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午回到軍營,向各位介紹了新入夥的弟兄後,萬斯負責安頓新人住下來,丹西則興沖沖地步入大廳。
此時古爾丹等人已經與多位商人達成了任務意向,還有好幾位正在洽談中,討價還價,忙得不亦樂乎。
丹西樂呵呵地與衆人打了招呼後,羅米上前將他拉到一旁說:“東教會的康坦諾夫主教上午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他現在正在內廳等候呢。”
交代羅米幾句後,快步走進了內廳,果不其然,康坦諾夫坐在那悠然地飲茶,似乎並不着急。
丹西快步迎向主教,言語中充滿愧疚:“主教大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早知您要到來,就是再大的事我也得等您啊!累得您如此久等。”
康坦諾夫微笑道:“我也是不請自來的,不必內疚了,丹西團長。何況值得結交的朋友,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不知主教大人前來,有什麼要緊的大事吩咐呢?”
“吩咐是不敢當,昨天你怒斥梅拉斯,深感解氣,特地來向團長道謝啊!放眼大陸,敢公然傲視軻庫裡能與盧卡阿諾的也就只有你丹西團長了,不過作爲烏龍棍的傳人,武藝高強,謀略出衆,手下又人才濟濟,確實有值得驕傲的理由啊!”
“主教大人前來,可不會只是向我道謝這麼簡單吧?”
“團長確實是爽快之人,一語中的啊!我這次前來是告訴團長我們東西教會已簽訂五年合約,另外想問問你對我昨天邀請猛虎軍團前往西部發展一事有何想法。”
丹西咧嘴一笑:“五年彈指一揮間,合約如紙,如果有吃掉對方的實力,恐怕誰也不會答應議和吧!”
主教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嘆道:“一針見血,你算是瞭解了雙方的打算,五年備戰爲的就是一日用兵啊!不知團長對我的建議如何看呢?”
“現在前往,既不合時宜,我們的實力也還是不夠,不過五年後,如果價錢合適,我倒是很想與盧其阿諾一較長短呢?”
“果然沒有看錯人,如果猛虎軍團有什麼困難儘管向東教會開口,如果能夠辦到,我們可不會推辭。”
“呵呵,猛虎軍團倒不求別的,希望東教會給予猛虎軍團在赫斯堡以東中央走廊地區的行動自由。”
康坦諾夫微微一怔,沒料到丹西做如此要求:“團長志向遠大,與你這樣的人爲敵實在是可怕。不過此事重大,我無法做主,但我會盡力說服教皇及諸位國王,與你爲敵不如與你爲友啊!”
“那好,我就靜候佳音了。對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於大陸西方的形勢和聖劍騎士團的情況我還不甚瞭解,主教可否向我說明一下,我也好做好準備呀!”
“此事說來話長了,要追溯到澤西大帝國時期去了。”康坦諾夫嘆了口氣,開始詳細地向丹西解釋開來:
在古代,大陸西部有一個發端於南部舍累半島澤西城的大帝國——澤西帝國。帝國經過數百年的征戰與發展,全盛時期曾經佔據大部分大陸西部地區,經濟繁榮,武力強盛,甚至超過當時也非常強盛的遠東帝國。
帝國崇尚上帝,定基督教爲國教,澤西城既是國都又是教會聖地,教皇就駐紮於此。歷代皇帝都篤信教義,謹守教規,也非常尊重教皇,凡有大事都要與教皇商量,教會的地位也非常受尊崇。
帝國的繁榮持續了一百多年,開始走向衰落,政治腐敗,經濟問題叢生,奴隸暴動頻繁,這時原來帝國北部被帝國人視爲蠻族的羅曼人開始興起,爲尋求更好的生存環境,他們的各個氏族、部落開始大規模南遷。
遷入民與原住民開始發生衝突,而北部的羅曼人還在不停南進,終於爆發了大戰。奴隸起義加外部入侵,腐敗的帝國軍不堪一擊,連戰連敗,最後連國都也被攻陷,帝國徹底解體。
在帝國的廢墟下,羅曼人依氏族、部落不同,經上百年動盪,形成了羅曼帝國、布魯斯島王國、班達拉、奧爾斯、法亞爾等幾個強國和一些散落的小國。
在帝國東部有一個文化發達的殖民地區,叫欽斯尼亞,國都陷落時,大批教士帶着聖物來到這裡避難。
留守帝國的教士們勇敢地承擔起宣教的任務,孜孜不倦地向羅曼人宣講教義,感化衆生,向民衆、貴族和國王們洗禮施教,終於獲得各國皇帝、國王的尊重,被羅曼人也奉爲國教,重建澤西聖城,恢復了昔日的地位。
羅曼人南進的同時,帝國東部的另一蠻族斯甘特人則也開始西進帝國領域,但進入程度不像羅曼人那麼深入,同樣經過了上百時間的動盪,在帝國東部及原斯甘特人居住區形成了拉舍爾、科奴達、奧海穆、捷頓等幾個強大的國家和一批小國。
逃亡教士和欽斯尼亞本身的教士則以欽斯尼亞城爲聖城,建立了經濟和宗教都很繁榮的欽斯尼亞國,教士們也辛勤地向進入帝國東部及周圍的斯甘特人宣傳教義,發展教徒,他們同樣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斯甘特人幾乎全都信仰基督教,各國也將其奉爲國教,並確立了聖城欽斯尼亞的地位。
東西部的同時成功本來對基督教應該是一件好事,不過問題卻出在羅曼人和斯甘特人的民族矛盾上。
兩個民族在帝國存在時就因各種原因特別是土地資源問題上存在着宿怨,在各自民族的流傳神話中都將對方種族的人視爲惡魔的化身。
帝國解體後,爲了爭奪帝國遺產,更是打得非常激烈,鬥爭之殘酷是前所未見的,有時甚至互相對對方民族的平民採用滅絕政策。
而作爲以羅曼人爲主體的西部教會和以斯甘特人爲主體的東部教會的矛盾自然也就異常尖銳,相互間爲各自的正統地位,爲誰是上帝的真正代言人,誰是帝國教會的真正繼承人等問題上明爭暗鬥,甚至不惜發動戰爭來
解決問題,而兩族的強國也紛紛捲入。民族矛盾、國家矛盾、宗教矛盾交織在一起,大陸西部的戰火紛仍,難以平息。
大概三十年前,西教會的羅曼國產生了一位著名英雄——盧其阿諾,二十來歲的他很快就以高深莫測的武藝享譽西教會諸國,並出任羅曼帝國最強騎士團——聖劍騎士團團長。
該團共有重裝騎兵八萬人,是羅曼帝國也是西教會諸國的絕對主力,並在盧其阿諾的帶領下百戰百勝,屢建奇功。
二十五年前,盧其阿諾來東教會諸國做羅曼帝國外交使節,出使期間打遍諸國無敵手,許多國家的第一勇士不是他的一合之將。
當時上古勇士維克托所持的神兵青龍劍由東教會教皇彌格爾三世秘密收藏,盧其阿諾不知通過何種途徑得知此事,向彌格爾三世請求參觀,但被教皇拒絕,悻悻而去。
誰知道第二天青龍劍就告被竊,考慮到昨天盧其阿諾的行爲,教皇親自上門質詢,雙方越吵越激烈,結果盧其阿諾動手打傷教皇,欽斯尼亞衛隊出動,雙方大打出手,盧其阿諾隻身出逃,手下都被殺死。
此事鬧得很大,羅曼帝國指責東教會殺死該國使臣,而東教會國則指責盧其阿諾竟打教皇,外交之爭最後演變成一場長達二十幾年的東西教會大戰。
盧其阿諾對東教會恨之入骨,指揮藝術也很高明,打仗時下手也非常狠辣,毫不留情。
幾個月前在留希河大戰中,聖劍騎士團大敗二十萬東教會聯軍,東教會諸國損失慘重,被迫議和,昨天才達成停戰協議,以賠付五十萬金幣和割讓留希河以西上千平方公里土地的代價換得了五年的喘息機會。
靜靜地聽完康坦諾夫的講述,丹西陷入沉思。
想不到維克托逝世後就不見蹤影的青龍劍原來是由東教會教皇偷偷收藏啊!要擊敗軻庫裡能就必須揭開烏龍棍的秘密,要揭開烏龍棍的秘密就要找到青龍劍,要找到青龍劍就得去找盧其阿諾,而盧其阿諾是與軻庫裡能齊名的英雄,不見得會比軻庫裡能好對付,真是個連環套似的難題啊!
“丹西團長,”康坦諾夫輕輕喚醒正沉思着的丹西:“你對此有什麼高見。”
丹西迅速恢復常態,笑道:“聽完您的講述,我倒是很想去留希河畔與盧其阿諾交交鋒,看看他到底是何等人物呢。”
“那好,我們東教會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呵呵,主教大人,你什麼時候歸國呢?”
“大概還有一個星期左右吧!”
“那好,也許猛虎軍團可以送您一程哩。”
送走了康坦諾夫主教後,天已經黑了,丹西招來古爾丹,命令暫停談判生意,然後也不管司庫的臉色有多難看,帶着威達、凱魯兩人前往玫瑰大酒店赴宴,萬斯則帶着其他人鎮守軍營,約束將士不得隨意外出。
玫瑰大酒店坐落在薩格爾市中心的鬧市區,佔地面積相當大,由好幾座大樓圍成,中間則是一個別致優美的園林。
玫瑰大酒店應該說是一個多功能的休閒娛樂場所,前樓主要是酒館、飯店,左右則是客房,而後樓則是妓院——玫瑰閣,這也是玫瑰大酒店生意興隆、顧客盈門的真正原因所在,而傑司洛宴請丹西就設在玫瑰閣。
跟着侍者走過假山盆景林立的庭院,傑司洛已經在玫瑰閣的門口迎接,身後則站着來自不同國家、各種膚色的美女。
傑司洛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與丹西擁抱問好,將三位貴賓請進了一間名爲紅雲軒的大房廳中。
各國名酒與山珍海味流水般擺上宴席,穿着若隱若現的薄紗衣裳的各色美女侍立兩旁,殷勤地勸酒夾菜。
丹西和威達自然是不會客氣,喝酒吃菜,上下其手,一副花叢老手的樣子,而可憐的是較爲木納羞澀的凱魯,哪見過這陣勢,臉漲得黑紅黑紅的,只好一個勁地埋頭吃菜。
虛僞的客套做完,酒也喝了好幾杯,傑司洛望着似乎有些醉意的丹西笑道:“人人皆道丹西團長才略過人,行俠仗義,我看還得加上一條,憐香惜玉。連曾經眼比天高的愛琳,團長勾勾指頭,她就離家跟來,真是佩服啊!”
丹西香了一口身旁的一位羅曼美女:“哪裡,哪裡,我只是浪得虛名罷了,哪比得上傑司洛先生這裡終日美人環抱,有機會一定好好向你討教討教。”
“只要團長大人不嫌棄,我們玫瑰閣倒是隨時歡迎閣下光臨哪。就不知道團長大人在薩格爾還要待多久?”
“唉,可惜我丹西福淺哪,幾天後就得陪康坦諾夫主教出海回欽斯尼亞,到那邊去賣命掙錢啊!”
“哦,團長大人果然是人中龍鳳,教會大戰中肯定又將屢建奇功啊!不過,我聽說團長大人在卡丹城的春秋賭場一天就掙了四十萬金幣,難道還缺錢花嗎?”
嗨,來了,丹西暗想,表面上卻不露聲色:“錢當然是越多越好啦,手下人多嘴多,金幣也用的多,打仗當然比運貨來錢快,就去西邊碰碰運氣啦。春秋賭場那也是全憑運氣,不過雷諾這小混蛋既出老千又不認帳,當然就被我整了一整,他僱來的那幫盜賊全被老子殺掉,連賭場的門都給關了,想起來就痛快!來,爲這事幹一杯!”
傑司洛心中大罵丹西的祖宗八輩,表面上卻含笑着乾杯後說道:“說起來我春秋賭場也去過一次,和雷諾還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覺得還是個不錯的小夥,想不到他是這種人,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樣?肯定是躲起來了,要是讓我再碰到他,一定把他剁成肉醬。對了,我這次來還有件小事請你老哥幫個忙呢?”
“丹西團長,你就別跟哥哥我客氣了,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幫得上,一定盡力而爲。”
被這個老海盜兼妓院老鴇自稱哥哥,丹西心裡也是大罵不已,不過臉皮功夫已經訓練到家的他當然也看不出任何反應:“那我就不客氣了,最近有個叫陀比恩的窮小子,叫我幫他去收帳,我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聽說他現在的債務給轉你手裡,想請你擡擡手哦。”
聽到這事,傑司洛一怔,沉吟道:“一月前我確實是花三千金幣買下了陀比恩的二十多萬金幣債務,錢倒是小事,只是這件事是一個海外的朋友所託,我只是代人辦理,有點棘手。”
“嗨,錢我們加倍付給他嘛。要是你說不通,找個時間約你那位朋友過來,我跟他好好談談,都是買賣人,什麼都有個商量,是不是?”
“哦,那人經常出外做生意,難得回來幾趟,由我全權處理,錢的事也算了,猛虎軍團的面子誰都要給的嘛。”
“傑司洛先生,你可真是爽快啊!你這朋友我交定了!來,再乾一杯!”
各懷鬼胎的宴會表面上卻進行得非常融洽,酒一直喝到深夜,三個滿身酒氣與脂粉味的醉鬼才回到營地,羨慕得將士們口水直流。
威達和凱魯倒沒什麼,馬上就回房休息了,愛琳卻打破了醋缸,又打又罵,淚水刷刷地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丹西只得愧疚地安撫:“沒辦法,搞情報工作需要嘛!最多也就摸摸捏捏而已,留給你專用的她們碰都碰不到。來,跟老公香一個。”
愛琳仍然固執地轉過身去,丹西只好俯身過去,又哄又騙,通宵與愛妻大打肉搏戰,證實自己的清白。
在愛琳滿足的微笑中,兩人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