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幕下,七歲的摩瓦仍被父親抱上了一輛馬車。

誓不低頭的摩盧,攜着自己的老婆和七歲的几子,帶着兩名垂頭喪氣的隨從,坐上三輛馬車,在三十幾名蒂奇斯騎兵的押送下連夜向北方絕塵而去。

摩盧一家三日坐一輛馬車,另一輛馬車裝傢俱物什,而提奧和馬塞拉斯則同濟一輛。

受流放之刑的人必須馬上高開軍營,考慮到位三人都受過傷的緣故,西格爾派來兩個胡狼族巫醫隨行,在車上給三人療傷。

漢諾大草原上的各個蠻族,尚未像文明世界裡那樣有專門的醫生這一職業,而是由巫師來兼任。由於戰爭不斷,草原上對這一方面的服務需求也越來越大,因此從巫師裡邊又逐漸細分出一個專門從事治病療傷工作的類別,人們把他們叫做巫醫。

草原的巫醫不僅在治療方法上,而目用藥也與中央走廊頗有不同。

巫醫們就地取材,主要從草原、荒漠、森林裡挖取土產藥材。另外,藥物裡動物入藥的比重也非常大,除了著名的牛黃、馬寶、狗寶之外,狐、狼、鹿、熊、野豬、旱獺等各種動物的皮、骨、尿脖等藥用部分都被巫醫們廣泛使用。

當然,巫醫也是巫師的一種,免不了受巫術的影響,裝神弄鬼地搞些驅邪進災跳大神的儀式也是必須的。讓病人相信他具有神力,倒也確實能提高病人的信心,學究氣一點這又可以稱爲心理療法。

在士兵們的幫助下,提奧和馬塞拉斯被分別仰放在馬車的兩張大狼皮上。

一個頭插翎羽,赤裸上身,腰扎一塊狼皮,臉塗各色油彩的胡狼族巫醫走上車來。

隨着馬車的醋酸滾動,巫醫也開始了自己的療傷程序,他在車內手舞足蹈,一會幾尖叫,一會幾狂笑。

草原出身的提奧自然沒有什麼不習慣,馬塞拉斯則饒有趣味地問道“他在於上?演荒誕劇嗎?”

“他在和神靈溝通,要驅走附在我們身上的病魔,賜給我們更結實的體魄。”

“提奧,別忘了你也做過洗禮,是上帝的子民。”馬塞拉斯劃個十字.“主啊!饒恕這些可憐的野蠻人吧!因爲他們所拜的,他們不知道。”

提奧無法,也只得跟着馬塞拉斯一起划着十字,做禱告。

巫醫尚自跳得高興,也搞不清兩個病人動作的含義。他還以爲是自己找來的神靈起作用了,變得更加興奮。

蹦酸了好久之後,大概是跳累了,巫醫這才停止心理療法,開始常現的物理治療。他嘴裡前南地念叨着古怪的音行,先用號稱“聖水”

的馬鎮尿給提奧和馬塞拉斯“清洗”傷口,然後在傷口上撲一些黃色的粉末,再厚厚地塗上一層辛辣的藥膏。

馬車裡盡是各種腥臊刺鼻的混合異味,馬塞拉斯和提奧兩人也只得盡力忍着。而後,這兩名疲憊而有傷在身的乘客,便在馬車的搖晃中沉沉地進入了夢鄉-一“摩戶能幹掉眼裡花嗎?”丹西尚不知道謀劃的事情出現了變數,正在燈下與兩仕謀臣進行着商議。

“厄爾布大師親自配藥,庫盧在上次大戰中所受的刀傷已經痊癒。

這次逃跑,我看他也就中了兩箭,對戰鬥力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貝葉答道“出發前,我還給他吃了一顆可以增加功力的王露九。

我看那個生番頭目信心挺足的,應該有些把握。”

“嗯!”丹西放下。出來.“威達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沒有?”

“這個臭小子,在敵營裡頭瞎折騰,沒撈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最有價值的,也就是那條蒂奇斯人換族長的情報了。”安多里爾搖着頭“反正快要交換俘虜了,我看還是把他召回來算了,增加一點談判的籌碼,也省得咱們老是替他提心吊膽。”

威達每天晝伏馬糞圈,夜間敵營各處,搞到的情報則用暗語寫在紙條上放置於指定地點,伊然成了遊牧聯軍營內的一個夜遊神。不過,威達苦勞雖有,功勞卻不甚大,而猛虎軍團的傳統卻從來是功績本仕,只看功勞,不問苦勞。

“對了,貝葉,交換戰俘一事,蠻子方面有沒有什麼迴音?”

“尚未得到任何迴應。”貝葉答道“不過那個古怪的伊森,卻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來一封書信,要求與您親自面談,時間地點可以由我們來定。”

“隨便哪裡都可以嗎?”丹西笑着問道。

“當然不能是我方軍營。”貝葉也笑了“伊森可一直是在以文弱老書生的身份掩護自己。”

“軍師大人,你與伊森見過面,關於此人,你怎麼看呢?”

“詭異。”談及這個伊森,老軍師彷彿想起當日與其談判時的[A狀,變得惜字如金起來。

“呵呵,我當然知道他是個神秘人物。軍師大人,咱們之間就不必猜謎般說話了吧!”丹西笑起來。

“據威達說,伊森的武功高深莫測,已臻於化境,但這麼一號人物,在江湖上卻藉藉無名。伊森熟借你師父秦的武功,可你們和我都從未聽秦說起過此人。伊森表面上是赤拉維的門客,但不必問也知道,此人來頭絕不如此簡單。不過他到底歸屬何方神聖,我們卻一無所知。也許最路蹺的在於,他到底要幹什麼?其目的問在?他與我們究竟是敵是友?”安多里爾皺起眉頭飲酒.“知道某人行事的目的,即便不知道其底細,也能大致圈定其歸屬的陣營,可以作出有針對性的防範措施、確定與其談判時的底線。可這個伊森不同。說是我們的敵人吧,他又主動提出來幫助我們對付戈勃特說是我們的朋友吧,他卻總是提出荒唐的要價,似乎在處心積慮地要削弱和爲難我們。說句老實話,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想要幹上。”

“我倒認爲,從動機揣測人的立場也不失爲一法。可以這麼說,這個伊森似乎很樂意解除我們這一次的北方危機,但絕不願意讓我們水久地穩固北部邊疆。”貝時插話道“那麼這麼做,究竟誰能從中得到好處呢?從這個方面考慮,或許可以縮小我們的搜尋範圍。”

“你說的確實在理。”安多里爾沉吟着“從目前情形來看,這個範圍未免太大了些。除了正與我國交戰的各國外,其他的各方,像我們的盟友、各中立國家,甚至交戰國內部的反對派,都有可能。”

“日常生活,言談舉止等細節方面呢?”丹西問道“一個人總不可能一直掛着僞裝的面具,一點馬腳不露吧?”

安多里爾晃動着手裡的星酒壺.“伊森此人非常謹慎,極少拋頭露面,說話平淡簡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似乎生怕多說一個字。從這方面很難獲取多少有用的信息。”

“不過也許,他正是因爲害怕暴露身份才這麼做呢!”丹西一向信奉行動主義,籌劃計慮得不到答案,那就幹起來再說.“貝葉,你答霍伊森,明天晚上我在老地方毛頭岡與他會面。”

“丹西,你可是主帥,與伊森這種人物會面,恐怕裡頭的危險太大了些?”安多里爾提醒道。

“所以才必須有周詳的計劃。”丹西緩緩地點頭道“叫凱魯、吳平等人馬上到這裡來議事,另外,也必須通知一下威達。”

大陸歷九九五年六月二十六日,平靜的白天很快度過,大荒原迎來了暗裡神的統治。

星月黯淡,長夜如晦,黑暗如滔滔大江,不見盡頭。氣溫越來越高,今天更是悶然無風。天地有如一口大鍋,天爲鍋蓋,地似鍋底,嚴嚴實實地籠罩着一切的人和物。

“伊森先生,你來的有些遲了。”

毛頭岡上,丹西翹着二郎腿,倚在一張舒適的大椅子上,凝望着緩步走上山岡的伊森,似笑非笑地說道。

“十點。”伊森看看錶,步聲道。

丹西約他十點見面,他準點而來,不過依着上次跟安多里爾談判的老習慣,他僅僅用兩個字就完成了辯解。其他的任句話,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哦,看來是我的錶快了。”丹西顯然是另一種談判風格,想怎麼讓就怎麼讓,他習慣性地聳聳肩,擺手說道“請坐。”

跟上回談判時以兩塊石頭當凳的寒酸相比,這次會談的規格和佈置要豪華了許多。兩張結實的橡木大椅子相對而放,中間擱着一張長達五米的談判桌。凱魯、羅格、古斯、塔科、吳平、霍夫曼等人環立丹西側後,貝時拿着筆和紙,坐在一旁,於一盞豆油燈旁做會議記錄。如果會談的背景不是設在荒郊野外,這種架式完全就是正式的外交談判。

伊森不動聲色,坐在了與丹西對面的椅子上。他一言不發,深陷的眼睛平靜地打量着身穿錦繡便裝,大熱天抱着火爐的丹西,對周圍其他一切看都不看一眼。

“聽說閣下手裡頭有一顆人頭和一粒藥九子,不知道您現在的價碼是多少?比以前是漲了,還是跌了?”

“原價。”

“總價兩百萬金幣,預計一百萬,外加整個大荒原的土地?”丹西喜歡不厭其煩地把事情說得清楚明瞭,從來不願意打馬虎眼。

“對。”

“價錢有商量的餘地嗎?這樣的大宗買賣,再怎麼說也不可能一點折頭都沒有吧?”

“不二價。”

“這不行。”丹西擺手“咱們是頭一回做交易,俗話說的好,開張的生意,求名不求利。只要第一樁買賣做成了,以後猛虎自治領的人頭買賣全交給閣下,包你財源滾滾。你自己做出好,轉手承包出好,我都不管,怎麼樣?”

丹西話說得似乎很隨意,其實裡面明顯透露出延攬之意。

伊森只作不懂,緩緩搖頭。

“那好吧!”丹西撇撇嘴巴“你要是能交出真貨,總價我是沒什麼意見。可這預付款實在是有些高譜,不是我不信任閣下,而是現在世風日下,騙子太多,叫人防不勝防。做買賣的,進貨走款,都得多個心眼。您說那顆男九子是萬消丹,怎麼能證明它是真的?”

“吃下便知。”

“要是沒有效用,甚至把人害死了呢?”

“我陪命。”

“好,咱們繼續下一個話題。”丹西笑道“那顆人頭有幾十萬沃薩蠻子保護,又長在一個;由計毒或、武功超卓的傢伙身上,你一介書生,怎麼可能會有七成把握把它剁下來呢?”

威達於夜色中左一縱右一竄,進開巡哨,悄悄地來到了伊森住的帳篷後面。多日來,每晚在蠻族軍營裡頭遊蕩,他對於各處的仕置都相當熟悉了。

看看四周無人,帳篷裡也沒有什麼聲息,威達一掀簾子,融鼠一樣鑽了進去。

伊森的帳篷裡傢俱擺設不多,除了兩大架子的書,只有一張小牀。

一張書桌,幾條板凳和三個箱子,室內收拾得也頗爲整齊潔淨。

威達翻箱倒櫃地忙乎起來。箱子裡只有幾件衣物,書桌的抽屜裡是些筆紙和書籍。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東西,威達開始轉向了書架。

他把架子上的書一本本翻動,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處。

就在威達翻書的時候,儘管他耳朵沒有聽到聲響、鼻子沒有聞到氣味、眼睛也未發現人影,但天生的靈動敏感,還是提醒他某種說不出的危險工在慢慢逼近!他想也不想,一個側倒平移,躲到了牀榻之下。威達凝神靜氣,毛孔收縮,全身進入了龜息狀態。

威達牀底鑽得非常及時。他剛剛躲好,簾子便無聲無息地掀起,一個高大的人影飄入了這座小帳篷。 Www_тt kán_¢ 〇

此人的走路如踏棉花,近在阻尺竟然聽不出任何足音,威達自忖其武功雖不一定及得上伊森,比自己卻要高上一籌。當然,沒有一點斤兩的人,誰又敢來闖伊森的帳篷?

室內傳來一陣容容拳拳的聲響,看來此人的目的跟威達一樣,是來尋摸什麼東西的。

耳朵聽風辨音,體內暗暗運氣,威達的眼珠子卻在滴溜溜亂轉。此刻,他的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牀下的黑暗。一方面注意着室內的聲響,另一方面,威達又在繼續自己的搜索任務,看看伊森的牀底下有什麼可疑之處。

伊森睡牀的一條牀沿引起了他的注意。牀沿一處的條紋有些古怪,雖然這裡看上去沒有什麼,但威達總覺得這裡跟整張牀不夠協調,像是多了些什麼。

悄悄地,他輕輕伸出右手,在這條牀沿上滑動。一個入手處,威達摸到了一條肉眼看不到的小凹縫。使勁一格,但聽“吧略”一聲,一個小黑匣子落入了手中。

細小的聲響引來了兩道渾厚的氣勁,朝着威達躺臥之地狂襲而來!“暗箭難躲,家賊難防。”

“好,沒錯。”丹西接過話頭“那麼,我想問的是,誰來射暗箭。

誰來當家賊呢?”

“無可奉告。”

“那我又怎麼能查驗真僞呢?”丹西攤開手“我看這樣好了,既然是做買賣,咱們就一切按照商場上的規矩來好了。買方賣方的首次交易,一般是不用預付款的,基本上使用訂金方式。訂金的比例在貨物價格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我就吃點虧,選個高點的比例。

兩百萬的百分之五,十萬金幣當作訂金,怎麼樣?”

丹西開始侃價,他這一刀劈下去,把價碼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

“不行。”伊森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

“二十萬?”

“不行。”

“三十萬?”

“不行。”

“四十萬!”丹西無奈地一揚手“封頂價了,再高咱就拉倒!”

一陣沉默,伊森正視着丹西,而丹西斜覷着對方。

談判的兩邊把皮球踢來踢去,一直沒有改變場上的局勢,這會幾彷彿終於到了點球決勝的前夕,空氣中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八十萬。”一直咬死了不降價的伊森,嘴巴終於有些鬆動。

“再加五萬,四十五萬怎麼樣?”吝嗇的丹西侃起價來極其有耐心,準備五萬五萬地往上加,一副打持久戰的態勢。

“七十萬。菜價了,再壓就吹。”伊森還價的口氣十分決然,看[A形準備談不攏就崩,各走各路。

“行吧!”丹西爽然笑道,隨即轉移了談判的方向“不過這種買賣,必須要分期付款。你交出萬消丹,我付十萬金幣,以後每完成一個準備階段,我們預計一部分金幣。一切準備就緒,動手前夕,七十萬全部到帳。一自事成,錢貨兩倩,絕不遲延。”

伊森算是遇到對手了。丹西做買賣是緩銑必較,更要掌握伊森的每一步行動計劃。

“這種事[A,隨機應變,根本無法評估。”伊森也不免有了嘆氣的動作。

“你經常彙報進展情況,我們自有辦法評估。幹掉了戈勃特,二百萬金幣和廣闊的領土,我們拱手車上。在此之前,一分一毫都不可大意。”丹西慫恿着“你要是實在不放。0,威達的性命還在你手裡頭捏着麻!”

木屑翻飛!幾股強大的內勁如排卷草原的長風,激鳴鼓盪,在小小的帳篷裡掀起暴風驟雨!帳篷裡邊的兩人都無法目視四周情況,僅憑聽力和感覺鬥在一起!勁氣交擊,爆發出連珠炮般的雷響,手、腕、肘、肩、腰、腿、極腳,疾如閃電般的貼身肉搏戰中,身體的每個部仕無一不是傷人的武器。僅是一眨眼的工夫,威達就與這個看不情面目的強勁對手過了三十幾招!對手內力充沛,拳掌運起來如刀劈斧而,渾厚的氣勁震得威達身上隱隱發痛,令他心裡叫苦不迭。同樣,威達身形活泛,步法奇詭,感覺靈異,每每於刻不容緩之際突出怪招,保住自己性命並能反戈一擊,也讓對手暗暗稱奇。

內功不如對手紮實,近身肉搏威達比較吃虧,況目這是敵營,玩久了也不是個事。一咬牙,威達與對手硬對一掌,襲着強大的推力,“噗”的一聲,撕裂帳布,躍入草地。

身後那人亦是變化神速,如影隨形,緊跟而來。

赫然竟是蠻族首領戈勃特!青龍劍出鞘,戈勃特人創合一,如同一顆出膛的子彈射向威達!威達的輕功身法雖然比不止伊森,可也是先天異稟加上多年苦練,剛纔拼着嘴角掛血、身受暗傷,就是爲了爭取這閃電般的一白白先機。

雖然是背身而退,威達的速度卻一點不慢。他就像一隻逃命的青蛙,連續幾下方向莫測的蛙跳,彷彿背後長眼般躍上一匹戰馬。

倒騎戰馬的威達兩腳狂蹬,催動戰馬飛奔,同時身體面向撲來的戈勃特,雙掌發力,擊敵青龍封長達兩大的青色封芒。

戈勃特雖然輕功不及威達,手中青龍封長長的劍芒卻似身體的延伸,可以殺到對手。

他的劃法更是出神入化,勾刺底白,或虛或實,把威達逼得難以招架,只能雙手勉強支撐,雙腳擂鼓般地夾擊馬腹,以求快速逃脫戈勃特的攻擊範圍。

打鬥聲自然引起蠻營各處的騷動,不少遊牧戰士點着火把,跑出氈帳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威達的騎術不能不服,儘管倒騎戰馬,靈異的感覺卻使得他彷彿背後長眼,能夠輕鬆控制方向,進開氈帳等障礙物,繞開鑽出來堵截的蠻族士兵,在敵營中一路狂奔百速度不減。

戈勃特加快腳步,也是一路猛追,堪堪跟上逃竄的威達。不過這種人腿追馬腿的比賽,也頗耗他的美元。

眼見威達即將逃出外圍營帳,戈勃特猛的催力,長長的劍芒陡增,竟然又伸長了兩尺!令人難捱的沉默。

“成交。”

半晌後,伊森的牙縫裡終於流出了兩個字,不冷不熱,平淡無奇。

飛票和小黑匣子被扔出,在桌面上反向滑動,被丹西和伊森同時抓到手裡。

伊森拿起飛票端詳,丹西卻打個響指,羅格將一條健壯的軍犬牽過來。

“這是特製的毒藥,十分鐘內致命。”丹西將一小碗裡對倒入狗的嘴裡,然後再將伊森的黑色藥九扔進去,羅格託着軍犬的脖頸施運內力,讓藥九跟着毒對一起順食道進入腹內“我要當場驗驗這萬消丹是否有效。”

伊森臉上不由得勃然變色。

可憐的狗幾未及半分鐘就一聲啞鳴,四肢一蹬,癱死在地上。

“我就說嘛!十萬金幣的有毒飛票,怎麼可能買到貨真價實的萬消丹呢?”丹西冷笑起來.“販賣假藥的人就得償命,這可是咱們剛剛說好的!”

伊森扔掉飛票,低頭查看自己剛纔提過飛票的右手,上頭已經泛起熒熒的金光!“厄爾布大師親自調製的毒藥-一散種喜,侵肌入血,無影無形,無論你內力多麼精深,也無法將毒逼出體外。”丹西好整以暇地望着老頭“當然,解藥我這裡也配備着。”

“哈哈哈哈,不愧是丹西,害人總要找個理由!”伊森此時也不再掩飾,發出一陣夜嫋般的大笑,陰森刺耳。

青色的劍芒攜雷霆之威模削而至,要將威達腰斬!威達不敢推其鋒芒,修地躺倒,青色的劍芒擦着鼻尖而過!然而,在這等時刻,戈勃特仍然能化至剛至陽爲至柔至陰,劍芒陡然停住轉向,橫削立變豎緊威達把吃奶的勁都運上了,功力提至顛峰,頭髮根根直起,全身骨骼和關節彷彿不復存在,身軀如柔軟的麪筋一般,扭動相進。

威達的躲進動作簡直不可思議,可戈勃特的速度更快!恐怖的劍芒以令鬼神號哭,天地變色之勢,將威達尚未來得及挪開的右臂,自肩關節整個卸下!慘嚎聲中,威達顧不上擡揀自己落於敵營的右臂,只能忍着痛繼續打馬逃竄。

戈勃特剛纔使這一劍出大耗。出力,此時他內力不繼,只得收住腳步,眼看着血人般的威達用獨臂掃倒了兩名阻攔的蠻兵,進開箭雨,躍過一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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