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柔小心的探頭向下看,負三層的地方很昏暗,只看見長長的樓梯,隱隱的能聽見有人的說話聲。她沒幹冒冒然的進去,女傭都聽她的,可是保鏢她沒有命令的權利。
驟然她聽見了負三層的走廊發出腳步聲,有人向樓梯走了過來,她飛快的跑回電梯裡,按下了三樓的按鈕,她的身體依靠在電梯內壁上,一顆心上下起伏着。
她的手捏着手機,卻猶豫的沒有打出電話,她只是發現了一個負三層,並沒有看到夜靈犀說的人,她還不能給夜靈犀打電話。
當電梯門打開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從來沒有這樣的費過腦子去想要怎麼辦。
輕輕的扣門聲,外面傳來女傭的聲音,“夫人,請用午餐。”
羽柔應付着答應了一聲,腦中忽然有了思路,也許是個辦法。她走出房間,叫着月袖抱皓皓來吃飯。
對於羽柔,月袖有些奇怪了,“羽柔,你不是手機落下了嗎?沒找到嗎?”
“不是,我找到了,不過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不想去上班了。”羽柔扯了一個理由。
“早就和你說了,不要太累了,把自己累病了,你就是不聽,你弄那個鋼琴比賽幹什麼?看把自己累病了吧?人家船王還能缺你這點錢?”月袖抱怨着。
在她看來,只要羽柔好好的伺候好西博,美美的做她的夫人就好,她不懂爲什麼羽柔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
羽柔堪堪的扯着脣角,“媽,西博的錢是西博的,我的是我的!”
她不會依靠男人,自從她離開了夜靈澈,她就學會了堅強,西博不是她能依靠的人,而她現在也有自信,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都可以過得很好!
對於西博家的午餐,一向是比較隨意的,沒有晚餐隆重,這是月袖定的規矩,她覺得男人才是家中的天,當然要凸顯出男人的重要性,這樣才能哄得男人開心,讓他知道他們都尊重他。
簡單的午餐很快就吃完了,而羽柔碟子裡的東西,根本沒怎麼動。
“羽柔,你怎麼連飯都吃不下?要不去醫院看看!”月袖看着自己沒吃幾口飯的女兒,嚇得用手摸羽柔的額頭。
羽柔揮開自己媽媽的手,“媽,我沒病,就是胃口不舒服,你先抱皓皓回去吧!這些飯不合我的口味,我讓女傭做一份!”
她要拖住時間,只有這樣她才能施行自己的計劃,她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不可能不緊張,只有她知道,她的心已經亂跳到什麼樣的程度。
“胃口不舒服嗎?”月袖的詫異的看向羽柔,“你想吃什麼?要不讓傭人給你做一份酸湯水餃?”
羽柔根本沒去理會月袖到底說的什麼,不管是什麼都好,只要能拖住時間就好,而且包餃子似乎能浪費更長的時間。
“好……”她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女傭,“通知廚房給我做一份酸湯水餃。”
女傭立刻到廚房傳話,而月袖的臉上笑開了花。
沒人知道月袖盤算的是什麼,羽柔不喜歡吃味道重的飯菜,她的飲食都是以清淡爲主,酸湯水餃,是羽柔從來不會碰的東西。然後到底爲什麼她女兒的胃口變了呢?
月袖的一張臉,笑開了花,這叫酸兒辣女,雖然西博對她們母女真心的不錯,也很疼愛皓皓,但是皓皓畢竟不是西博的兒子,當然月袖做夢都想把皓皓變成西博的兒子纔好。可惜,是誰的種子,這個誰也變不了,她只能希望着羽柔能給西博生個兒子,只有這樣,她的心才能踏實。畢竟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
只是她月月盼,而羽柔的肚子就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現在羽柔的異常反應,讓她總算看見了希望。她抱着皓皓回嬰兒室,打算把皓皓哄睡着了,再去細細的問羽柔是不是真的有了。
反正從羽柔的臉色,忽然改變的口味,她怎麼看都覺得像!
羽柔完全不知道自己媽媽心裡是怎麼想的,她的腦中,一遍遍的想着自己的計劃,她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片刻後,一大海碗的酸湯水餃就被端了上來。望着那飄滿辣椒油的紅湯,她只覺得自己胃泛着酸水,她可受不了這樣的重口味!
她用筷子夾出水餃小口的咬着,餃子的外皮跑過醋和辣椒油、高湯勾兌過的湯料,吃起來又酸又辣。蹙着眉頭的把裡面的餃子強行的塞進肚子,湯她可是不敢喝的。
她擡了下手,示意女傭把碗撤下去,擡眸看看牆上鐘錶的時間,這個時間剛剛好!她起身走廚房,果然被她看見廚房的操作擡上,有一個托盤裡面已經擺好了飯菜。
她沒吃完飯,女傭肯定不敢走,只怕她會有什麼吩咐。
“這個酸湯水餃做的不錯啊!你們兩個誰做的啊?”羽柔問道。
“是我做的,這是我家鄉的一道特色小吃!”一個女傭說道。
“你們家鄉還有一個菜是我愛吃的,你拿着錢幫我去超市看看有沒有酸筍?晚上我想吃酸筍炒肉!”羽柔說着,把錢遞給女傭。
女傭很高興的接過了錢,能得到女主人的誇讚簡直是榮耀,想來她要是把酸筍買回來,把晚餐做好,大方的女主人一定會打賞她獎金的!
這個女傭高高興興的走了,剩下的女傭有些不高興了,她不會做這樣的菜。
“我想起來了,以前聽你說,你們家鄉有什麼乾花薰香的,其他的傭人不會做,你帶着別的女傭做幾個,我最近總覺得房間有氣味,還是薰香吧!”羽柔說着拿出一張鈔票遞給女傭。
女傭的嘴笑開了花,沒想到一天的功夫,就受到兩筆打賞,她立刻跑到外面帶着其他的女傭做薰香的花包。早把要送飯的事忘得乾乾淨淨。
羽柔看着女傭都集中在工人房裡認真的做花包,她輕喘了一口氣,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她走向雜物房,拿出一套女傭的衣服穿上,端着托盤去了負二層。
女傭的白色小帽子被她帶得很低,當住了她的額頭,而她也把自己的長髮盤到腦後,她的頭低低的,只希望不要碰上熟悉的保鏢和傭人,不然就要露陷了。
月袖把皓皓哄睡了,出來找羽柔,卻沒看見羽柔,她想問女傭看見羽柔沒有,結果看見女傭都躲在工人房裡。
“你們可真會偷懶啊,都躲在這裡不用幹活了嗎?”她斥責道。
“老夫人,不是我們偷懶,是夫人讓我們做花包薰香的,她說總問着房間裡有味道。”女傭站起來委屈的說道。
月袖的心陡然一跳,“她說房間有味道?”
“是啊!夫人說的。她還讓人去超市買酸筍,說晚上要吃酸筍炒肉。”
月袖的心簡直飛出了身體,喜歡吃酸的,還總覺得有味道,這是什麼節奏?
孕婦纔會嗅覺突然敏感,纔會改變自己的口味!
“好好,你們好好做,等船王回來,我讓他打賞你們!對了,你們看見夫人去哪了嗎?我怎麼找不到她了?”
女傭們搖搖頭,她們都在工人房了,根本沒注意羽柔去哪了。
月袖退出工人房,不過她在家裡轉了一圈也沒看見羽柔,難道這個丫頭又上班去了?她暗自的罵着自己的傻女兒,怎麼這麼不分輕重,要是懷孕了,就該在家歇着啊!怎麼能跑出去?這個可是船王的兒子啊!
她擡手給羽柔打電話,卻聽見了手機裡的機械提示音,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月袖整個人都蒙了,花旗國還有不在服務區的地方嗎?她的後背冒着冷汗,只怕羽柔出什麼意外,擡手又撥出了一個電話。
辦公室裡的西博意外的接到了月袖的電話。
“媽,有什麼事嗎?”
“西博,媽和你說啊,我找不到羽柔了!我剛纔給她打電話,她的手機不在服務區!她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她現在一身兩命,可不能有事啊!”月袖說着哭起來。
顛沛流離的半輩子,她真的怕羽柔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
西博的完全蒙了,“媽,您說什麼一屍兩命?”
“羽柔懷孕了!你不知道嗎?這個丫頭就是不愛說話,怎麼這個事都不告訴你啊?她剛纔還要女傭去買酸筍呢,還讓傭人們都在工人房做花包,她從來不會吃味道重的東西,這口味改變了,一定是有了!”月袖越想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只是西博的眸子越來越晦暗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她!”
昏黑的走廊,只有幾盞小燈,不知道是不是存心不想把這裡照亮。
羽柔順着走廊一直走,太靜了,靜的她都能聽見自己的慌亂的心跳聲。終於在走廊中發現一個亮着燈光的小房間,她朝房間走了進去。
房間沒鎖,她推開門便看見中年男人躺在牀上,合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您的飯送來了。”她禮貌的說着,眸光凝着那男人的臉。
這個人是誰?就是夜靈犀說的吳道嗎?顯然這裡並沒有人看守,而這個男人又爲什麼會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