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第一次相遇是因爲那場設計大賽。
有時候你無法想象有一種東西可以稱之爲運氣有一種美叫做氣場。美麗和才華是比較之後相對而言的。這種比較會讓人產生一種心理落差。在安迪面前,乾月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自卑感。
那個尊貴且自立的乾大小姐,她的美麗和才華一直被公認。可是,總有那麼一個人在她的那些優勢上比她更強,那種壓她一頭的感覺另她十分不爽。
而最最讓她難受的是,在那場比賽中,她僅以一票之差落後安迪,停步於國內大賽。安迪的話彷彿經常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記得當年她這樣告誡自己“乾月,也許你認爲,我只是比你幸運些。可我想說,你的設計雖然精巧細緻卻缺乏靈氣,也許,多年後你的水平會在我之上。可現在,和我比,你還不夠格……”安迪當年說話的深情依舊曆歷在目。那種自信和強勢感生生的壓制着自己。
多少次,每當乾月沒有創作靈感時,她總會把自己悶在光線昏暗小屋裡回想着當年安迪的告誡。良藥苦口,這幾年乾月在國內設計界的地位越發安穩,每一個作品都能稱得上價值萬金。她是頂尖的設計師。她以爲可以從當年比賽失利的陰影裡走出來。可沒成想,那個心病還是回來了。
她聽說,這幾年安迪在國外過得很好。
安迪在那場比賽之後,成功晉級到歐美頂尖設計市場。她結識了命中最重要的貴人。她的導師,一個名字叫做“史密斯.吳”的中年法國男人。安迪跟隨史密斯吳學習時裝設計後,又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自學了珠寶設計。她深知,服裝珠寶相得益彰的說法。憑藉着大膽獨特的眼光和自主設計,獨一無二的理念在國外拼出一片市場,安迪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可她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明明已經達到設計頂峰,按正常道理應該趁這時大賺一筆推出更多更新奇的作品和理念,可安迪並沒有這麼做,倒像是古時候功力大成的大師,功成名就反而隱居山林。乾月實在是好奇安迪。這麼多年,明裡暗裡的打探不少,直到後來她發現,打探再多她也不懂安迪。
既然回來,哪有不見見的道理?闊別多年和師姐聊聊,說不定能帶給自己額外的驚喜呢!
想到這,乾月按下了她幾年都沒有聯繫的號碼。
蘇晴然發現,她徹徹底底的被冷淡了,被那個二十多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竹馬和他那個對自己呵護有加的姐姐冷淡了。爲此她多多少少心裡有些吃醋。剛開始被忽略的時候會有些不甘,到後來的無奈,直到現在的感覺不爽。
自從那個叫小米的女孩子出現在乾氏姐弟身邊,蘇晴然就感覺他們當初的食物鏈合理結構被打亂了。乾明把當初對自己投入的關注投入到小米身上,他開始在乎小米的好惡。原來的乾氏姐弟三人行核心成員也尤蘇晴然變成了小米。
對此,蘇晴然不止一次的表示不習慣。
“你就是被乾明和我慣壞了,有句話叫nozuonodie你知道吧,那說的就是你”一口氣說了這些的乾月,擡起頭慢悠悠看了坐在對面的蘇晴然一眼,又繼續用勺子撥弄着人蔘雞湯。
“姐姐……”乾明聽見這話皺皺眉頭。
“你別打岔,聽我繼續說完行不行啊!”乾月討厭別人打斷她的話。即使是弟弟也不允許。
“蘇晴然,我就不懂那顧川銘和陸鵬飛哪裡比我弟弟更好,你寧願被顧川銘傷的那麼深也不選我弟弟。這,愛情的力量,誰也沒辦法決定。我可以理解。可是,那次顧川銘出事,他已經把你託付給乾明,我就不懂你爲什麼偏選陸騰飛也不……”
“我吃飽了”沒等乾月說完,那邊的乾明已經不耐煩的放下筷子朝書房走了過去。
“那個,姐姐,我也吃飽了”下一個打算走的是小米。她的模樣依舊是弱弱的,好像病未完全好的樣子。離開前她不好意思的看向蘇晴然,滿眼的歉意。
“都走了,也好。”乾月眼神淡漠的瞧向蘇晴然。她接着說道:“晴然你知道爲什麼我們的關係到了今天的地步嗎!”乾月說完,故作神秘的停頓一下,又接着說下去:“晴然,其實我挺討厭你的。不只是因爲我的弟弟。還有,你和顧家扯不清的關係。”乾月說這些時,睫毛輕輕顫抖着,仔細看會發現她因爲極其委屈的發紅的眼。
“我只有這一個弟弟……”
“叮鈴叮鈴……”那一串清脆的聲響驚醒了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
“喂,嗯,我在乾月姐家。”
“我吃了點……好的,一會兒回去。”
“好的,拜拜~”
“乾月姐,他……”蘇晴然知道,這個電話來的不是時候。但她必須要接,蘇晴然說完,不好意思的看向乾月。
“你看你,我不過是抱怨幾句。你不必放在心上的。”乾月故作釋然的笑了笑。這麼多年社會的摸爬滾打使得她越發懂得隱藏情緒,即使她的心裡的確特別難受。
“行了,我一會兒送你出去。他快要來了吧。”
換上衣服,蘇晴然特意梳開她攏在一起的頭髮。聽顧川銘說過,他特別喜歡自己把頭髮散開的樣子。即使顧川銘離開那麼久,她還是記得他的喜好。
在這一天裡蘇晴然和顧川銘只見過兩次,第一次是早起時,而第二次見面已經是晚上九點,一天之見兩面對於兩個濃情蜜意的戀人而言是多麼的煎熬,記得當初顧川銘恨不得把她放在口袋裡。可這一段時間出現了太多的變故。兩人剛剛接觸還有些禮貌性的生疏,就連最親近時也只是淺淺的抱一下而已。蘇晴然很怕兩人的感情就這麼淡了。她真的很擔心。
可能連她自己沒想到顧川銘在她心裡有多重要,這麼一小會兒竟然他顧川銘能讓自己考慮那麼多。
站在乾月家門口,蘇晴然突然發現遠方的一絲光亮。難道是顧川銘車的燈光?
“你到了?”
“蘇蘇,我在門口等你出來。有驚喜”顧川銘打出一行簡單明瞭的文字。他想了想,又在後面加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我已經到了啊!你沒有看見?”不知什麼時候蘇晴然站在顧川銘的車窗外。她淘氣的敲了敲車窗。
“真是的,我站了這麼久你都沒有看見。”蘇晴然賭氣的撅起小嘴。
“上車”沒等蘇晴然來得及反應,一個大大的熊抱撲了上來。
顧川銘知道他的小嬌妻喜歡自己的懷抱。她說他的氣息讓她很安穩。“想我了嗎?”男人的語氣中有些許吃醋。
“沒有”她賭氣的大聲說。有時候看他吃醋的樣子她有點小小的滿足感。
“真的?”他的語氣霸道,下一秒一個狂熱的吻帶着溫熱的氣息襲上她的脣。
“嗯,顧……”沒等她繼續說下去,他的脣再次襲來。此刻再多的話都被晴然吞進了肚子裡。隨着兩人以前的記憶漸漸化開。
不知就這樣吻了多久,蘇晴然恍惚的意志才漸漸回神。她羞怯的臉頰緋紅。她的粉拳打在顧川銘的胸懷裡。“壞人。”
“怎麼了?難道不喜歡這樣?”他溫柔的把她的頭髮撥到耳邊。
“不是,嗯,是……是,我們還在別人家裡……”蘇晴然的說話聲越來越小。
“害羞了~”顧川滿臉銘壞笑的看着他的小妻子。他是在報復,報復剛纔她口不對心的回答。
“快上車,今晚說過給你個驚喜”顧川銘一副波瀾不驚的語氣。
他篤定,他的小妻子一定喜歡他給的驚喜。
多年後,每當蘇晴然想起那個甜蜜浪漫的夜她都會內心充滿了幸福感。那是顧川銘第一次對她做這麼浪漫的事。即使後來歷經風雨滄桑,每當想起那個燭光滿屋的夜她都彷彿找到了和她繼續愛下去的勇氣。
夜幕中顧川銘的笑容隱藏的極爲深沉,他握住了她的手。
這次,他不想仔放開……
“蘇蘇,我們曾經的遺憾太多,我不想再錯過什麼。一輩子的時間,我打算彌補過去對你的傷害,你可以答應我麼?”說這些時,顧川銘的聲音裡透着不可名狀的深情。
顧川銘的近三十年的時間裡,一直以一種硬漢身份示人。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學會的堅強和霸氣。他曾固執的以爲。愛一個人就是霸佔她的全部,就是隻容許她在自己身邊,就是得到她,然後將她囚禁,緊緊的鎖在自己身邊,當初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他的愛太過炙熱,如同烈火烹油把她燒傷,可她這麼久也不告訴自己她的內心有多痛苦和煎熬。想到這兒顧川銘的心狠狠地疼了下。
過去,他想到的對她所謂的好只是一種控制吧,他從沒顧及她的感受。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一聲輕輕的回答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