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餚的美味可口充分證實了房東叔叔的廚藝確如鄭欣彤所讚揚的那樣好,明明嘴裡還在嚼個不停,可眼睛又在滿桌巡望,心想從何下手。每一次覺得筷子伸向哪都是一個艱難的猶豫過程,嘴巴想把都把不住,這才發現原來吃飯也可以是一種對人自持力的考驗過程。
飯後,房東阿姨和她姐姐收拾杯盤碗筷去洗,還張羅着呆會擂茶喝。鄭欣彤她們三個聊着聊着聊成一堆,我沒好意思插入就和房東叔叔一塊閒聊,看着小珏和她歡聲笑語個不停,我只能坐在一邊又妒又羨,心裡想着什麼時候也能輪到我這樣那就美滋滋了。
坐了一會兒,房東叔叔拿出撲克說玩兩盤,我說兩個人打不好玩,他就叫鄭欣彤把貝貝給那個叫張婷的女孩抱,讓她和小珏一起加入。抓鬮後,我和他一組,而鄭欣彤則和小珏一組。她坐我左邊,小珏坐我右邊。我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只要一輪到小珏出牌就不考慮全局的牌勢,管它三七二十一呀還是二十幾,總要全力壓制,還盡挑些威力大的“炸彈”用,一心就想炸他個屁股開花以求痛快。結果可想而知,往往是害人不成反害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和鄭欣彤一路順暢狂飆到“Q”了,而我們還在“5”上苦苦徘徊。房東叔叔再也忍受不了我的瘋狂舉動,強烈堅持要重選搭檔,經過重選我和小珏鬼使神差地搭在一起。我呢,也是腦子發熱失去了理智,盡然還是順着慣性一等到小珏發牌就不由分說地開炸。惹得鄭欣彤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我,前仰後合地呵呵笑我吃錯了藥。小珏更是百思不解地盯着我,委屈到抓狂:“我跟你有仇呀,我招你惹你啦,我招你惹你啦?”
這天難得同志們都沒事,大家聚在一起搓麻將,到了關鍵時刻個個神情專注,突然“砰”地一聲,門被猛力推開。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們宣佈。”王燕進門高喊。
“別吵別吵,都在聽牌呢。”簡康瞄她一眼又接着目不斜視地盯着桌面。
王燕見沒人理她,個個當她透明,就不管不顧地衝上前雙手猛地攪撥“嘩嘩啦啦”,好一陣響就把我們辛苦砌起的長城頃刻間瓦解的分崩離析。
“女瘋子,女瘋子。”簡康首先抓狂。隨着羣雄一起激憤,個個怒目圓瞪。
王燕毫不畏懼地仰起頭,撅着嘴,雙眼挑釁地迎着我們犀利得能夠殺死一頭牛的目光,好像在說:“能奈我何?”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畢竟男同志的胸懷是寬廣的,首先主動收起了鋒芒不再繼續與小女子一般計較。這事也就是讓王燕碰上了我們纔不忍伸出魔手,可要是換上別人,比如海濤什麼的,不要懷疑我們的決心,二話不說他準要讓我們給撕了。
當然咯,實際上我們對王燕的氣憤也並不真如表面上所展示的那樣統一,只從陳星嘴角如釋重負的詭笑就可以確定他的牌勢也是和我一樣的臭屁,必輸無疑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