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蕭衍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漠然看着欒清鳶，冷冷說：“哦，孩子是我的，那趙毅嘉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說孩子是他的？”
聽蕭衍的口中說出趙毅嘉的名字，欒清鳶眼前猛的黑了下，又倒退了幾步，一下跌坐在牀上。
她拼命搖頭，“不、不、不，我和趙毅嘉一點關係都沒有！阿衍，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流言蜚語？你怎麼可以任由別人這樣污衊我？你這樣不信任我，還對我說這種不着邊際的話，你、你是想逼死我嗎？”
她看着蕭衍，臉色慘白，大顆的眼淚滑出眼眶。
以前，她的眼淚總能讓蕭衍憐惜，覺得她可憐，覺得她楚楚動人。
可今天，蕭然只覺得厭煩、噁心。
他冷冷說：“欒清鳶，別裝了，我只問你一句話，孩子是趙毅嘉的吧？我們兩個在一起，本來就不多，即便有那麼幾次，我做避孕也做的很認真很仔細，所以，孩子是趙毅嘉的吧？”
“不、不、不……”欒清鳶拼命搖頭，一連聲的否認：“孩子當然是你的！阿衍，孩子是你的，我和趙毅嘉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衍譏嘲的勾起脣角，“欒清鳶，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想騙我？不是趙毅嘉親口和你說的嗎？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做羊水穿刺，看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孩子如果是我的，你就嫁給我，如果孩子去趙毅嘉的，你就嫁給趙毅嘉，做趙夫人，我說的對吧？”
欒清鳶腦袋“嗡”的一聲，猛的長大了嘴巴，像是一尾被拋到岸上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卻依然覺得喘不過氣。
蕭衍知道了！
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連她和趙毅嘉對話的內容都知道！
爲什麼？
她身上被裝了竊聽器嗎？
有人跟蹤她嗎？
她臉色慘白的質問：“你、你找人監視我？”
蕭衍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沒那麼無聊，也沒那麼齷齪，不過這世上有句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既然做了，總會有人知道，不是嗎？”
欒清鳶面無人色，手腳冰涼，忽然衝過去，撲跪在蕭衍腳下，抓住蕭衍的手腕，流着淚，仰臉看他，“阿衍，對不起，這不是我的錯！前段時間，我心情不好，和朋友出去散心，多喝了幾杯，後來喝醉了，等我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發現自己……”
她哽咽了幾聲，捂住臉，悲切的大哭：“等我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人了，我甚至不確定，我是不是被人侵犯過……我還以爲那只是我做的一場夢，我怎麼知道，是趙毅嘉那個衣冠禽獸，趁着我醉酒，侵犯了我……阿衍，我是無辜的，我是受害者，求求你，你原諒我……”
她擦了擦眼淚，擡起臉，看着蕭衍，急切的說：“阿衍，我和他只有一次，就只有那麼一次，可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孩子一定不會是他的，是你的，肯定是你的！”
蕭衍漠然說：“可是，我們每次都有做避孕措施！”
“肯定是避孕失敗了！”欒清鳶急切的辯解說：“避孕並不是百分百有效的，因爲避孕失敗，懷孕的例子有很多，我有預感，我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你的！”
“那又怎樣呢？”蕭衍冷冷盯着她，一字一字說：“欒清鳶，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懷的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孩子，你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蕭衍的話，如同刮骨的鋼刀一樣，一刀一刀刮在欒清鳶身上。
欒清鳶無助的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拼命搖頭，“阿衍，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趙毅嘉害的，阿衍，我是你的女人，可你卻沒有保護好我，讓我被人那樣侮辱，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是啊，我錯了，我錯了……”蕭衍譏諷的勾脣，“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錯在沒有聽大哥的話，離你遠遠的，我就不該喜歡你，不該和你在一起！”
欒清鳶被蕭衍冰冷決絕的表情，驚的六神無主。
她情不自禁護住自己的肚子，驚恐的看着蕭衍，“阿衍，你想怎麼樣？我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骨肉啊！你想怎麼樣？”
是啊，他能怎樣？
剛剛滿心激憤的蕭衍，此刻滿心茫然。
他要的不多。
他只想娶一個情投意合，蘭馨惠質的妻子，生兩個聰明可愛的孩子。
他從小沒有家，他想要一個正常的家庭。
一個合法的、有結婚證的、有盛大婚禮的、被所有人都承認的妻子。
然後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組成一個正常和睦的家。
所以，他才無法忍受未婚先孕。
所以，他才極少和欒清鳶行魚水之歡，即便在一起，也會做好避孕措施。
可是，他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即便他認定了，欒清鳶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趙毅嘉的，可他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事情。
欒清鳶肚子裡的孩子，也的確有可能是他的。
如果欒清鳶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他要怎樣呢？
和欒清鳶結婚？
讓欒清鳶做他的妻子，把孩子生下來？
那該是多麼的噁心！
那將是他一輩子的心結，一輩子的恥辱！
可是，除了這樣，還能怎樣呢？
把孩子打掉嗎？
他做不到！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即便不是他所期待的，他也做不出那種冷血無情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掌在身側緊握成拳，緩緩說：“欒清鳶，你聽好，羊水穿刺做DNA鑑定時，我也要在場，如果孩子是我的，就算拼着被大哥打死，我也會娶你，不會讓委屈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如果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從今以後，你和我之間，恩斷情絕，再沒有一點關係！”
說完之後，他再沒看欒清鳶一眼，決然的轉身離開。
在他身後，欒清鳶雙腿一軟，猛的跌坐在地上，撫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氣。
還好。
還好！
對她來說，這是最好不過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