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昨晚的曖昧,早上起來見面之後,兩人都有些尷尬,特別是郭蓉蓉,幾乎都不敢看向夏侯仲英。除了碰頭時互相道了聲早上好的問候語之外,直到兩人在酒店的餐廳拿好各自想吃的早餐,都沒再交談過一句。
夏侯仲英想說點什麼,以打破兩人之間這種尷尬的沉默,張了好幾次口,卻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只能暗歎了口氣。
“我們可以坐這嗎?”就在夏侯仲英和郭蓉蓉各自低頭沉默的吃着自己的早餐的時候,身邊響起了個聲音。他擡頭看去,見兩個老人正看着他微笑,他們身邊都各有一個年輕人扶着。
“請坐。”夏侯仲英先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發現餐廳裡的每張桌子都坐着人,頓時心裡有些疑惑,他剛來的時候好像還很空的啊,怎麼才一會就坐滿了人?看來這酒店的客人似乎不少啊,夏侯仲英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之後,才笑着開口邀請兩個老人坐下。
兩個老人坐下之後,年輕人馬上離開,去幫他們拿早餐。在早餐上來之前,兩人都饒有興趣的盯着夏侯仲英看,讓他感覺渾身都不對勁,吃了幾口,發覺兩人的目光還沒有挪開,頓時有點受不了了,擡頭看着兩人笑道:“我說兩位老伯,我臉上有花?”
“呵呵,沒有。”其中一個老人開口笑道。
“那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夏侯仲英疑惑的問道。
“我是覺得你長得像一個我認識的人。”還是剛纔那個老人開口回答。
“這話有點老套啊,現在的男人跟陌生女孩打招呼常用這招,不過我不是女的,老伯,你用錯對象了。”夏侯仲英哈哈笑了兩聲,說道。
“哦,是這樣嗎?看來你常用?”夏侯仲英以開玩笑的口吻和老人對話,那老人似乎也起了童心,和他開起玩笑來。
“嘿,我倒沒用過。”夏侯仲英笑了笑,他這倒是實話,圍在他周圍的女人不少,而且都是容貌出衆的藝人或者練習生。美女看多了,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能讓他再有驚豔的感覺,自然也就不會上去主動搭訕了。
這時,剛纔離去的兩個年輕人各自幫老人拿着一份早餐回來了,兩人的早餐都很簡單,一碗小米粥,一個煎蛋,一杯豆漿,外加一碟小菜,除了小菜不同之外,其它的都一樣。兩個年輕人把早餐擺好在老人面前之後,微微一鞠躬,各自後退兩步,就站在他們後面,警惕的觀看四周。
從兩個年輕人的行爲來看,他們似乎並不只是在照顧老人,更多的反而像是在保護,如此看來,面前的這兩個老人的身份肯定都不簡單。夏侯仲英剛纔心裡才壓下去的疑惑頓時又提了起來,忍不住悄悄的又在四周觀察了一下。
這麼仔細一觀察,夏侯仲英馬上就發覺不對味來了,餐廳四周座位上有不少人雖然在吃早餐,但是他們的注意力和心思並不在早餐上。有的邊吃邊觀察門口進出的人羣,有的觀看窗外來回走走的人,還有的把注意力放在他們這邊。雖然他們都掩飾得很好,看人也不會一直盯着看,只是裝作不經意似的一掃而過,但是這種不經意多了,也就變成了刻意。
若不是夏侯仲英練過武,還練到有感而發的地步,只要有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都會有隱約有種被盯上的感覺,還不一定能發現得了。
夏侯仲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起來,他已經大概能猜到面前這兩個老人的身份了。
“咦,剛纔見你還挺開心的,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一直和夏侯仲英說話的那個老人喝了一口小米粥之後,笑着問道。
“碰到了不開心的事,自然就沒法開心了。”夏侯仲英輕笑一聲,臉上卻沒沒有笑意。
“什麼不開心的事?”老人問道。
“呵,我昨天發覺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一夥莫名其妙的人纏上,發了一通火之後,以爲以後不會、也不想再有什麼糾纏了,只是我好像想得太簡單了點啊。”夏侯仲英說道。
“莫名其妙的人?”
“是啊,他們自稱是我母親的孃家人,十幾年沒露過面,我甚至從來不知道有他們的存在,突然冒出來的。如果只是冒出來倒還罷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還幫我安排了一場相親。”夏侯仲英輕笑道:“老伯,你說這是不是莫名其妙?”
“呵呵,是有點莫名其妙。”老人笑着點了點頭。
“對嘛,連你也覺得他們莫名其妙,那就真的是莫名其妙了。”得到老人的認可,夏侯仲英像是很高興,但是語氣卻一點高興的味道都沒有。
“他們是不是真的是你母親的孃家人?”
“不是。”夏侯仲英搖了搖頭。
“你確定?”老人愣了一下,問道。
“當然。”夏侯仲英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因爲他們連我母親的葬禮都沒有一個人參加,你覺得他們會是嗎?即使曾經是,現在也不是。”
“呵,年輕人想法偏激了點啊,也許他們有什麼難言之隱呢?”老人笑道。
“什麼難言之隱難過生死大事?”夏侯仲英輕笑着問道。
“……”老人沉默了一會,輕輕的搖了搖頭。
“呵,是啊,再難的事總難不過生死吧。”夏侯仲英說道:“我母親從來不告訴我她孃家人的消息,也許是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或者解不開的心結。我只是個小輩,對於長輩們的事我沒權利指責。不過他們既然連我母親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那我爲什麼還要認他們?老伯,你說是不是?”
從坐下之後一直沒有開口的老人聽到這裡,雙手忍不住微微顫抖。
“小夥子,你這話偏激了,都是一家人,血畢竟濃於水,只要坐下來好好說說,有什麼矛盾解不開的?”老人勸道。
“是啊,只要坦誠面對,能有什麼矛盾解不開的?”夏侯仲英用極大的毅力才控制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但是他們卻不給我母親這個機會,甚至連去世了都沒給,我在想,母親她在下面會不會有那種傳說中死不瞑目的感覺?”
“……”那一直沉默的老人嘴脣不停顫抖,就像中了風的老人似的,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老伯,他們突然冒出來說安排我相親的時候,你知道我當時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事嗎?”夏侯仲英問道。
“是什麼?”
“給他們豎一根中指。”夏侯仲英直接伸出右手在兩個老人面前比了一根中指。
兩個老人當場石化;老人背後的兩個年輕人身體僵硬,嘴巴微張;注意力一直放在夏侯仲英和兩個老人這邊的人也在石化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