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孩子在這片地方,沒有十萬,也有五萬人。這裡是被稱爲微縮金三角。那些打你的小孩子,他們從出生就開始幫人運毒,小孩子會讓人放鬆警惕,他們的身體就是藏毒的最好器皿。這些孩子不斷被放養,在殘酷的世界爲了生存,什麼都做,等到他們十幾歲的時候,能力強的,夠聰明的,夠狠的人,就會被毒梟收養,然後培養下一批接班人。這已經是一條鏈,你應該慶幸你碰到的都是不超過十歲的孩子,否則,這些打到你身上的就不止是石頭了!”
顧川銘平靜地講述另外一個世界的生活,殘酷,黑暗,沒有正義的存生之道。
蘇晴然難以置信,這樣的地方難道沒有法律能來約束嗎?
他們才十歲啊,他們能做出什麼?偷東西,打人,他們還能做什麼?
顧川銘拿着一瓶藥走過來,聲音冷淡,“衣服脫了,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不用了,沒什麼嚴重的。”
她還在想剛纔發生的一切,從沒接觸過這樣的生活,感覺很不舒服!
“你最好聽我的,不然明天渾身痛,我可不管你!”
蘇晴然猶豫了一下,才緊張地脫下衣服,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顧川銘不說話,手裡的棉籤沾着藥水輕輕塗到她背上的紅腫處。
靜了就容易尷尬,她咳咳,小聲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這樣的生活我體驗過。”
“啊?”被他的回答嚇得想要回頭看他是不是在看玩笑,卻被顧川銘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他的手掌很大,幾乎能覆蓋她的肩膀,“別動!”
“你不是顧家的二少爺嗎?爲什麼會……”
顧家那麼大的家族,不說富可敵國,但是買個小國家還是有那個實力的,爲什麼他會說他體驗過這樣的生活?
心裡的以後越來越重,總覺得顧川銘有很多秘密!
“你以爲顧家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的?轉過來,我看看其他地方。”
顧川銘開口命令她。
蘇晴然臉頰通紅,抱緊胸前猛搖頭,她可什麼都沒穿,怎麼好意思!
“快點。”顧川銘不悅地拉過她一雙手壓在她腿上。
胸前一陣涼意,蘇晴然羞得緊閉上眼,聽到一道緊促的抽氣聲,她忙睜開眼睛,就看到顧川銘目光灼灼盯着她胸前風光。
“喂,看什麼呢!”
顧川銘沒理她,手裡的面前沾着藥水,輕點在她鎖骨的紫青傷痕上,“這些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他們下手往往是死手,你要是把同情心放在他們身上,那就是自尋死路!”
“可是——”
顧川銘打斷她要狡辯的聲音,沉聲問:“好了。腿上有沒有受傷?”
蘇晴然拿過衣服抱在胸前,怯怯地搖搖頭,“他們沒打到我腿上,應該沒受傷!”
顧川銘這才放心下來,把藥水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三兩下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蘇晴然一回頭,就看到顧川銘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一些很明顯是被蚊子咬傷的地方,都腫起來了,連忙驚呼,“你被打傷了?”
對啊,剛纔他跑過來直接護住她,那時候那些孩子手裡的石頭還沒扔完,她沒有再被攻擊,那些石頭肯定是顧川銘幫她擋住了!
這個男人爲什麼不說?
顧川銘轉過來,走到蘇晴然身邊,“幫我擦藥!”
啊?
要她幫他?
顧川銘挑眉,“很驚訝?難道你覺得我能伸手到背後幫自己擦藥嗎?”
軍人誒,難道都不能自己忍耐嗎?她只能在心裡質問一句,當然不敢開口講出來。
來不及穿**,把襯衫簡單套上,拿起藥瓶,換了一根棉籤,走到**邊,心裡有些不情願,但是看到他別上的青青紫紫,心裡還是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升起來,“我可沒伺候過別人,你別嫌我笨手笨腳!”
坐在**邊,小心翼翼地擦在那些傷痕上,傾過頭,輕輕吹一下,讓藥快點滲透進去。
顧川銘因爲她的舉動,微微一顫。
看到背上有個地方有一片很淡的痕跡,手指忍不住撫摸了一下,“這是傷痕嗎?”
顧川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打算講太多。
這麼安靜地相處,對於兩人來說好像是第一次,沒有憤怒,沒有針鋒相對,不是爲了**而呆在一起。這種感覺很奇特,至少對蘇晴然來說是的。
被蚊子咬過的地方腫大紅紫,感覺好像很嚴重,蘇晴然輕輕碰了一下,顧川銘立刻縮了一下,皺起眉頭,“別碰那裡!”
“很疼?”
蘇晴然轉身就去翻顧川銘的包,想要把那瓶噴霧找出來,心裡很煩躁,“你明明有那個可以防蚊子叮咬的噴霧,你不用,你傻啊?真以爲自己是硬漢什麼都不怕啊?”
顧川銘沒有回答她,低頭硬生生忍着渾身被咬過的地方又癢又痛。
找到了!
蘇晴然拿着噴霧走過來,剛要打開,就被顧川銘奪走,他厲聲拒絕,“我不用這個!”
蘇晴然看他額頭都出汗了,知道他忍得辛苦,氣不打一處來,怒吼,“有病啊,你!”
顧川銘擡頭,橫眉冷眼,強忍着,“你這身細皮嫩肉,我就這些藥,你不準備回去了嗎?”
“啊!”
蘇晴然呆愣在原地,他不用這個是爲了給她省着?
那點怒氣頓時消失無蹤,看着坐在**邊的男人,她心裡不知該開心還是該生氣。
要不是他強硬的手段,她也不會來這裡受罪,可是他卻在暗中保護她不受到傷害。
她到底該不該生氣!
過了一會,蘇晴然才硬着聲音,不自然地開口問:“要怎麼樣才能不那麼難受?涼水擦擦行不行?”
顧川銘擡頭奇怪地看着她,像是看一個外星人一樣。
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她結巴地堵上一句,“我,我去搞點涼水!”
走出房門,心裡還在狂跳不已,呼!
門口就是大水缸,用瓢舀了點水端進房間裡,顧川銘竟然脫了長褲,手裡拿着一把小刀,正在對着他的腿放血!
“你在做什麼?!”急忙端着水跑過去,擔心地問。
顧川銘看了她一眼,解釋道:“這裡的蚊子很毒,但是過段時間就好了。但是被爬蟲咬到,時間長了,就沒那麼簡單。把我包裡的酒精拿過來!”
蘇晴然這下徹底乖了,跑來跑去幫他拿這拿那的。
看到顧川銘用酒精給剜開的傷口消毒,看着就痛,她受不了抓住顧川銘的肩膀,心裡不敢相信他怎麼敢那樣做?
看到他拿出一顆白色藥片碾碎撒到傷口上,蘇晴然趕緊拿過紗布幫他把腿上纏住,心裡還是擔心得七上八下,“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這些衣服不行,你的衣服更糟糕,等明天我重新找些衣服。”
“哦,好。”
顧川銘躺在**上,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他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把周敏送到這裡,然後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蘇晴然很可能感染hi病毒,那時候鬼使神差連夜就趕回來了,才發現她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跟方巖在一起。
那時候的心情很難說,是憤怒,還是意料之內?
帶着人去做了檢查,一晚上都在調查那個死掉的癮君子,明明馬上就要順藤摸瓜找到上一層的人,卻莫名其妙地死了?
這一切到底跟方巖有沒有關係?現在一切都還只是懷疑而已。
三天沒閤眼了,身體很困,意識卻很緊繃,這種感覺真糟糕!
蘇晴然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本來想毒舌損幾句,卻發現怎麼都開不了口。昨天**都沒睡,半夜起來,還聽到他正在打電話談事情。
他的工作那麼辛苦嗎?
顧川銘感覺到冰涼的毛巾蓋在腿上,那個地方剛纔很癢,現在卻很舒服,睜開眼睛,就看到蘇晴然的手很認真地按着毛巾。
目光相交,蘇晴然緊張得語無倫次,“你好像很累,快睡!我沒事幹,冰一冰可能就不那麼癢了!”
顧川銘眼裡閃過一絲連他都沒注意到的笑意,緩緩閉上眼睛,那就休息一會,就算睡不着,養養神也好。
結果……
他睡着了!
蘇晴然偷偷像那個傷口上噴了一點噴霧,他都沒反應,竟然真的睡着了!
“我可不是知恩不報的人。”知道這個噴霧很珍貴,她很小心地只在他被咬的地方噴了些。
做好一切工作,才發現都十點多了,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很難相信這麼安靜的村莊卻藏着那麼殘酷的現實。
看着不算很大的**,她現下犯了難,怎麼睡啊?
看着顧川銘裡面那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空間,再看看腳下的泥土地,她很肯定地決定了。
悄悄扶着**沿,一腳踩在邊,一腳剛跨進去,顧川銘突然睜開眼睛盯着她。
嚇得她一身冷汗,腳踩下,身體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我,我,要休息了!”她現在這樣子好尷尬啊!
蘇晴然一提腰準備往裡面去,剛一起來,就被顧川銘拉住,嘴角勾起一抹笑,“你這麼主動,我怎麼能讓你失望?”
一翻身壓住蘇晴然,看着她笑得很有深意,“今天好像是我們的蜜月之夜,不做點什麼太可惜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