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倚靠在宮殿陽臺,神情慵懶,纖手展開白絹,絹上有字,字跡飄逸靈動,讓人心曠神怡,這是‘詩聖’杜甫親自爲她抄來了屈原城問世的好詞。
“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蘇眠輕聲念着,眼瞳中閃爍異彩。“豪邁又不失浪漫,果然很像陳默的風格呢。”
“姐姐,你再說什麼?”
蘇宛央走了過來,聽到千年一夢的低喃心底很不開心,天底下應該只有自己的詩詞才能讓姐姐喜歡纔是。
“本宮考考你,你若以詠菊爲題,該如何去做?”蘇眠問。
無雙星豪想了幾秒,脫口而出:“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摧時始起花。”
蘇軾這首詠菊也是非常優美生動,更將菊花比作延年益壽的藥材,對其品性讚歎不已。放眼在屈原城,也算是能稱讚有加的佳作。
可是在讀過他年我若爲青帝后,蘇眠就覺得有些平淡了,千年一夢把這詠菊給蘇軾去看無雙星豪目光一動,臉色微微一變。
“這是誰作的?”
“你猜。”
“肯定不是柳鳳曦,柳井水可做不出這種志向大氣的詩詞。嗯,也不可能是太乙隱士,她喜歡大隱於世,超凡脫俗,不可能有‘我爲青帝’的豪邁……”
蘇軾分析着:“嗯,這境界浪漫,大氣,唯詩仙了,不過她怎麼會來參加風騷大會呢?以白衣劍仙的境界,應該不會來大會爭奪諸子宏願吧,除非她想來百聖齊鳴?也不可能。”
蘇眠把白絹底下的名字露出。
蘇宛央的猜測噶然而知。“陳默?!姐姐,你是開玩笑嗎?”
“這是杜甫親自所抄寫,你覺得姐姐會開玩笑嗎!”蘇眠微微一笑。
蘇眠哼了聲,“這個多情的男人,想爲青帝,讓菊桃同綻,簡直擾亂天綱,真是輕浮,花心,也只有他有這樣意境。”
“剛纔妹妹可不是這麼說的。”蘇眠失笑。
“剛纔餘不知道是他作的。”蘇軾一臉的正氣。
“你對陳默有成見啊。”
“餘對男人有成見。”
“……宛央,這次百聖齊鳴,你可不要太掉以輕心,上次宴上有請了柳鳳曦,她的‘望海潮’境界也是絕妙,如今屈原城都在傳唱她的。”
“柳井水的確是天才,她的詞美是美,但太婉約了,這種境界可以共鳴天下人,但卻共鳴不了諸子。餘可是還有幾首沒有拿出來。”蘇軾得意的說。
“萬聖殿其它文章的事,由姐姐的幫助,雖然還有一些不解之處,但差不多略通,其她人絕對比不了餘。”
“最近本宮從司幽那聽說了,李兩儀派了一個有潛力的紫微之氣的星將過來似乎想在萬聖殿上搗亂共鳴。”
“這個李世民不安好心。”蘇宛央皺起眉。
“當然,她顧忌你我姐妹關係,不想本宮有一個能入聖賢的朋友。”
“那就讓她來,餘正愁不能盡興。”
“宛央,你的玉佩現在什麼級別了?”
“已經是紫色了。”蘇宛央拿出國風佩,玉佩散發着悠然的紫光,這纔是風騷大會的第七天,她的玉佩就已經達到了極致。
“很好,你再去好好準備一下萬聖殿的聖賢難關。本宮要商量怎麼對付那個叫黃巢的星名。”
“不要,餘現在想去玩。”
蘇眠:“……”
“哼哼,餘去找陳默,餘想的本事如何。”蘇軾哼哼幾聲。
蘇眠想到陳默也是深不可測,捉摸不透,蘇宛央和他交流說不定也有幫助,便點了點頭。
……
萬象天宮,兩儀殿。
一名翩翩長裙,面如冠玉,身材修長的女子正在幫‘萬世神武’李世民沐浴更衣準備淨手焚香,只見李兩儀嬌軀不着一絲,美玉無瑕,便是巧奪天工的藝術亦難以有如此完美的身段。
柔嫩肌膚,寸寸溫軟,前挺後翹,嫋嫋婀娜。
肚兜,錦衣,女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穿上,目光在李兩儀眼中瞄着,充滿了羨慕之色。
“若論傾城之姿,星界七豔又豈能和姐姐比較。”
“哦?在無忌口中朕淪落到和星界七豔去比了嗎?”李兩儀語氣淡淡。
女子卻不懼她的威嚴,她的星名乃是‘英冠人傑’長孫無忌,凌煙閣之首,雖然武力未必是最強的,但是和李世民關係最爲親密。
她輕聲一笑:“無忌只是想起星界七豔的‘羞花後’楊玉環也在姐姐面前羞憤而墜,可惜她卻不知姐姐的美。”
李兩儀面無表情。
更衣過後,李兩儀焚香。
檀香繚繞。
“黃巢怎麼樣了?”
“嗯,黃巢已經順利進入小雅,她利用玉佩應該可以進入萬聖殿。她本人似乎還有其他的打算。”長孫無忌道。
“無論她有什麼打算,只要能做到不讓蘇軾得到萬聖殿力量,就隨她去吧。”李世民輕描淡寫的說。
“姐姐真是善解人意。”
“黃巢只是棋子,蘇眠應該知道她的存在想利用她的力量,這不重要。”李世民笑了一笑。
“姐姐的意思是?”
“她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條真龍可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李世民眯起眼睛。
“她也去了風騷大會?”
“等着底想怎麼做吧。”
“遵命。”
“姐姐,關於討伐華山的事情,蘇眠如今正在風騷大會,董子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斬後奏,以捉拿宋趙的星名爲由先滅華山道根。”
“嗯,不錯,蘇眠在的確就棘手,她現在全力幫蘇軾去百聖齊鳴已經有可趁之機。”李兩儀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一縷青絲,鳳目半眯。
“楊廣,苻堅已經召集大軍,準備即刻趕往華山,她們向姐姐也發來同伐的請求。”長孫無忌道:“兩大星侯怕滅對付不了華山。”
“朕要堤防拓拔燾,現在不宜出師。”沉吟了會,女人說道:“你派人立刻通知武曌,這滅華山根本的功績,她會感興趣的。”
“‘聖神娘娘’只聽姐姐的話,無忌怕是請不動她。”
李兩儀一想也是。
“那你去安排郭子儀等人,讓她們協助武曌滅華山。”
“遵命。”
長孫無忌躬身退下。
兩儀殿空曠,李兩儀望着眼前的一尊佛像,這像半佛半道,既有佛家慈悲也有道家逍遙,女人把檀香點上,平靜虔誠。
“一千年了,下一個星紀的輪迴終該換人了。”
……
屈原城內,劍門道。
一輛馬車正在車道上疾馳,車廂華貴,拉車也是一匹神駿,通體上下,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色,行走於無星的夜晚都能照亮方圓。
此馬爲照夜玉獅子,乃是一匹罕見的星麟獸。
拉車的是一名白色錦衣的少女,她坐在車位上,面露哀傷,靜靜傾聽她身旁一名器宇軒昂的男子的故事,那男人一襲白衣如雪,風流倜儻,說起書來彷彿是歷歷在目,字字真切。
車廂簾幕拉開,米芾叫道:“輕語妹子,這詩句是你作的嗎?”她裡的範本,念道:“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你不要打擾師弟和輕語妹妹交流了。”裡面傳來姜鸑鷟的聲音把她拉回車廂內。
“你的師弟陳默可是在騙無知少女啊,我去阻止。”
“不覺得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故事很動人嗎?”
“鸑鷟姐你也變成無知少女了嗎?星界哪有男皇帝啊,除了那個紫微……”
米芾和姜夔對話傳來,陳默臉皮很厚,少女耳根則熱了。
不用說了,車上男子少女正是陳默和白居易白輕語。
在落英院相識後,陳默就將白居易認作妹妹,而白輕語十分乖巧答應了,她也非常佩服陳默的詠菊之作,這境界也令她豁然開朗。
兩人交流一天後,這一天白輕語就邀請陳默去參加城內一次友人的聚會。
風騷大會期間,靈將交流非常普遍,各種詩詞宴會也是層出不窮,在這種詩詞交流中,能讓國風佩獲得大量的諸子宏願不過這些筵席一般也不請外人,只有關係很好的人才再名單中,有時候你有才學也不行,必須有人介紹。
像陳默這樣,即使有些才學,但沒有進入靈將圈子的本來是不可能入席的。
陳默當然也不客氣叫上了米芾和姜夔,她們兩人雖不會詩詞境界,但是書法也是一流絕頂,參加筵席也有幫助。
‘醉吟悲歡’的照夜玉獅子也是十分漂亮,真不知道她從哪裡得到的,陳默都想要一匹。
“哥哥說的貴妃故事柔腸百轉,妹妹唏噓不已,哥哥真是見多識廣。”
原來陳默正在給白居易說一個皇帝和妃子的愛情悲劇聽得白輕語淚眼朦朧。陳默說的是其實長恨歌的故事,不過改成了說書,還不得把初入星名的豆蔻‘小白’騙的淚眼婆娑的。
白輕語抽抽鼻子,唉聲嘆氣。
兩人說了一陣,劍門道盡頭就出現了一座恢弘的古色古香的樓閣,樓閣燈火輝煌,只見前面正有一羣詩頌軍正攔住一名女子,那女子似乎想進殿內卻被拒絕。
從遠處女子背影曲線,從肩至臀,似曾相識。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確是名句,但是上代秦觀的境界卻和此代姑娘無關,此‘詩宴’沒有邀請是不能讓你進入的。”
“我一定要進去!”那個女人擲地有聲。
這聲音?
“微雨!”陳默興奮的喊了一聲。
就聽到女子身體一顫,轉過頭來。
這美麗的容顏再熟悉不過了。
正是‘鵲橋仙’秦觀秦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