好大的工程,簡直就是世界奇觀,什麼埃菲爾鐵塔,我覺得都遜色了。”
柏然耐心的跟他解釋道,“萬里長城是公元前7世紀開始修建的,當時,中國北方諸侯割據,他們爲了防禦臨近諸侯的侵襲,在各自的領土上先後築起了一段段防衛牆,與此同時,燕,趙,秦三個諸侯國的北方,又與少數名族中以遊牧爲主的匈奴族爲鄰,爲防禦匈奴奴隸主的侵擾,三國各自都在他們的弱方修築了長城,成了現在萬里長城的基礎。到了公元前3世紀,秦始皇統一中國,派遣蒙恬率領三十萬大軍北逐匈奴後,將原來分段修築的長城連接起來,並且繼續修建。後經過過歷代增建,及到明朝,就築成瞭如今的萬里長城。它東起渤海灣的山海關,經河北,北京,山西,陝西,內蒙古,寧夏到甘肅的嘉峪關,穿過崇山峻嶺,山澗峽谷,延綿起伏,長約12000多華里。還有,長城是由關隘,城牆,城臺和烽火臺四部分組成的。關隘一般都建在形勢險要之處,居庸關就是突出的代表。城臺是每隔300至500長的一組高出牆頂的方形建築,是巡邏放哨的地方。烽火臺專門負責傳遞軍情,一般規定舉一煙鳴一炮表示來敵約百人。”
面對如此輝煌的歷史和壯麗的長城,允浩着實被震撼了,“這長城乃中國歷史的見證呀,無數英雄豪傑都踏過長城,他們的身影雖已不見,但他們的靈魂一直存在於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小時候,我跟隨父母去見過巴黎聖母院,羅浮宮,直至今日,我來到了長城,才真正瞭解到人類無限的智慧與堅忍。”
金俊看似比允浩還興奮,手一揮,激動的吟起詩來,“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瞭望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哲瑞立即應和道,“好詩,可惜不是原創,是別人王昌齡的。我也突然想起一句:秦築長城城已摧,漢武北上單雲臺。古來征戰虜不盡,今日還復天兵來。古往今來,江山如此滄桑,不過是改朝換代的輪迴罷了。”
蕭爸經過一番折騰,終於追上了大部隊,“哲瑞,雲煥,你倆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們說。”
哲瑞不悅,“爸,我吟詩正興起,你這一打岔,興致全沒了。你要說什麼呢?”
蕭爸右手握住雲煥的手,左手握住哲瑞的手,和藹的說着,“從我們出發到現在,你們就沒說過話。我帶你們來長城,就是要你們好好看看這雄偉的工程,如今,我們能活在如此美好的時代,不受戰爭摧殘,就是最大的幸福。作爲一個男子漢,就應該頂天立地,坦坦蕩蕩。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兒子,作爲父親,我不想看你們這樣沉默寡言,明白嗎?”
哲瑞首先答話了,“雲煥,當我知道你身世的時候,我就把你當兄弟了。不僅是我,我們大家都是你的親人,以後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我之前沒有理會你,只是因爲不知怎麼開口,現在話說開就好啦。”
雲煥甚是感動,“你們真好,放心吧,我會好好練球,不讓你們失望。哲瑞哥,我不懂籃球,你要多教我啊。”
大夥一同應道,“沒問題啦。,對於我們來說,球場上,兄弟纔是最重要的。”
雲煥站在北方廣袤的天空下祭奠一段遠去的時光,從此刻起,他就要跟兄弟們一起交換快樂,消融悲傷,共同分享最亮麗無比的生命。看着天與地所鋪設的最爲豪放壯闊的佈景,他就如站在另一段征途的零點,既是曾經的結束,也是現在的開始。假面始終是假面,他決定要褪去自己的僞裝,做最真實的自我。
黃昏時分,夕陽西下,他們一行人意猶未盡的離開了長城。好玩兒的球員在大吃一頓西餐後又纏着蕭爸帶他們去KTV唱歌。金俊可是名副其實的麥霸,哥兒幾個一唱就是五小時,直到精疲力竭纔回宿舍休息。
殊不知,一場真正的挑戰正向他們邁進。清晨六點半,宿舍的門就驚天動地的響起,隊員們紛紛被教練強勁的哨聲吵醒。
這時,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美國男孩更是興奮地衝進宿舍,給了哲瑞一個熊抱,“兄弟們,我凱旋而歸了。”
柏然顧不上穿鞋,直接衝下牀,高聲道,“傑森,你小子要回來也不給我們打聲招呼,這期末考了,你還回美國,鐵了心想掛科,是不?”
傑森是北大的留學生,來自美國加利福利亞州,在校攻讀中文。一年前進入校籃球隊,他精準的三分線投籃堪稱校園神投,無人能比。
傑森無辜的反駁道,“我冤枉啊,是教練委派我回美國的,好不好。我專門爲你們請來了NBA的體能訓練師,他能通過特殊的訓練開發我們每個人的潛能。Mr戴可是世界金牌訓練師,一般的人是請不到他的。還好,他跟我爸爸關係很鐵,這次才答應隨我前來北大,擔任我們隊訓練師的。”
隨後,李亦走進了宿舍,嚴肅道,“臺大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作爲教練,我希望你們能認真對待每一場比賽,不管是冠軍賽還是友誼賽。臺大在發佈賽程時毫不遜色說,打贏我們輕而易舉,這次比賽對他們來說就完全是一場練習。我李亦當這麼多年的教練,還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球隊。所以我們就算出於維護北大籃球隊的顏面也應該給他們一個回馬槍,讓他們知道籃球是沒有一個既定境界的。
“但是,我考慮到你們這羣小子還很青澀,你們的潛力還需要開發,所以特意讓傑森回國從NBA請來了戴教練,從今天起,他就負責你們的體能訓練,這是我對你們的集結令,所有人都得團結一致,完成這次集訓。”
貪玩的金俊一下子沒了心情,“教練,聽說Mr戴很恐怖的,您這不是將我們推入深淵嗎?太不仁道了。”
“什麼叫將你們推入深淵?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你以爲NBA那些籃球明星一出生就能打好球啊?”
這一席話將金俊說得啞口無言,默默地走到了角落。
李亦特意走到雲煥身邊,“雲煥,你跟其他隊員一起訓練,之後,我再教你籃球的一些基本理論。這一個月對你來說將是相當辛苦的,希望你做好準備,一鼓作氣,堅持到底。”
雲煥拍着胸脯,爽口答應,“是,教練,一切聽從您的吩咐。”
早餐之後,真正的地獄式訓練終於拉開了序幕,年僅三十的帥氣訓練師已在球場等候多時。從背面看,他的身形與阿聯倒有幾分相似,從側面的四十五度角觀看,他又有着高高的鼻樑,輪廓精緻,像極了韓國影星金城武,魅力十足。
六名隊員到球場後齊刷刷的一字排開,“教練好。”
Mr戴也很有禮貌的點頭道,“隊員們,好。”他的語調中有明顯的北方腔調。
柏然緊接着問,“教練,聽你口音,像是咱純正的東本爺們兒哦。”
“是的,我是東北人,大一時才留學美國,畢業後一直留在NBA擔任體能訓練師。昨天是我這幾年中第一次回國。我這人很乾脆,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你們想知道我的情況,直接去百度裡搜索就ok了。你們的教練給了我一月時間,讓你們改頭換面,我可不是哈利波特,所以我們的任務繁重,我希望這一月我們能融洽的相處,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隊員們紛紛立正,“沒問題。”
“好,那接下來就開始我們的體能集訓。對於你們的情況我還有有些瞭解的,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前半月我們進行體能的常規訓練,而後半月,我們則進行每個人不同的特殊訓練,讓你們百分之百的發揮出自我優勢。我即將給你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球隊的凝聚力。一會兒,你們六人分爲兩組,我會分別發給你們兩張圖紙,你們要合力找到圖紙上相應的地方和索取相應的東西,記住,你們只能步行或者跑步前往目的地。最後再返回球場,用時超過一小時的組將接受懲罰,明白了沒有?”
隊員們雖然心裡犯着嘀咕,但還是正經的回答到,“明白!”
之後,哲瑞、雲煥、允浩爲第一組,其餘三人爲第二組,在一聲響亮的哨聲之後,兩組隊員一齊跑過了起跑線。
哲瑞看着圖紙,唸叨着,“這上面顯示我們要去圖書館借一本名爲《紅樓夢在法蘭西的命運》的書,然後要去器械室尋找一顆寫着“勝利”二字的籃球,最後去南西衚衕找一副張大千的名畫。”
允浩聽着就已犯暈了,“天啊,這什麼遊戲,簡直就是把我們當猴耍嘛。而且雲煥剛來北京,啥都不懂,隊長,我們輸定了啦。”
“我看不是逗我們玩兒的。需要我們尋找的地方和物品就好比對方在場上的攻擊線,當面對攻擊時,我們只能築起自己的防守線。而築起這道防守線的關鍵在於團結力和精確的分工。
“允浩,你對學校很瞭解,借書和找球的任務就交給你,往返一小時對你應該沒問題的。我和雲煥去衚衕找名畫,你覺得呢?”
“好,可是衚衕離咱們學校不近啊,往返路程至少需要一小時,你們還要花費時間尋找名畫呢,這任務根本就無法完成嘛。”
“總會有辦法的,盡力去做就好。快去吧,保持聯繫。”
“好。”
他們三人都以箭一般的速度跑了出去。雲煥果然不是一般的常人,他那速度真比飛人羅伯特還快,一溜煙就不見了,跟旋風似的。直到發現哲瑞沒跟上,他才停下了腳步等待。
哲瑞氣喘吁吁的跟上了他,驚訝之極,“你,你小子吃炸藥啦,跑那麼快,我看,全世界都沒人比你跑得快了。”
雲煥傻愣愣的笑着,“嘿嘿,我們那兒的人跑步都這樣。”
“哇,你呀,真是個古代阿凡達。不過,跑那麼快也沒用,你又不知道怎麼走。”
雲煥詭異的一笑,“把你的手給我。”
“鬼鬼祟祟的,你想幹嘛?”
他不等哲瑞明白,就無形之間將內息提到氣海,一掌將內力傳給了哲瑞。
他瞬間感覺手掌滾燙,胸腔裡的血液就如海潮般在翻涌,“我怎麼忘了,在夢華王朝,你可是位猛將,武功自然不差哈。”
“蕭兄擡舉了,現在你能跟我跑一樣快了。”
“真的耶,你小子太厲害了。”
得到雲煥的真傳,哲瑞頓時就像飛人附身,那速度真有當年《天龍八部》凌波微步的範兒啊。
兩人僅用了十分鐘就到了衚衕,經過一番天羅地網的搜查,哲瑞終於在一位老收藏家的店裡尋到了那幅張大千的名畫,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幅畫是老人家祖傳之寶,世世代代相傳了多年,老人並不願意將此畫交給哲瑞。
哲瑞深知,那幅畫並不是自己可以買到的,一來,它的市場價值絕不在八十萬之下,二來,老人如此珍愛它,自當是不會輕易給人的。
於是,他非常誠懇的將實情告訴了收藏家,希望他將畫借給自己一天。可惜,老人婉言拒絕了。
這時,雲煥拉了拉哲瑞的衣角,低語道,“你不是跟我說,你手機可以拍下一切東西嗎?我們可以將畫用手機拍下來,說明我們確有有找到啊。”
哲瑞思考片刻,“也好,這辦法挺不錯。”
正午的驕陽已懸掛高空,火辣辣的擊打下去,令人口乾舌燥。兩組隊員紛紛在規定時間內跑回了籃球場,六人可累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