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迴應,縱然受傷,那道鋼鐵般屹立不屈的脊樑依然挺拔昂揚,不曾低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沈晴晴才耷拉着肩膀,又慢慢躺回牀上。
可是,經歷了晚上這些事情,哪裡還睡得着。
耳麥裡傳來呼喚,她連忙應一聲,“指導員,我在!”
江清蓉吩咐說:“你受了傷,在醫院休息一晚,明天上午歸隊。”
“是!”
想來,指導員也是因爲知道她跟某人的關係,藉着她的傷給他們製造見面相處的機會吧。
只可惜,這人使命在身,縱然受傷也不能在醫院休息片刻。
牀上躺了會兒,實在是靜不下心來,她又想到還在搶救中的徐琦婷,便起身又去手術室外等着。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時鐘都快敲響凌晨的聲響了,急救室的門終於推開,幾名醫生疲憊地出來。
警方有人留在這裡負責,沈晴晴跟他們一起快步上前,詢問情況。
醫生取下口罩說:“病人渾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兩根肋骨骨折,還有數處刀傷,尤其背部的傷口最深,差一點就刺破脾臟了。她失血過多,雖然手術成功,但目前也還沒脫離危險期,需要在重症監護室先觀察着。建議通知其家屬趕過來,萬一還有什麼突發情況,還是得有家屬在場穩妥一些。”
沈晴晴一聽這意思,那就是說生還的可能性依然很小?所以讓家屬過來,隨時準備見最後一面嗎?
她愣在那裡,腦子裡轟然一響。
最近這段時間都怎麼了,身旁的人接二連三遭遇不幸,小秋還在醫院裡躺着尚未恢復,這邊徐琦婷又在鬼門關徘徊。
站在情敵的立場上,她並不待見徐琦婷,可是想到她身爲一名特警,爲了執行任務連命都不要,那個令她厭惡的形象突然又高大起來--心底裡,也期盼着她一定要挺過這次難關,化險爲夷。
徐琦婷被推了出來,沈晴晴站在走廊裡目送着她被推進ICU。
看着過去對她趾高氣昂的那張臉現在慘白的毫無血色,雙眸緊閉,整個人一點生氣都沒有了,沈晴晴心裡還是覺得難受。
不懂她到底是怎麼幫助韓政濤的,只希望她千萬不要有事,她不想叔叔揹負這樣的罪責。
*
韓政濤趕到當地部隊的指揮室時,儘管已經是深夜,可指揮大廳裡燈火通明。
他走進來,一名大校擡眸看了他一眼,問道:“政濤,你的傷怎麼樣?怎麼不在醫院住下?”
韓政濤走進,手裡的柺杖取下來交給身後的小兵,隨即淡淡迴應:“不礙事,調查的怎麼樣了?”
大敵當前,都不廢話,既然他說沒事,大校也不多問,手指在面前的電子顯示屏上劃過,將一張照片放大,投到牆上的大屏幕上。
“老豹,前美軍海豹突擊隊隊員,參加過中東地區的多次戰爭,退役後加入了歐洲僱傭軍部隊,並且在幾年後成立了自己的僱傭兵團,是目前價位最高的僱傭軍之一。他此次帶領着手下的僱傭軍出現在東南亞一帶,據說目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