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Rex很快又問：“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都和人家說你很樂意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可要儘快告訴他們。”
“等等。”楊凡馬上發了一句，然後鍵入：“你說德國的出版社要買我的版權？他們是哪家出版社？你怎麼認識的？”
“呵呵，是啊，他們是德國的紹克出版公司，在慕尼黑的。至於怎麼認識嘛，嘿嘿，我是在地鐵裡碰到他們老闆的。”Rex答道。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出版社老闆？你不是不會德語嗎？”楊凡似乎要把一切都問個清楚。
“嘿嘿，我不懂德語，但他會說中文啊。”
楊凡有些好奇：“哦？是他主動來找你說話嗎？”
“不，是我主動找他。”Rex知道楊凡不會明白，所以馬上解釋說：“嘿嘿，你猜他當時拿在手上看的是什麼？”
楊凡有些明白了，回道：“呵呵，是中文報紙吧？”
“不，是你的《黑科技時代》，廣西文藝出版社的簡體版本。”
一收到這句話，楊凡立刻明白了，但他吃驚之餘，也有了新的疑惑：“Rex，你說的那個老闆不久前來過中國嗎？他怎麼還會特意把書帶回德國看？不會在網上找更新嗎？”
“呵呵，也許他們更喜歡實體書吧，我看他們就是從網上下載了什麼資料，也是要打印出來纔看的。不過，這個老闆不是這樣。”Rex停了會兒，才繼續發來消息：“這書是他兒子買了以後寄給他的，他兒子在中國留學，聽他說，是在上海的一所大學裡。”
“哦。”楊凡終於恍然大悟：“看來他們父子倆中文水平都不差，而且都喜歡玄幻小說，是吧？”
“是啊，非常喜歡，尤其是他的兒子。”Rex解釋着：“聽他說，他兒子就一直在你的起點中文網找書看，而且最喜歡的就是你的書，甚至還模仿着寫了一部。不過，他兒子中文畢竟還沒他好，看書沒問題，寫書就差了一些，所以那本書你肯定沒聽說過的。”
“那他自己也喜歡玄幻小說？”楊凡有些好奇。
“不是特別喜歡，但也是比較喜歡的，而且，你的那本書最合他口味了，聽他說，他們德國人就喜歡《黑科技時代》那樣戰爭題材、有着鋼鐵機器和頑強意志的小說，也正因爲知道他會喜歡，所以他兒子特意從中國買了書給他寄去。”
聽到自己的小說在國內大熱之餘，又被老外所欣賞，楊凡多少有些得意，但在OICQ上卻沒有顯現出來，裝作很冷靜地問：“所以他就想買了版權在德國出版？”
“對。”Rex回答說：“我和他粗略地提起過上次日本人被你拒絕的事，告訴他你因爲不同意改變劇情而使談判破裂，但他已經明確向我保證了，翻譯絕對忠於原著，保證不進行任何程度的修改，他願意以簽約的形式保證翻譯的準確性。”
“那太好了，你們還說了什麼嗎？”楊凡開心地問道。
“別的沒說什麼了，我也沒替你答應什麼，只是說估計你會很樂意的，具體的稿酬都沒和他提起過。”Rex剛發來消息，很快又發了一條：“對了，他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電子信箱地址，你等等，我找出來給你。”
“真是謝謝你啦！”楊凡由衷地打出了自己的感謝。
“不客氣，讓中國玄幻衝擊西方市場，賺老外的錢，我看了也開心啊。”Rex回了一句，然後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翻找記事本，幾分鐘後才把電話號碼和信箱地址發給了楊凡。
謝過了Rex，楊凡忽然想到一件事，問他：“大家爲什麼叫你五哥啊？”
“哪個混蛋這麼說的？告訴我，我到宰了那傢伙。”Rex似乎很是惱怒，連罵了幾句，忽然又打了一條消息：“要叫也該叫七哥呀。”
楊凡大奇：“這也能變？那叫你三哥如何？”
“你敢？就算你是站長，這麼看不起我我也和你沒完！”Rex連打了好幾個感嘆號。
“什麼意思？”楊凡在句子最後也連打了幾個問號。
“嘿嘿，不告訴你。”Rex不管楊凡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肯露出半點口風。而在網上見不了摸不着，楊凡也拿他沒辦法，久問不得之下，也只好再次謝過他，然後就下了線。
因爲手機沒有開通國際長途功能，楊凡懷着試試看的心態，用了張新的電話卡撥了剛纔Rex給他的號碼，令他失望的是，電話顯然打不出去。無奈之下，楊凡只好重新上了網，試着給那個信箱發了封中英文的電子郵件。
出乎楊凡的預料，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來自那個紹克出版公司的回信，而且，從回覆時間上看，他們竟是在他發信的幾分鐘後就給了回覆的。
回信中說，他們紹克出版公司對通靈者的《黑科技時代》很感興趣，願意請最好的翻譯家來譯成德文，並在德國出版發行。在說明他們願意支付不低的版稅的同時，紹克出版公司還鄭重表示，絕對不會對原著進行任何程度的修改。而在最後，他們要求楊凡提供一個電話號碼，說是讓公司在中國的專員來和他進行具體的協商。
看了信，楊凡立刻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給對方發送過去。
當天傍晚，楊凡剛和寶劍鋒通過電話，手機鈴聲又響了，楊凡看了前幾位號碼，以爲寶劍鋒又有什麼話要補充，於是按了接聽鍵後就問：“還有什麼事呀？”
對方顯然愣了一會兒，才操着明顯是外國腔的生硬普通話說：“你好，請問你是通靈者先生嗎？”
楊凡同樣一愣，但他馬上反應過來，答道：“對，我是通靈者。你是紹克出版公司的專員嗎？”
“對，我是。通靈者先生，請問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來南京和你面談一次，可以嗎？”對方顯得很有禮貌。
“可以，可以。”楊凡連聲說：“我這幾天都是比較空的，只是上午有課，過了中午就沒事了。”
“好的，請稍等。”那個老外說了一聲，緊接着，楊凡聽到一陣紙張的翻動聲音。過了一分鐘左右，那人說：“通靈者先生，我查過了，明天中午十二點整我可以到南京，你是否介意把會面時間定在下午一點？”
楊凡想了想，很快回答：“不介意，這個時間很好。對了，請問你如何稱呼？”
“嗯，你叫我哈德好了。”那老外說道。
“哈德。”楊凡跟着唸了一遍，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對，哈德。”那老外繼續說着外國式的普通話：“通靈者先生，聽說你在南京大學上學，你能否告訴我學校裡一個具體的地址，我到時可以來找你。”
“呵呵，到時候我在學校大門口等你好了。”楊凡笑道：“下午一點，南京大學大門口見，怎麼樣？對了，請注意，我所在的是浦口校區。”
“好的，明天下午一點，南京大學浦口校區大門口，我一定準時趕到。”哈德最後再確認了一遍。
“好，就這樣。哈德，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
掛了電話，楊凡忽然想了起來，這個哈德，不就是那本《大法師是我》的作者嗎？原來他是個正宗的德國人，怪不得小說裡會有德文版本，看來他不是成心賣弄，而是先用母語寫作再用中文進行翻譯的。
想起當時沒看仔細，就武斷地認定作者是個在德國的中國留學生，楊凡臉上忽然有些發熱。當時，因爲文法問題和明顯的錯誤，楊凡對那本書相當的反感，但現在知道了它是由一個德國學生所寫，那一切可就不同了。至少，這種那種的錯誤已經可以原諒了。
抱着這種想法，楊凡重新讀了一遍那本《大法師是我》。這次，楊凡耐着性子把它讀完，不過感覺仍不是很好，那本書不僅語言上很糟糕，在故事情節上也殊無新意，許多內容都是模仿通靈者的幾部小說寫出來的，現在遇到了楊凡這個原作者，自然是一目瞭然。而且，也許是成長的社會背景不同，楊凡總覺得被哈德改過的那些情節反而失去了原來的韻味，可以說是越改越差了。不過，小說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人物刻畫上，楊凡覺得哈德還是比較成功的，而且隨着寫作的繼續，那些低級錯誤也明顯的減少了，顯示着作者在語言上的飛速進步。
看完哈德的作品，楊凡自己又寫了一段《光輝》，就上牀睡覺了。
第二天，吃過午飯，楊凡又休息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到校門口等待哈德的到來。雖然之前沒見過他，但畢竟在這個校區幾乎沒有歐洲留學生，楊凡自信能一眼把他給認出來。
果然，一點還差一分鐘時，楊凡發現了一個高大的白人，正朝着校門快步走來。不過，令楊凡稍覺奇怪的是，這個傢伙竟然是從學校裡面向外走來的。
“請問你是哈德嗎？”楊凡迎了幾步上去，首先問他。
“對，對，是我。你是通靈者先生吧？”哈德伸出了手。
楊凡和他握了下手，笑着說：“哈德，你的中文學得不錯嘛，我看了你的小說，進步很快呀。”
“呵呵，謝謝。”哈德笑了笑，說道：“這都要歸功於我師傅的悉心教導。對了，我師傅他也是起點中文網的駐站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