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蘇簡好像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所以這聽起來有些讓人驚訝和受寵若驚,因着這話語似乎是有着濃濃的佔有情緒。
“可——”當程玥姬想要說出拒絕的話語時,有一處柔軟輕易觸碰在她的脣上。
眼前這個突然靠近的俊臉讓她的大腦很突然的放空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會對她做這樣的事,可他就是做了,還做的這樣的自然,他的眉眼依然好看,像是遠處的青山般動人。
她本該很果斷的拒絕的,可嚐到那樣的味道的她不捨得拒絕。
輾轉反覆許久,等她的呼吸出現困難時他才堪堪鬆開口,伸手撫着她發紅的脣瓣許久才握上她的手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走的久了,程玥姬面上的紅潤才慢慢的消了點下去,只是這走路什麼的好像是會累了一些,而且山上到山下的距離可是一點也不近。
她不由困惑道:“你沒坐馬車來嗎?”
他答:“沒有。”
她又問:“那走回去?”
他回:“嗯。”
許是因爲有蘇簡牽着的緣故,程玥姬竟是覺得這樣的道路風景也莫名入眼了,而且走路什麼的居然都不嫌棄了。
只是在想到墨衣的時候程玥姬又開始擔憂起來,她好似走的時候都沒有和他們打上一個招呼,也不知道此時的墨衣有沒有擔心她。
“沒事。”蘇簡看出她的擔心,緊了緊抓着她的手:“他們看不到你回來自然就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能好好地說明有人救了你。”他的回答解了她心中的疑惑,“而那個人顯然是個很懂事的人,他剛剛給我讓了位置就是回去準備離開的事。”
對於蘇簡能把這件事說的這麼透程玥姬還是有些驚訝的,但不知爲何她沒有問出心裡更多的疑問,或許是覺得那樣的疑問都不需要解答的吧。
因爲道路太長的緣故,所以在天色黑了之前他們都沒有回到城內。
“呵呵。”沉默許久的他沒有緣由的笑了起來。
程玥姬不解的看着他:“你笑什麼?”這都回不到城裡了怎麼還可以笑起來?
蘇簡看了她一眼,低低道:“沒笑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的場合像極了三個月前的那時候。”
三月之前的時候不就是她和他一起消失的那個時候嗎嘛,那時候應該是她這麼多年以來最離奇的事情了吧,卻也是她這輩子裡最開心的時候,因爲她在那時候裡看上了他。
而且那時候經歷的一切似乎都很令人懷念的。
身上忽然一暖,程玥姬回頭看過去,就看到他把他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還未過去的冬季夜晚確實是冷人的很,只是她還沒這樣的柔弱到需要別人披風的時候,他掙扎着就要把披風還給他。
“玥兒。”他突然叫她,臉上也嚴肅了起來,“不要拒絕我的好意。”
今晚、不對,今天的蘇簡都奇怪的很,好像是有回到三月前和他相處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的體貼,也是這樣溫柔的對她,只是這時候的他難免會讓她覺得不適應。
所以她很想知道他爲什麼在成親之後就變得那樣徹底。
“爲什麼?”她靜靜地看着他仔仔細細的問出她心裡的問題:“爲什麼你會和之前不一樣了?”
“回城還有半個時辰的路途,你累了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拉着她的手往另一處走去,“我記得上山的時候有看到一座破廟。”
他的做法表明了他的態度,或許那是個不能說的原因。
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覺得有些開心,她覺得他冷漠的對她或許只是因爲他的迫不得已。如果是迫不得已的話,那說明他還是有點喜歡她的。這樣的想法又切切實實的說明着她心裡的委曲求全,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因爲她受的冷落太多罷了。
她想要得到蘇簡的肯定,所以蘇簡的一個軟言軟語就能亂了思緒。
夜中的山林並不好看,況且還是這種月色灰暗的時候,所謂的破廟在這樣的夜色下一點也不顯眼,若是沒仔細去看的話,大抵也看不出這樣的地方。
蘇簡領着程玥姬走到裡面坐下,而他就坐在她的對面,讓人費解的眼神一定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看出兩個窟窿出來。
她瞥他一眼道:“你一直看着她做什麼?還是說她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沒有。”他淺笑一聲,收回目光看向別處,好半會兒後來到她的身邊坐下。
“如果有一天,我殺伐果決,你會不會怕我?”
安靜的氛圍裡只有火堆的霹靂聲,蘇簡的話夾在這霹靂聲裡竟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低低沉沉的話音裡有着濃濃的嘲諷之意。
只是這嘲諷的是誰?他,還是她?
她不知道她要該怎麼去回答他的問題纔是比較好的說詞,因爲她沒有看到過他所說的殺伐果決,而她也不會懼怕任何人。
在她的印象裡,蘇簡一直就不是個溫柔如水和幺離一樣的人,他是特別的、高冷的,但有時又是平易近人的,在她身邊的他,好像都是這個樣子的,沒事沒有什麼差別,除了嫁給他的那個晚上和在他府裡的不歡喜外都是好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小心的轉頭看向他,這個殿下的身上應該是承載了好多她不知道的東西,而那些東西壓着他不得不盡力挺直背部,如果他不挺直背部的話或許就要被那東西壓垮。
所以他常常反覆無常,時而對她溫柔時而又對她冷然。
“哧。”他突然嗤笑一聲,看着她的眼神裡又是一片的寒冷冬霜:“你管好你自己便是,問本王這些東西做什麼?”
他的眸光冰冷,好像是想通了什麼事情一般的鬆了眉頭。
她在他的冰冷裡緊了身子,他則在一邊站起來往廟門外走去。
如果是之前來時候的他,她會跟着他一起出去看看,可現在,她沒有那樣的心思和心境了,這個人不是她能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