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了將近一年的會展就那麼結束了,人都已經離場,所有的東西還陳列在櫥櫃裡,乾月把打算收拾的人都打發走了。太亂了太吵了,堅強起來太累了,她就想自己坐在這裡安靜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成就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這次所有設計服裝最後的盈利,我會全部捐出來給慈善機構,希望大家都可以支持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乾月結束時的最後一句話真是霸氣又漂亮,她辛辛苦苦做的這些事情居然不是爲了錢。
那些關於藝術的華麗辭藻不過是乾月內心的掩藏,哪有什麼青澀懵懂的青春到成熟穩重的成年,還有鑽石的星星點綴的耀眼,其實她心裡的另一個人再不斷告訴自己:纔不是那樣的。
她多想說出來了那讓她痛苦的過往,從天真爛漫到憂鬱悲傷不過都是顧川晨對她的無盡的傷害,什麼美麗的星星點綴,不過是顧川晨讓她就出的眼淚,伴隨着她走到了今天。
什麼歌頌青春歌頌未來,祭奠我們懷念的過往,又或者說只是爲了藝術,流星葬月那麼悲傷的主題哪裡看出來它的開心了。那不過是她自私的想找個藉口讓所有人,來幫助她終結自己打算告別的不堪的過往,可是沒有人會在乎,大家來了就是爲了一些商業價值。
她真的打算放棄顧川晨了嗎?
這是乾月最後一次想顧川晨了,以後不會了,突然有一雙手放在了乾月的兩肩膀上,給乾月做起了按摩。可能是很舒服,乾月閉上了眼睛享受了起來,好久沒有人主動給自己按肩膀了,應該是從來沒有過,真的像做夢了一樣。
“乾明,我真的好累好累,有段時間我就想如果睡醒一覺就醒不過來就好了,可是我又怕再也看不到你了,”乾月很沉醉的對身後的人說着話,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很舒服,因爲一種安逸到了一定程度,大家都愛說,比如舒服死了好吃死了漂亮死了。
後面的男人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把你乾月揉着肩膀,諾大的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兩個人在一起的行爲很是和諧。
乾月沒有再說話,靜默了許久,那雙有力的雙手停了下來,讓乾月有些不捨得這份安逸。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一個低沉的男聲,不是乾明的聲音,原本毫無防備的乾月噔的一下站了起來,到了離開了自己剛纔的座位好幾米的距離。
看到眼前這個男人乾月戒備了起來,他,原來不是乾明,而是,乾月最恨的那個傷的她遍體鱗傷的男人,顧川晨。你說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好意思過來?道歉?安慰?還是過來挽回什麼。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乾月的眼神漸漸從怒火轉變成了冷淡,既然已經決定放開了,那麼也沒有必要埋怨對方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對不起這種話說出來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所以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你情我願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對錯,”以前的乾月可能會發怒嚎啕大哭,指着顧川晨的鼻子罵他,可是現在的乾月表情裡似乎沒有什麼含有任何的感情因素,冷冷的說着。
越是這樣的乾月越是讓顧川晨不安,那個又哭又鬧的乾月怎麼不見了,他以爲現在可以向乾月道歉,又或者給她一點安慰。
顧川晨眉宇之間有一種無奈,還藏着一份多情,這種眼神看着乾月是不是有些晚了,如果不是安雅琪已經不在了,他怎麼可能來找自己呢?這樣乾月有些噁心,顧川晨這樣的行爲和一般的賤男人有什麼區別?顧川晨非的要乾月覺得他噁心才行嗎?
“看到你現在這麼成功我當時看好你的眼光是沒有錯的,你走到現在這一步完全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我當時就覺得你有那個天賦,你成功了我就沒有那麼慚愧了,”顧川晨沒有說起那個他們每次爭吵的話題,而是提起了乾月的事業,是的,多虧了他顧川晨的招惹。說乾月有天賦讓她放棄了自己當時優秀的學業,來從事這個一竅不通的設計,不過這確實是她自己的努力,她不想對顧川晨說任何感謝的話。
乾月根本不想聽從前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或許是顧川晨想勾起她什麼回憶,讓兩個人重歸於好。可是這樣的行爲乾月已經接受不了了,因爲她在那天蘇晴然和她去他們待過的海邊時,就已經決定結束這場荒謬的事情。
“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你趕緊回去,我也累了一天了沒有心情聊天。而且我不是一個戀舊的人,不喜歡談什麼回憶過往,對我來說那就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沒興趣,”乾月很決絕的拒絕了心血來潮的顧川晨,廢話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乾月之前就愛說廢話,那時候顧川晨不是也不吃這一套嗎?
顧川晨有些尷尬,這樣的乾月是他沒有見過的,之前是那樣的乖巧聽話,“月兒,我……可能現在說什麼都完了,甚至有些事情說出來有些卑鄙,你真的不能原諒我了嗎?”顧川晨似乎還在爭取乾月的一些態度,之前他們的角色似乎換了過來,這樣乾月對他的態度就能好了嗎?
乾月突然嘴角上揚的微微一笑,顯然不是對一般人友好的笑,這裡是一種覺得可笑的詭異氣氛,原本躲避的眼神現在突然正視了顧川晨,“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顧川晨嗎?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嗎?你這樣的服軟真是男人可恥的通性,讓我覺得有些不知腆恥,我說話是不是有些難聽。”
“月兒,你覺得那樣唯唯諾諾反而很丟臉是嗎?那好,我要告訴你,乾月我要追求你,名正言順的告訴身邊的人我要追求你,”顧川晨如果還那樣含蓄的說話是不是會讓乾月更加的瞧不起,既然那樣他乾脆勇敢的說出來。
乾月的眼神中滿是鄙夷,隨即又有些釋然,“你終於說出來你的目的了,你知道嗎?顧川銘我曾經幻想着總有一天我和你在一起,就像電視機劇裡男女主角那樣,經歷重重的阻撓一定會走到一起。可是,現在我變了我不是那個愛做夢的小女孩了,我們不是在演電視劇,我累了不陪你玩了。”
乾月轉身朝門外走了過去,沒有再理會顧川晨,顧川晨看着乾月離開的背影並沒有追過去,也沒有那麼的傷心。
最後衝着乾月快消失的身影,努力的喊叫了出來,“乾月,我一定我追你的。”
愛情這種東西到底有沒有保質期?這沒有誰能絕對的說出來,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愛情的保質期大致就是在新鮮感結束的時候,小情侶之前的戀愛就是兩三個月的新鮮感,隨後就是爭吵,最後就是彼此的說再見了。
乾月可以做好蘇晴然的情感諮詢師,幫助她解決疑難問題,可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那種主觀的情緒就由不得自己理性分析了。人的情緒就是那樣,在衝動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總是那麼的讓人後悔,就像你和別人吵架,吵完了之後就後悔自己怎麼沒用那句話反駁對方。
蘇晴然其實也有告訴過乾月一些感情的東西,只是在乾月眼裡,蘇晴然就是一個小朋友,就不會太聽的進去。其實旁人對你的建議纔是最有效果的,因爲你根本看不到自己是什麼樣的,就像你永遠看不到自己的頭頂。
可是別人對你的建議你是永遠都聽不進去的,你反而會覺得爲什麼她老是挑我的刺,就是看我好欺負,我偏不改正,他不是比我還不好嗎?你爲什麼只說我呢?
“蘇晴然你真討厭,爲什麼老是對別人發脾氣,還有你能不能別一發脾氣就摔東西還摔我的東西?”一個小丫頭對蘇晴然指指點點。
蘇晴然有些委屈,滿臉的憤怒,“張曉雅,你爲什麼每次什麼事情都要乖我啊?他們都欺負我你就不說他們,只敢跑過來指責我,我要和你絕交。”說着蘇晴然把手裡正寫字的鋼筆張小雅扔了過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張小的腦門上,當時就流血了。
那時候蘇晴然正上小學,可是她的同學張小雅總是指責她這裡不好,那裡也不好的,有一天她終於爆發了出來。那一次張曉雅就再也沒有和蘇晴然見過面,蘇晴然以爲是因爲張曉雅被她砸怕了,後來才知道她爸爸媽媽帶她出國了,張曉雅沒有告訴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蘇晴然砸的,只是說不小心磕到的。
後來到高中的時候蘇晴然受到了一封信,是張曉雅從美國寄過來的,她告訴蘇晴然,她沒有想欺負她,只是覺得她那樣做不對。媽媽對她說過,真正的好朋友是你的朋友犯錯誤的時候,你會勇敢的跟她說出來,即使她會生你的氣,以後就會感謝你。
那次之後蘇晴然就再我沒有摔過東西,因爲她脾氣不好的時候總愛摔東西,只要是罵他的她都會很珍惜那個朋友,就像張曉雅一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