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又是楊凡掌握得比較好的英語和語文。楊凡略微覺得乏味，有點無聊地度過了一個下午。回家吃過晚飯後，楊凡休息了一會兒，就早早地來到了湯老師的家中。
也許是上次電腦救急的緣故，老湯對楊凡的態度明顯好轉了許多，見面就熱情地招呼起來。等楊凡坐下，老湯笑着說：“楊凡，今天又要換人給你輔導了，你沒意見吧？”
楊凡一驚，趕緊問道：“湯老師，陳芊芊她怎麼了？她沒事吧？”
說起陳芊芊，老湯嘴角又露出一絲笑容，說：“陳芊芊啊，她沒事。這個丫頭可真是夠努力的，今天我叫她別來了，她還是不肯。”
“那……”楊凡有些疑惑了，既然陳芊芊會來，那老湯換人幹什麼？
“呵呵，是這樣的。”老湯解釋說：“星期一那天曹琳芳給你輔導過後，覺得你的解題思路比較對她的路子，所以主動來和我說了，我後來想想，確實不錯，你和她的解法往往更接近些，所以，以後就由曹琳芳帶你，陳芊芊我安排她跟何進一起了，你沒意見吧？”
“解題思路比較近？”楊凡聽到這話，心中卻是一顫。因爲楊凡知道，老湯說的確實不假，但事實又並非如此簡單，並非他和曹琳芳天生性子接近。自己之所以有着類似於曹琳芳的解題思路，完全是因爲在“夢”裡，曹琳芳爲了幫助他提高，抽出了不少時間來給他複習功課，當時，楊凡辜負了曹琳芳的一片苦心，但在學習上多少還是有些收穫的，尤其是解題思路，也不自覺地向曹琳芳靠攏了。
當然，在“夢”外，曹琳芳也只是給他講解過一次功課，談不上有什麼影響力，所以在外人看來，這肯定是他們倆人的緣分，但楊凡卻心知肚明，這所謂的緣分，其實完完全全是曹琳芳努力做出來的。難道，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自己能再一次地辜負她嗎？
想到這裡，楊凡趕緊收了收神，對老湯說：“湯老師，我沒意見，我也覺得這樣更合適些。”
“嗯，那就好。”老湯笑了笑，鼓勵說：“楊凡，你最近進步很大，但也不能放鬆啊，照這樣下去，我看你考個不錯的本科，甚至重點大學都有可能啊。”
楊凡笑了笑，心裡卻是一陣煩惱。本科，考個本科又有什麼用？就算自己考上了本科，又能有什麼好學校？曹琳芳不久前說過，她想考的是南京大學，而陳芊芊更是表過態，她的目標是北京大學。也許在她們兩人的眼裡，考南大和考北大難度有着很大的區別吧，但對自己來說，卻簡直沒有任何不同，都是一樣的考不上嘛。難道高中畢業後自己就要同她們分開了？
沒過多久，陳芊芊等人就先後到來了。楊凡努力收起胡思亂想，認真地聽起了曹琳芳的講解。
也許是曹琳芳的用心，也許是楊凡自己的專心，也許，確實是他們兩個解題思路比較接近，當最後從老湯家出來時，楊凡只覺得今天自己學到的東西確實多了一些。
在曹琳芳面前，輔導課又似乎變了個模樣。但是看着曹琳芳不時泛起幸福微笑的美麗面孔，楊凡同樣是覺得時間過的飛快。它似乎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隨着老湯從小屋子裡走出來給幾人做最後的點評之後，他們離開了老湯家。
“陳芊芊，你的腳沒事了吧？”走出樓梯，楊凡看到陳芊芊還是一瘸一拐的樣子，不由問道。不過當着曹琳芳的面，楊凡也不好顯得多麼關心，只是一副很隨便的樣子。
“哦，走路時稍微有點不舒服吧。不過沒關係，也許是我自己的錯覺，走幾步就好了。”陳芊芊笑了笑說。
正說着，一輛自行車停在了三人跟前。何進從車上下來，笑着說：“陳芊芊，你的腳還是多休息休息好，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陳芊芊笑着對他搖了搖頭說：“不必了。”
“我正好順路，關心女士是我們應該做的嘛。”何進開玩笑似的說。他把車停在了陳芊芊的面前。
陳芊芊悄悄移動了一下腳跟，眉頭略皺，然後卻是求助似的看向了楊凡。發現楊凡沒什麼表示，她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再次對何進說：“真的不必了。”
“怕我騎車技術不行嗎？”何進笑着從車上跳了下來，“那我推着走好了。”他堅持着，一動不動的看着陳芊芊。
“那……那麻煩你了。”陳芊芊知道，這已經不可能再拒絕。
“不客氣。”何進說着。陳芊芊猶豫片刻，不太自然的坐了上去。
楊凡這時才注意到他們的情況。不過夜色朦朧，他只能看到一個人推着自行車，車後座上帶着一人，漸行漸遠。他突然沒來由的心中一痛。陳芊芊白天時倒在車輪下的那個痛苦表情，還有她對着小孩母親那燦爛的笑容，先後浮現在楊凡腦海中。再接着，就是在“夢”裡，陳芊芊在QQ上給他發來的那句回覆——“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我們不能只做朋友嗎？”
當時，自己失去了她一次，難道現在這一切仍要再次上演？楊凡突然覺得自己想放聲大笑，他要笑自己是白癡。在他自己意識到自己回來了的第一秒鐘就下定決心要追求的目標現在正離他越來越遠。可是他呢？他在做什麼？
想着何進那算得上是英俊的長相，楊凡心裡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妒忌。而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擔憂，還有一些害怕。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已經接受了一個，難道還要追求另一個？心中的矛盾與罪惡感激烈的衝突，楊凡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怎麼了？捨不得讓大美人跟着別人跑掉嗎？”曹琳芳調侃似的說着，但楊凡卻分明聽出了她刻意掩飾着的一份黯然。
不，一切都不同了。哪怕再次失去陳芊芊，也不會和原來一樣，因爲我已經有了曹琳芳！接受喜歡自己的人才會幸福！楊凡在心中對自己說着。
他輕輕握住曹琳芳的一隻手，笑着說：“大美人怎麼可能跟着別人跑掉？不是被我牢牢抓住了嗎？”說着，楊凡用力一握。
不管是否是楊凡的真心話，聽到這句，曹琳芳還是禁不住一喜，反手握住楊凡的手掌，幽幽地說：“我也不許我的大帥哥跑掉。”
“呵呵，我算是什麼帥哥啊？”楊凡笑道。這點上，楊凡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長得雖然不醜，但怎麼照鏡子，都與“帥”字搭不上邊吧。
“沒聽說過嗎？情人眼裡出……”曹琳芳想了想，說：“出潘安。”
“嘿嘿，你說對了，我就是潘安，不過，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超級大淫賊——花蝴蝶小潘安！”楊凡扮了個大灰狼模樣，恐嚇說：“你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曹琳芳臉色微紅，“楊凡，你知道嗎，這半年來，你變化真的好大啊！”曹琳芳想了想，又說：“嗯，是變得更討人喜歡了。”
“呵呵，是嗎？你不也是變得更漂亮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已到了楊凡家的樓下。
“咦，怎麼又到我家來了？”楊凡這才發現，自己又被曹琳芳送回了家。
“嘻嘻，我也不知道啊，走着走着就走到這裡了。”曹琳芳抿嘴笑道。
“唉，不行不行，還是我再送你回去吧。”楊凡牽起曹琳芳的手，笑着往回走去。
爲了能和心上人多呆一會兒，曹琳芳倒是也沒有拒絕，任由楊凡送她回到家中。
原來愛情的感覺是這麼美妙啊！想不到我原先到“大六”還沒體驗到的滋味，現在高二就已經品嚐到了！再次回到家中，楊凡心中還是洋溢着陣陣的甜蜜。
想當初……
不過，無意中想到了陳芊芊，楊凡心中不禁又是一痛。如果說要在她和曹琳芳之間做個選擇，那無疑自己已經給出了答案，已經選擇了曹琳芳。可是，這麼一個令自己魂牽夢掛了十多年的女子，真能說忘就忘嗎？
呵呵，若是真的說忘就忘，那我豈不是太薄情。陳世美……楊凡突然又想開了些。
時間決定一切吧……楊凡嘆了口氣，他打開電腦，想要繼續寫作《中華天朝》，卻始終是心如亂麻，晚上兩個小時，竟然只寫了三千來字。看了看這可憐的字數，楊凡嘆了口氣，心說：“反正明天就是週末了，明後兩天多寫點，爭取早日讓老藍出版，多賺點錢。自己既然接受了曹琳芳，怎麼也得爲這份愛情打下個不錯的經濟基礎才行。”
楊凡躺在牀上，想想曹琳芳，想想陳芊芊，又想想《中華天朝》，也不知翻了多少次身，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