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震驚的看着她，眸光深重。
她怎麼會知道的……
他確定他從沒說過。
司冥更不可能告訴她。
就連厲老爺子，也是不知道她就是天天的親生母親。
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他做的隱秘，只等她將孩子生下來後，當初照顧過她的所有人，都被他遣散走了。
她不可能會知道的。
“厲南鋮，天天是我的孩子，對嗎？”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顧小念的聲音打着顫，一字一句的問他：“你當初會挑選我去照顧天天，就是因爲你知道，不會有人比我更合適了。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天天的時候，一眼就喜歡上他了。”
“我對你而言，就只是一個生育機器嗎？你跟我結婚，也只是爲了讓我再給你生一個孩子，再用這個孩子去治療天天的病，對嗎？”眼淚順着她的臉龐滑下，她臉色慘白，本就無神的眼裡，更是一絲神采也沒有了。
“不是這樣的，小念……”厲南鋮慌張了起來。
他上前，將她摟入懷裡：“你聽我解釋，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過生育機器。”
顧小念在他懷裡掙扎，掙扎的很激烈：“厲南鋮，你放開我，我不想聽你解釋。你一直在騙我，把我當傻瓜一樣的騙，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她掙扎的越厲害，厲南鋮就將她抱的越緊。
他忽然恐慌起來。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一直隱瞞她當年的事情，就是怕她知道後會離開他，可他沒想到，他費盡心機的隱瞞，她竟然還是知道了。
害怕失去她的恐懼越來越深，他緊緊抱着她，不敢鬆手。
“小念，你先冷靜下來。”他臉上的神情不再淡然，失去了原有的冷靜和鎮定，顯得慌亂，“我發誓，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過生育機器，我和你結婚，是因爲我喜歡你，想和你以最正大光明的方式在一起。不管你是從誰那裡聽來的這些話，都不是真的。”
“小念，你要相信我。”
“你曾經說過，戀人之間必須相互信任，才能走的長遠。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嗎？”
顧小念掙扎的力氣小了點。
厲南鋮抱緊她，繼續說：“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顧小念終於不再掙扎了。
她在他懷裡慢慢安靜下來。
“好，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她慢慢擡起頭，眼睛紅腫，“如果你再騙我，我絕不會原諒你的。”
“厲南鋮。”
她伸手，輕輕推開他。
再次，一字一句，認真無比的說道：“這次，如果你再欺騙我，你就會失去我。”
厲南鋮神色一頓。
顧小念強調道：“我說真的，如果你再騙我，我就會離開你。”
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忽然間，他發現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再編造謊言欺騙她，他可能會失去她。
可若是告訴她真相，他也可能會失去她。
他沉默了很久。
顧小念沒有催他，安靜的等待着。
半晌後，他說：“好，我告訴你。”
她忽然就緊張起來，扣緊手指，呼吸都亂了好幾拍。
這一刻，她既想從他那裡聽到真相，又害怕聽到真相。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天天他……”顧小念咬緊脣，“他是我的孩子嗎？”厲南鋮眸光深邃，看着她的目光很複雜，眼底有很多情緒涌現了出來，這次，她又沉默了很久。
他還沒有回答。
可顧小念已經知道答案了。
如果不是，他會馬上否認。
他能沉默這麼久，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的心，猛跳起來。
睜大眼，有些急促的說道，“他是我的孩子，對嗎？”
這一次，唐安妮竟然沒有騙她。
很久後，厲南鋮嘴脣動了動，聲音低沉道，“是，天天是你的孩子。”
儘管已經猜到了，可他親口承認的那一刻，顧小念依然震驚到無以復加。
厲小天，是她的孩子？
她生下了厲小天？
那個會用軟軟萌萌的聲音叫她媽咪的小傢伙，竟然真的是她的孩子。
曾經，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厲小天是她的孩子的話，那該多好。
現在，她一直盼着的事情終於實現了，她卻連一絲高興的心情也沒有。
“那，是因爲你需要一個孩子解你身上的毒，所以纔會有天天的嗎？”
厲南鋮臉色一變，驚訝道：“這些事情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顧小念沒有隱瞞他，直接說：“是唐安妮告訴我的，她告訴了我很多很多事情。當年，你被人下毒，處境很危險，解毒的辦法就是找個女人爲你生個孩子，再用生下的孩子爲你解毒。”
“我就是你找來的那個女人。”
“而天天，是爲了給你解毒纔出生的。”
“不管是我也好，還是他也好，我們都是給你解毒的工具。”
厲南鋮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抿緊脣，半晌後，聲音低沉沙啞道：“顧小念，我只問你一句。”
顧小念點頭：“嗯，你說。”
厲南鋮看着她：“你是信我，還是信她？”
她猶豫了下：“……我信你。”
他暗暗鬆了口氣。
“好，既然你相信我，那就聽我和你解釋。”他伸手按在她肩上，低頭，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是，當初我被人陷害，最好的解毒辦法就是生下一個孩子，用孩子的血解毒。”
“這是司冥提議的，但我並沒有答應。”
“後來會有了天天，完全是因爲一場意外。”
“意外？”她愣了愣，疑惑道，“什麼意外？”
厲南鋮眸光閃爍了下，沉默幾秒後，才說：“我差點就死了，那次，我連遺言都交代好了。後來，是司冥救了我，撿回我一條命。”
“那次之後，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厲氏該怎麼辦？爺爺又該怎麼辦？”
“後來，我就想有個孩子了。”
“小念，當時願意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很多很多。”
“一開始，我沒想過選擇你的。”
顧小念怔怔看着他：“那爲什麼，最後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