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撂下話，就走，從始至終沒有給她任何可以拒絕的機會。
好像，篤定了，她明天真的會把厲北川競標的價格告訴他。
程橙糾結的收回目光，卻發現，厲北川正目光復雜的看着她。
他的眼睛，太黑太沉。
就像一個無底洞的漩渦，會把你整個人都吸進去……
眼神又太過精銳，總是會讓你亂了陣腳，即便沒做什麼，都會感到心虛。
程橙走過去，在他略帶探究的目光下，擠出一絲微笑，“我們回去吧。”
“以後，離莫澤凱遠一點。”
他突然冷聲說着，下一秒收回目光，重新將視線落在墓碑上，“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會。”
“那我陪你？”
“不用了。”
他淡淡的說道，單膝蹲下身，把奶奶墓碑前的花稍稍整理了一番。
程橙知道，也許此刻，他的確需要靜一靜。
她硬留在這裡，反倒不好。
“你早點回來。”她說了句，便轉身離開。
*********
車沿着山路，蜿蜒而下，漸行漸遠。
煙雨濛濛的天氣，讓人的心情都變得一樣的糟糕。
突然，車裡有手機震動聲。
程橙在包裡翻了一下，不是她的。
那是誰的手機？
她四處找了一下，才發現後座的角落，厲北川的手機遺落在此。
拿起一看，是陳楠的電話。
並且，已經有陳楠撥打的十幾個未接來電。
是有什麼急事吧？
她按下接聽鍵，“喂？”
陳楠先是一愣，“嫂子？”
“他沒帶手機，你有事要找他？”
“沒帶手機？那他現在在你旁邊嗎？”
“沒有。”
“那算了，這樣吧，您幫我轉告下厲總，咱們最先訂的價格有變，一共400多畝，得加十個點，總價8億，這件事你一定要轉告厲總，後天競標，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陳楠的口氣十萬火急，讓程橙都不由得緊張起來，急忙對司機道，“調頭，回墓地。”
她焦急的趕回去，奶奶的墓碑前，卻沒有厲北川的身影。
四處張望，均見不到他。
“厲北川！！”
“厲北川！！”
她大聲叫着，無人迴應。
難道，他回去了？
可是，她剛纔一路趕回來，沒有看見他的車啊……
程橙正心急如焚，自己的手機又響了。
一看屏幕，是莫大哥的。
她猶豫，不想接聽。
只因爲，他找她，必定是爲了鴻順的事情。
然而，電話不停的打進來，好似勢必打到她接爲止。
程橙沒辦法，只得按下接聽，“莫大哥，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是不會幫你的，你還是不要在我這裡花心思了……”
“你媽住院了。”
那頭淡淡的一句，瞬間抓住程橙的心。
她的心咯噔一下，“你說什麼？”
“她在家裡暈倒了，現在在醫院……”
“好，我馬上過去。”
程橙掛了電話，便匆匆上車，吩咐司機，“XX醫院，快點。”
這些日子，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她都少去看媽媽，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呢？
一想到自己疏於對媽媽的照顧，愧疚便如螻蟻，爬滿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