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冰切雪的刀光拔刀而出。
一瞬間,就像是一場突然而至的暴雪潑上了桓溫。面對大重王朝第一星將,陳默哪裡敢有絲毫的大意,只是醞釀一下,便使出了自己最強的黃招。
因爲要救顧烏衣,這次黃階雖然倉促了些,但也是凝聚了陳默大部分的星力。當這一刀斬出時,桓溫根本來不及閃避,她也閃避不了。
刀光如雪,層層斬在她的身上。
就如割裂積雪,無聲無息,透着發自骨頭裡的深寒。
桓溫在大重王朝裡一家獨大,心高氣傲,如果殺了她,陳家也根本不用忌憚唐室了。
斷冰切雪一退,陳默臉色頓時變了一變。
受到黃招攻擊的桓溫只是退了幾步,黑袍銀甲多了幾層刀痕,但是看上去並未受到太多的傷害。
能殺了木鹿大王的黃招居然只能帶給桓溫微傷,這個七星子起碼在凝煞境後期了。
“找死!”
桓溫怒不可遏,單臂持槍一槍捅來,寒夜鎖月化爲一條白線直破陳默的胸膛,使出了黃階招式‘開膛’,強大的殺氣瞬間就讓陳默的心臟停止跳動,全身的機能竟是沒有任何反應。
凝煞星將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陳默感受到桓溫殺氣時槍尖就到了眼皮底下,毫無退路。
“危險!”
顧烏衣身影撲到陳默面前,丹心不滅虛空做寫,一道靈光展開截住桓溫的黃招,但她畢竟只是靈力星將正面抗衡桓溫的黃招有些勉強。
寒夜鎖月撕碎丹心不滅的防禦,由上而下要把顧烏衣開膛破肚。就在危急關頭,顧烏衣爭取到這轉瞬即逝的時間讓陳默終於清醒過來,他伸手拉住顧烏衣往後一退,北斗橫劈過去。
陳默和星將戰鬥的經驗也不算少了甚至還殺過木鹿大王,可是今晚面對桓溫的咄咄逼人才發現,星將的強悍遠不是自己能低估。
寒夜鎖月破開北斗的攻擊,桓溫身形一動中,槍光就像是瀑布罩住了兩人。
陳默一看這樣下去危險,自己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局面,別說反擊了,桓溫的攻擊極快,她的星力遠不是武者真氣能比,每一次攻擊都足以將武聖撕碎,陳默身體因爲修煉北斗大衍而強悍,否則即使硬抗凝煞後境的星將都過了不幾招。
好厲害。
不愧是大重王朝第一星將。
陳默轉念中,使出了小姨天賦‘所向披靡’,白色星符刻在額頭,頓時耀眼,所向披靡的天賦使出後,一股奇藝的力量就從星符流瀉盈滿全身。
所向披靡能將力量集中一點,然後一鼓作氣發揮出來,敵人越多這股力量不但不會衰竭而且會變得更強大。不過就算對方只有一人,所向披靡依然強悍。
陳默舉刀一砍,在所向披靡天賦中立刻擺脫了桓溫強大的壓迫,僅剩的星力在體內燃燒。
長刀吞噬着黑暗發出鋒利冰冷的咆哮捲去了桓溫,陳默的身法也在一瞬間如白駒過隙一樣變得飄忽不定。
桓溫一愣,憤怒的咬着牙齒往後退着,單手握槍變成雙手握槍來抵禦陳默的攻擊。
長刀劈出的殺氣和咆哮沒能穿透桓溫的寒夜鎖月,女人武藝高超,境界又達到凝煞境極致,這個境界的星將就算是面對雷劫修士都能輕易宰殺,陳默就算有天賦和星力也難以抗衡。
周圍碩大的宮廷楊柳隨着兩人的交拼而斷開,一排排倒下。
白色的身影不斷後退,如果唐皇再此看到恐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桓溫居然會被人壓制的節節後退。
看上去陳默佔盡優勢,但內心裡卻是叫苦不迭。
陳默不是真正的星將,所向披靡天賦的使用需要耗費大量的星力來支撐,而之前用了斷冰切雪,陳默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旦所向披靡終止,後果從對方那雙狼虎一般眈眈的眼眸怕就能看出。
這個桓溫面對陳默壓迫攻擊似乎也看出了弱點,毫不慌張的應付,只等對方露出一絲破綻。
不好。
這樣下去會死!
陳默感受到危險,突然之間停止了攻擊,騰身而起,如一條蛟龍直衝雲霄。
桓溫被震的一退,抓緊了寒夜鎖月,露出冷酷的笑容,只要陳默落下來,她就讓對方明白這個做法是如何愚蠢。
陳默一躍了五六百米的高空,將北斗一收,與此同時,雙手合十結印,上古靈氣自掌心凝聚,隨着手勢融合進他的右掌。
桓溫‘嗯’了一聲,正要一槍挑來。
陳默右掌猛地虛空一劈。
頓時,整個皇宮大城發出巨大的震動,就像是地震一樣,宮殿不斷的搖晃,一個巨大的手掌印落了下來。
這個掌印如此巨大,就像是一座五嶽之山打在那個桓溫所站的地方,地面被壓的粉碎,周圍的樹木,宮殿樓閣竟全部倒塌。
轟!!!!
震耳欲聾的力量響徹長安上空,即使遠在皇宮外的人們都能看見一座大山從天而落,將黑夜完全震懾住。
五指靈山神通!!
桓溫大喝一聲,舉槍去迎,星力運轉中,天地失色,長槍奮力抵住五指靈山的壓迫,要是一般武者,就算是雷劫修士面對五指山靈恐怕已經危在旦夕,桓溫卻完全不避,用長槍和上古神通抗衡。
五指靈山借地勢碾壓目標,而地煞星將正是以地煞而生克住了桓溫,縱使桓溫竭盡全力也不能破掉。
桓溫臉色一變,巨山完全將她吞沒,繚繞的大地之氣就像千重簾幕遮擋了幾十裡,入眼之處,已經看不見那個冷峻風采的身影。
陳默落到地面,也不敢有僥倖,這個桓溫實力深不可測,自己星力已經耗空不可能再和她鬥了。陳默也沒心思去管五指山能對桓溫造成多大的傷害,抓住虛弱的顧烏衣,由隨手抓住昏迷的暮使出清風明月遁快速遁出此地。
宴會中,唐皇正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兩個解元的筆試。
這個兩個解元武藝也算不錯了,但根本入不了唐皇法眼,唐明世看去陳掌天一桌,耐着性子問:“掌天,你的四子到底是怎麼了?”
“他不告而別,對我們皇家實在太不敬了吧。”唐風表情不善的質問。
陳掌天笑着說:“四子調皮,還請陛下見諒,待找到他,微臣一定好好教訓他。”
“陳默口口聲聲說不懼江煙雨甚至和孤打賭……哼,孤看他是不是怕了,心虛,臨陣逃脫的。”難得找到這麼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唐風自然不會放過。
衆目睽睽下,陳默竟然離開宴席,換做是誰都覺得他是怕了。
太子這麼一說,站在他這邊的人紛紛附和。
“太子殿下說的極是啊,陳默殿下莫非真的逃跑了?”
“陳默殿下可是能進入菩提崖的人呢。”
“我不信,陳默殿下不是很不把煙雨郡主放在眼中嗎?這可是給他證明能力的好機會,怎麼會跑呢,一定是身體不舒服,嘿嘿。”
“煙雨妹妹,不說點嗎?”。唐風給江煙雨使個眼色,示意她這個當事人說些話,陳默現在在長安名聲太強了,現在正是好機會滅滅他的威風。
“默殿下或許有緊急的事吧。”江煙雨大方一笑,她這樣的氣度反而讓人心悅誠服。
“神武舉上自有分曉,現在比試算不得,你們若是再敢詆譭我小弟就是侮我陳家!!”陳鸞看不慣這些人詆譭陳默,語中含着殺氣。
其他人也聽過陳鸞極其護弟的傳言,看到飛鸞郡主有些慍怒,各自訕訕,不再說話,他們可不想引火上身。
而且陳鸞說得也是有些道理,神武舉上最終會分出勝負,現在臨陣逃脫也沒意義,除非他殿試真的縮了,那時他纔是個笑話。
唐風皺了皺眉,不喜陳鸞的話,但不好發作。
“鸞兒,不得無禮。”陳掌天輕輕說了一句。
“哼。”
唐皇正要開口,就在此時,忽然,整個大殿一陣搖晃,案桌瓜果水酒歪歪斜斜,灑落了一地。
衆人怔然,還未明白髮生事,就聽到殿外傳來了一聲轟隆巨響,那聲音就像一座大山倒塌,在座衆人感受到一股力量壓在心口。
唐皇眼中一變,身影忽然消失在了王座上,大門轟然一碎,已經出現在門口。
所有人急忙衝到門口,看見眼前一幕就愣住了。
皇宮裡出現了一座地氣繚繞巨山。
不好。
唐皇一個遁法,遁了過去。
陳掌天和江儒秀彼此看了一眼,有些驚異,一同跟去,餘下的修士武者也朝那趕去,每個人都在議論發生事,居然在皇宮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會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殺入皇宮吧。
只是幾息,唐皇等人就已經在了那個地方。
五指大山已經如煙塵慢慢散去,壓迫感也消失不見,在場中站着一名少女——一名冷漠的讓人生寒的少女。
“桓溫殿下!”
“啊?”
“是誰能讓桓溫殿下受傷?”
所有人面容失色,唐皇,陳掌天和江儒秀等人也一愣。
“溫兒。”
唐皇正要護她。
“滾!!”
桓溫吐出一個字,寒夜鎖月一動,竟有四星閃耀,殺氣就朝唐皇他們撲了過來。強大的殺氣讓陳掌天等人全身發寒,急忙用手一擋,勉強擋住。
身後一片慘叫,不少修爲的解元武者赫然重傷。
陳掌天看了看自己女兒,陳鸞也是臉色蒼白,受了點輕傷。
再看場中時,桓溫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誰這麼大膽,居然敢襲擊桓溫殿下。”江儒秀皺眉。
唐皇臉色鐵青,冷冷說道:“今晚的事誰都不能透露半個字,否則朕誅他九族!!”
“微臣不敢!”
一干大臣來不及顧受傷的子女立刻跪下來應命。
唐皇冷哼一聲,恆溫可是他心頭之寶,大重王朝的驕傲,她受到襲擊讓他心中豈能好受。
不會那個心家真的有強大星將吧。
唐皇心中不安,再無興趣,也不和雙君說些,便離開了此地。
公公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