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愈發濃郁,花粉在空中瀰漫,漸漸變成數不盡的尖刺,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夜奕。
護盾將尖刺擋住,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清脆悅耳。
片刻間便已經瞭解這座陣法的特殊了,利用花粉佈陣,看得見摸不到的花粉是最致命的武器,如果不甚吸入花粉,會對肉身造成難以恢復的傷害。
而且,由花粉組成的陣法,會迷惑入陣者,因爲陣中充斥着夢幻般的力量,可以讓人進入夢境之中。
想要破陣其實很麻煩,因爲組成陣法的花粉很難驅散,如果輕舉妄動,很可能會無法離開大陣。
但對於夜奕來說,這些都不成問題。
真氣涌動,雙眼化爲白色,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容。
“轟!”
一陣颶風突然襲來,瞬間將花粉帶走,大陣也隨之消失,周圍也變得清晰,本來鮮豔的花朵已經凋零,女子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今日不與你計較,如果來日再敢做出此事,就不會如此輕鬆了!”
沒有理會女子,牽着乾玲離開山洞。
一直目送夜奕兩人離開,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還未發揮大陣的作用就已經結束。
不但失敗,而且還損失了自己最愛的花草,氣得直跺腳,很想將夜奕抓回來教訓一頓,可是他那麼輕易破除大陣,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這讓她很氣惱,十年報仇不晚,早晚有一天要讓他付出代價。
心懷痛惜地將已經枯萎的花草收起來,將已經被破壞入口修復,回到閣樓中獨自傷心去了。
來到地面,將結界撤出,打算離開這裡,可是一羣不速之客攔住他們的去路。
嗚嗚泱泱大片人來到夜奕面前,爲首衣着華麗的公子哥上前一步,看着夜奕,趾高氣昂地說道:“小子,說說你在古墓中得到什麼了?”
“與你何干?”
“呦呵?小子,你竟然敢對李少爺如此說話,看來你是不想活了吧?”
從公子哥身旁走出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子,聲色俱厲地指着夜奕,手中的刀揮舞一番,好像在警告夜奕。
微皺眉頭,有些厭惡地瞥了瘦子一眼,不屑地說道:“滾!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亂吠?”
“你……”被夜奕的話氣得臉色漲紅,剛想上前一步,卻被公子哥攔住。
“狗奴才,退下!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少爺……”
“滾!”
渾身一顫,不甘地應了一聲,狠狠地盯了夜奕一眼,退回原地。
“哼!”冷哼一聲表示不滿,隨後看向夜奕與乾玲,尤其是看到乾玲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之後沒有什麼反應。
再次將目光投向夜奕,將手中摺扇“啪”地一聲打開,風度翩翩施了一禮,儒雅地笑道:“剛剛是在下唐突,下人不懂事,請兄臺不要在意!”
嘴角一陣抽搐,這態度變化實在太快了,不過眼前男子的確是真心誠意,疑惑他爲何會有這種轉變,但還是點了點頭。
“呵呵,在下看二位是從古墓中走出,想知道古墓中的情況,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古墓?”忍俊不禁,如果他們知道,“古墓”中沒有屍骨,是一尊恐怖的強者,而且還是一位聖王強者,不知他們是否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他沒有打算將事實告訴他們,畢竟剛剛發生的不愉快讓他銘記心中,淡淡地說道:“裡面只是一個深洞,還有一個水潭而已,沒有見到所謂的古墓。”
“原來如此,多謝兄臺,來日必有重謝!”
“有緣再會吧!”說完便帶着乾玲繞開他們消失在森林之中。
在夜奕離開後,男子臉上的笑容消失,陰晴不定,好像在想什麼。
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子來到他的身邊,疑惑地問道:“少爺,您在想什麼?”
“我只是覺得,他們二人從古墓中走出,肯定知曉了古墓的秘密,但是因爲一面之緣,沒有講出,一時間進退兩難!”
“少爺多慮了,此次我們帶來這麼多強者,甚至有一位神王,就算遇到危險也會化險爲夷!”
聽着女子的勸慰,仍有些猶豫,因爲越靠近古墓,危機感愈發強烈。
可是古墓就在眼前,如果輕言放棄,肯定會引來恥笑,地位崇高的他,怎麼可能承受這份屈辱?
思索半晌,一聲令下,帶着衆人跳進地洞。
……
在神獸之森漫步,隨手摘來一顆紅彤彤的果子交給乾玲,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心情說不出來的暢意。
“咔哧!”
咬了一口果子,美味的果肉與甘甜的汁水令她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這是她第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果子,甚至不捨得下嚥,想要一寸一寸仔細品嚐。
看到乾玲這般模樣,微微一笑,停下腳步,看着周圍樹上的果子,大手一揮,將果子都受到混沌之殿中,日後拿給諸女嘗一嘗。
見到夜奕的舉動,一時間愣住了,沒想到夜奕這麼大手筆,竟然將目之所及的果子全部摘走,這要多少年纔可以吃光?
但她沒有什麼反感,因爲這果子實在太美味,就算每日都吃也不會吃膩。
“公子此舉有些過分!”
忽然,月秋伶從虛空中走出,邁着妖嬈的步伐來到夜奕面前,不滿地看着他。
當然知道月秋伶說的是什麼,不過他沒有愧疚,只是淺笑道:“一些果子而已,相信身爲主人的你,應該不會計較。”
“公子此言差矣!每一顆果實都是獸族的食物,就算是少了一顆,我也會感到痛心!”
“此話言不由衷,因爲你的內心告訴我,這裡的果子不足神獸之森萬分之一,豈會關係到獸族?”
“而且獸族需要進食的獸族少之又少,所以這些果子到最後也只是浪費掉而已。”
“撲哧!”終於板不住面孔,嫣然一笑。
剛剛她的確實在與夜奕說笑,只是想調侃一下而已,畢竟敢與自己對話的人太少了,如今終於出現一位,豈不將想說的話說個乾淨?
轉眼便收住笑聲,凝重地看着夜奕,“難道公子沒有進去古墓嗎?”
“古墓?”忽然想起月秋伶當時驚恐的表情,笑意吟吟地說道:“自然進過古墓,只是因爲太無趣,所以離開了。”
臉色大變,神情緊張,有些焦急地問道:“那公子看到古墓中的東西了?”
“那是自然,比如那條水龍。”
“它的實力非常強大,神獸一族中最龐大與強大的種族,哪怕我與它交戰,取勝的可能性只有四成!”
“不必妄自菲薄,畢竟它是有使命在身!”
表情一陣變幻,既然夜奕見到水龍,那麼就有很大可能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強者,可是她不該如何說出口。
如果夜奕沒有見到,自己透露此事,恐怕會引來那位強者震怒,相比起好奇心,還是性命比較重要,所以最後決定打消這個念頭。
“另外,還見到了一位精靈族。”
“什麼?”臉色大變,不可思議地看着夜奕,發現他身上無傷,但的確從他口中聽到“精靈族”三字,能夠知道墓中人種族的,寥寥無幾,夜奕看到不是其中之一,但如今要將他算入其中。
可是她還有一事不解,如果真的見到那個人,怎麼可能完好無損離開?要知道那人可是喜怒無常,一旦有人闖入其中,肯定無法活着離開。
但夜奕的確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不由疑惑,難道夜奕與那人是舊識不成?
嚴肅地看着夜奕,鄭重地問道:“難道她沒有甦醒嗎?”
“的確甦醒了,那又如何?”
“公子可知她是何人?”
“當然知曉,只是一個精靈族而已!”不明白月秋伶爲何會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等待她的解釋。
“不!”堅定地搖頭,面露凝重地說道:“她並不是普通的精靈族,她是精靈族至高無上的女王!”
這個答案出乎預料,他本以爲那個精靈只是長老之類,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精靈女王。
根據月秋伶的講述,他知道了很多關於精靈女王的事情。
最古老的元界,各個種族紛紛崛起,龍族、鳳凰一族、人族、精靈族是其中實力最爲強大的四族。
當時元界四分天下,其中人族與龍族最爲好戰,在元界引起腥風血雨,鳳凰一族喜歡隱居生活,所以不問世事。
精靈族因爲是自然的孩子,當然不會參與戰爭,一直生活在森林之中,過着和平安寧的生活。
但是,忽然有一日,一個特殊的種族出現在元界,那就是魔族。
魔族手段殘忍,甚至有些特別的魔族可以引出人的心魔,這種魔族被稱爲“窺心魔族”。
而窺心魔族的族長是一位非常恐怖的魔族,實力達到聖王境,爲了魔族付出了一切,爲魔族衝鋒殺敵,魔族的所作所爲有很大部分是因爲他的功勞。
魔族的出現令元界陷入更恐怖的戰爭中,就連不問世事的鳳凰一族也出現,加入戰團對抗魔族。
精靈族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動用全族的力量迎戰魔族。
本來只有三族牽制,魔族還可以有力一戰,但是精靈族加入戰團之後,魔族瞬間被壓制,被打得節節敗退,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魔族自然不甘,派出暗影魔族想要刺殺精靈族,可每次都是有去無回。
窺心魔族族長知道此時正是自己應該出手之時,沒有猶豫,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隱匿身形,來到精靈族族地,動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引動精靈女王的心魔,打算與精靈女王同歸於盡。
可是由於精靈族發現及時,齊心協力將其誅殺,並且想要幫助女王破除心魔。
但是女王身爲聖王,心魔豈是他人可以插手?她自己都無法與心魔抗衡。
與心魔鬥了半個月,發現自己無法抗衡,爲了不被心魔吞噬,將自己九成的力量封印,並且自行沉睡,爲的就是壓制心魔的吞噬。
雖然女王陷入沉睡,但是她在沉睡前留言,命精靈族配合其他種族將魔族之事解決。
在精靈族的幫助下,緊僅僅半年,魔族便被趕出元界,精靈族爲了守護女王,永遠隱居在森林之中,並且爲女王建造一個清幽住處,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古墓。
這精靈女王名爲靈智妍,被古老元界強者稱之爲“柔媚女王”,亦或是“雪嶺之花”,因爲她不但冷漠,而且還異常嬌媚,可是卻不苟言笑。
曾經有很多人爲她傾心,但是她都一一拒絕,甚至不給他人柔和的臉色。
但是自從那日被暗算起,性格大變,前去拜訪她的人都覺得她變得嫵媚多姿,簡直就是一個絕世尤物。
可是一旦有人心懷不軌,她便會感覺到,輕者重傷,重者死亡,令人毛骨悚然,都不想去打擾她。
……
聽完月秋伶的講述,額頭上浮現幾道黑線,怪不得當時他覺得如此古怪,身爲精靈族,怎麼可能會沾染凡俗氣息,變得如此勾魂奪魄?原來是因爲心魔的問題。
他當時沒有注意到靈智妍心魔的異常,否則當時定會出手相助,如今錯過也就錯過了,有緣自會相見。
既然事了,他也就沒有理由在這裡逗留,但是也不想太早回到隱殺宗,因爲不想見到那個算計自己的老頭,決定找一座最近的城池休息一下。
“那麼,告辭了!”
“秋憐再次祝公子一路順風!”
“承你吉言!”看了看一旁的乾玲,牽着她的手,踏空離開神獸森林。
看着夜奕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族長難道生病了嗎?”
忽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扭頭望去,發現是嬌小的月鴦,微微一笑,將其抱入懷中,摸着它小小的腦袋,淺笑道:“族長怎麼可能會生病?”
大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笑嘻嘻地說道:“我看族長好像得了相思病。”
“相思病?”面色一滯,有些不解。
“難道不是嗎?最近族長時常出神,應該是在想剛剛那人吧?”
聽到月鴦的話,心中一股陌生的情感涌動,但她不知這種感情的名字,一時間望着天空沒有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