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走出多遠,身後突有異動。溫小容還沒反應過來,紅綃已經和破土而出的蓮寶動上手了。
“蓮寶大人!”溫小容欣喜異常,正琢磨着自己這會兒能做些什麼,纔有助於順利逃脫。忽然腳底一輕,原本腳下堅實的泥土,一瞬間變化了一團虛無。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吸引着她,直直地往下面墜去。
溫小容被封了禁神針,完全使不出一點法力,只能作些無謂地掙扎。所幸,在結結實實地摔個狗啃地之前,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從背後靠近,在她腰上一攬,止住了她不停往下墜的慣性。
溫小容認出這是風染衣的氣息,頓時欣喜若狂!他來了!自己肯定就能得救了!但是,就在風染衣帶着她往上飛之時,突然覺得神識中一陣劇痛,如千萬根利針齊扎。溫小容慘叫了一聲,一時痛得暈厥了過去。
“封神針?”風染衣覺出不妙,當即停止上飛,轉而抱着溫小容閃身進了自己的仙府。將溫小容平放在自己尋常打坐的石牀上,輸入真元探查她的身體。果然在她的識海中,檢查到了那根封神針。
封神針打進去容易,取出來卻極難,稍不留神,就會傷及神識。輕則影響修煉速度,重則今後都無法再修煉了。風染衣怕取針的時候,溫小容突然醒過來,會出現意料不到的偏差,便乾脆封了她的昏睡穴,讓她直接睡過去。等取出封神針之後,方纔將她喚醒。
溫小容在神識的隱隱刺痛中醒來,睜開眼睛,察覺到身旁有人,連忙翻身坐起來。見是風染衣,不禁又驚又喜地喚了聲:“仙君!”
對於她的喜出望外,風染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後,就閉回來顧自打坐。爲了精準地取出封神針,他耗費了不少功力。所幸是他在,若是換成別人,一時半刻都不敢輕易取針。這封神針,在人體內越久,負面影響越大。這小呆子已經這麼笨了,再加上封神針的負作用,那不是成真傻子了。
“你體內的封神針,已經取出來了。”風染衣閉着眼睛,淡淡地說,臉上看不出一絲神情。
“哦……是我不好,沒有聽你的話,一時衝動,就出了青衍仙府,然後就被他們逮住了……”溫小容懺悔地說着,心裡又怕風染衣覺得她又笨又沒用,還要拖後腿。他風塵僕僕地三天往返妖凡兩界,還要馬不停蹄地來救她。怕他會覺得她是個大麻煩,會覺得厭煩,立即又說道。
“不過,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還是有收穫的!”
風染衣聞言,忍不住笑了。這說得,好像是她胸有成竹,謀定而後動,故意被抓,只爲刺探敵方虛實似的。
雖然風染衣沒有問,但聽到他笑,溫小容就知道他有興趣,當即獻寶似地說道:“蛇族所稱的‘殿下’,不是那個白龍王,而另外一個戴面具的人!”
說到這裡,溫小容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彷彿大聲點就會被人聽去似的。“雖然他戴着面具,但是我知道他是誰!”
“是誰?”風染衣這下倒是真有興趣了,睜開眼睛問道。
“散修聯盟夜盟主的兒子,夜絃歌。”溫小容晃着腦袋,篤定地說。“絕對是他!”
風染衣微微有些意外:“因爲什麼?”
溫小容卻說:“不爲什麼,我就覺得是他。”
原來只是憑感覺,他還以爲她有什麼真憑實據呢!風染衣再次忍不住笑了,心裡並沒有當真。小姑娘家行事,就是愛憑感覺,沒有什麼縝密的邏輯性。
“他們的地宮修得很大,應該已經在這邊尋找很多年了。不過有點奇怪誒,六道真君說,他們之所以能找到六道仙府的下落,並能成功竊取傳承,多半是因爲他們族羣中有人有先知之力。那爲什麼,他們卻連抱元仙府的位置都找不着呢?”
“這我也想過,如果他們之中,真有先知,那先知現在應該也身負重傷了。因爲他洞察到了六道仙府這麼大的先機,又付諸行動,並使結果發生了改變。這是要受天罰的。”說到天罰,風染衣忽然想到雲天盈。不過,雲天盈不過煉氣期修爲,最多就是給人測算未來運勢的時候,不小心透露了天機,不可能預知這麼大的事情。
“唔……”溫小容琢磨了下,似乎這樣說,也合情合理。那“先知”泄露了這麼大的天機,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這天罰降下來,不死也剩半條命吧。短期內,肯定不可能再度預知。他們還是得抓緊時間,趕在他好起來之前,先找到抱元仙府,然後保護起來!不能再讓蛇族染指了!
不過,這樣的話,就還有一個問題了……
“對了,仙君,我中了封神針昏迷的時候,聽到他們吵架。紅綃罵凌雲仙府的傳人出身名門正宗,卻行爲齷齪……他八成也是我們八大宗裡的弟子誒!那我們找到抱元仙府後,肯定也是要讓各宗弟子進去授受傳承的,萬一又被與妖族勾結的人趁了可趁之機,那怎麼辦?!”
“八大宗門開會達成過共識,這一次,一定會慎重起見。”
“那就好。”聽說他們都考慮到了,溫小容也就放心了。想想八大宗門的老祖們,可都是德高望重的高階修士,見識比她多,考慮得也肯定比她全面,是她多慮了。
舒出一口氣後,突然又想到個要緊的事情:“對了,仙君!那個凌雲仙府傳人,他說我是淨魔體,又元陰未失,是大補藥,能幫他衝境界……是什麼意思?”
風染衣本見她一驚一乍的,以爲她又想到了什麼嚴重的事態,沒想到說的卻是這麼一個事情。不過,這麼一說,他倒是略微出了會神。確實,溫小容的淨魔體,要是被外界傳開的話,她的處境,確實會更加危險。
正琢磨着找個時間去趟器宗,找故交好友要個隱蔽體質的法寶,給溫小容隨身戴着。免得她的特殊體質,召來心術不正之人的覬覦。聽得溫小容好奇地問補藥一說是什麼意思,便沒好氣地說道:“那人心思不正,想將你當爐鼎採補了。”
溫小容呆了呆,她聽師姐說過“爐鼎”之事:“那不是道侶之間的事情麼,他不是要搜我的魂麼,怎麼又想要與我結道侶了?”
風染衣有些無語地說:“誰說是一定道侶之間的事了?”
“啊,原來不是啊!我一直以爲是!”溫小容驀地有些恍然大悟。
“你才知道?”風染衣有些無話可說。雖然她的師父蘇如淨是男人,但她有姐姐,還有師姐,怎麼連這些常識不知道?!還是說,她是在懂裝不懂,故意撩撥他?!
“那我們之間……是不是也可以?!”
風染衣正在心裡默默地吐槽,冷不防突然又聽到這麼一說,差點氣血逆流,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