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邢芙叮嚀學生,比皇甫少宇還要囉嗦。
人往往都是這樣,對至愛之人,忍不住囉嗦,說一大堆可有可無的廢話,可是自己一點都意識不到。
這亦是深愛的一種,常常被人粗心地忽略。
邢芙一邊嚷着,一邊往前排擠去。
在她身後,皇甫少宇和東方雲鶴卻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們避開人羣,似乎是要商量什麼不爲人知的重要事務。
而在懸崖另一邊的峰頂,一襲白色狐裘的男子,正靜靜地盤腿坐在樹枝之上。
覆蓋着濃雪的紙條和他的白色狐裘融爲一體,形成了極好的保護色,讓他的身形,十分隱秘地藏於樹中而不易被人發現。
他身邊,亦有一個結界陣法,似乎屏蔽着外界的某種探測和感知。
他剛剛放下電話,最後一段話說的是:“幹得好,你動了東方家在中~東的石油基地之後,給我繼續動他家在南美的鑽石礦……對,不惜餘力地給他找麻煩,讓他分身乏術……什麼?你怕他?怕什麼!出了事,我兜着!哼,大不了我們家族就和他撕破臉!跟他來個魚死網破!看誰怕誰!”
男子陰狠的話語,似乎還回蕩在林間,震動得樹枝瑟瑟發抖。
片刻後,他那精緻狹長的狐眸微微眯起,脣邊綻開了一朵邪笑:“納蘭馨兒,小傢伙,你想不想嚐嚐被雪活埋的滋味呢?呵呵呵……被萬千冰刃穿心,那味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享受的哦……等我送你一份大大的禮物!你等會兒,可不要喊疼哦……”
懸崖邊。
護欄前。
帝國中學的師生還在驚叫着,對着那迷~人的冰瀑風景,拼命自拍留念。
何小舞早已不知不覺中甩開了納蘭馨兒的手,舉着手機,擺出搞笑的姿勢,拍個不停:“爸比,媽咪,這是女兒在冰瀑的合影喲!看,這是我的兩個二貨閨蜜喲!喂,宋宋,馨兒,你們倆離我近點兒呀……”
三人手拉手原本很是緊密,可人潮實在洶涌,又騰出手來拍照,此刻再要拉一起,就十分困難了。
連邢芙都被擠到了邊上,扶額嘆氣:“不行,太亂了,這樣遲早要出事!大家讓一讓!退一退!懸崖邊太危險,大家不要距離護欄那麼近!”
邢芙只能大聲吶喊,指揮大家後退。
似乎是越擔心什麼,越來什麼。
邢芙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陣細微的車軲轆轉動聲。
大家興奮地沒反應,可邢芙在邊上,敏銳地覺察到了,回頭一看,竟是一臺電動輪椅,正從旁邊飛速地撞過來!
那輪椅上,是個面目猙獰的少年,而他雙~腿褲管是空蕩蕩的,顯然已經殘廢了,只能靠着輪椅度日。
殘疾人也來爬山看冰瀑?
不對!這少年不對勁!
爲什麼他獰笑着衝過來,臉上興奮無比,似乎帶着一種復仇的快~感?!
幾秒鐘,少年的輪椅已經飛馳到了人羣邊緣,邢芙這纔看清,那猙獰的面孔,是個熟面孔!——林浩憶!
那是已經退學的林浩憶。
不好!糟糕!
邢芙第一反應就是推開輪椅,可,林浩憶卻比她快,比她狠,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輪椅狠狠壓過她的腳面,繼續向前衝去!
邢芙扶着欄杆,才勉強沒有掉下去,腳面鑽心地疼。
可她沒有時間去疼痛,她瞪大了眼,看到那輪椅衝開人羣,直衝納蘭馨兒而去!
馨兒!危險!
電光火石間,納蘭馨兒猛一回頭,眸中迸射了犀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