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找他？
厲天表情一變，強顏歡笑道，“副院長也需要值夜，別開玩笑了……”
顧彥就是在故意逗他，“副院長就不用幹活了麼？”
厲天聽罷，正色道，“我突然想起今天的任務不重，晚上還是回去睡好了。”
“那好。”顧彥對一邊低着頭的董娉蘭說，“今天晚上你值夜。”
厲天，“……”mmp還是沒能逃過。
出了研究院的大門後，厲天發現顧彥不知從哪搞了一輛車！
其實顧彥早就有了，只是之前沒有在厲天面前開過而已，看着那輛車，厲天不亞於看到了龍潭虎穴，難道他一直逃避的問題，今天終於到了要面對的時候了嗎？
“上車。”
顧彥說完就先上去了，厲天想了想，暗自嘆息，面對就面對吧，正好今天做個了斷！
眼下顧彥並不確定厲天是不是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不過不管認沒認出來，都沒關係。
見車行方向並不是他們住的地方，而是靠近邊防的郊外，厲天心裡有譜了，放在一側的手不由握拳。
終於，車停了下來，看着周圍一片漆黑的夜，顧彥將窗戶放下來，讓風吹過。
然後沉默許久後，顧彥低聲說道。
“不得不承認，我是真的不會談戀愛。”
顧彥扭頭看着窗外的夜，感慨般說道，“猶豫不決，進退無度，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變得這麼沒用，但有一點你必須知道，那就是爲了能打動你，我已經用盡了我能想的方式，以及全部的耐心。”
厲天聽了，下一秒就想奪門而逃！結果顧彥比他動作更快，先一步鎖了車門，然後轉過身去單手拉住了厲天面前的手柄，用手臂，將他逼迫在了一個更小的空間。
厲天看着顧彥充滿侵略性的眼神，頓時汗流浹背！
而這時，顧彥抽出一把槍來，抵住了他的腦袋。
只聽他低聲道，“答應和我在一起，或者死，你怎麼選？”
厲天嚥了咽口水，眼前的顧彥終於能和他記憶中的那個顧彥重合了，空氣中的熾熱與焦躁，殺意與冰寒交織在一起，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並不是因爲心動，而是因爲危險。
見厲天不說話，顧彥將子彈上膛。
他動作很慢，看着厲天的眼神很冷，心，也跳得很遲緩。
他覺得他早就該這麼做了，所有的試探都不如直截了當，他早就該逼迫他，或者囚禁他的！
“說吧，你的選擇，死，我會把你丟在前面的亂葬崗，活，我會帶你回去，去我的房間。
你只有一次機會。”
厲天聽了，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咬咬牙，梗着脖子，正想大喊一聲“你乾脆開槍打死我好了！”
但超級電腦臨危出手，愣是控制住了厲天的身體，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冷靜！冷靜！命只有一條，大丈夫能屈能伸，爲了活命獻身世人會理解你的！”
“理解個屁！”厲天氣得在內裡爆粗口了！“你快放開我，你讓他打死我好了！”
超級電腦道，“我還想繼續存在下去，請你三思啊！”
“還有……還有你的實驗馬上就要完成了，你要是現在死了，在末世裡受煎熬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解救？你怎麼能這麼不顧大義呢？！你想想謹夕，想想允琦，想想末世中還有那麼多和他們一樣的孩子，你忍心悲劇繼續發生嗎？要是你沒有救人的辦法也就罷了，現在就差那麼臨門一腳，你要爲了區區男人的尊嚴，讓可憐的孩子更多嗎？！”
超級電腦覺得自己的人性在一瞬間得到了無與倫比的提升，這一串話都是它想都不想表達出來的，爲了活命，它也是拼了。
不過他的話當真有效，厲天真的沒有再反駁了，一邊是咄咄逼人的顧彥，一邊是即將完成的實驗，顧彥的性格他知道，他根本不會因爲末世沒解決，就不逼他了，所以他只能自救，自救……
超級電腦放緩了語氣，慢慢說道，“還有兩個月，你就能成功了，就算你不喜歡顧彥，你可以穩住他啊！你可以騙他啊！我這裡有渣男哄人三十六計，還有男人一百零一個謊言，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下載！”
厲天依舊沒有說話，和超級電腦交流其實只要一個意念就能做到，所以超級電腦說了那麼多，其實只過了幾秒。
厲天看着近在咫尺的顧彥，他在等他一個回答，殺氣一秒比一秒更重，或許只要他說錯一個字，他就要和這個世界說永別了。
“說啊！”超級電腦在內裡催促着，“你就告訴他，男男戀你之前沒想過，接受起來有點困難，所以需要考慮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也要看他表現的好不好，再決定。”
“說話。”顧彥突然冷冰冰的兩個字嚇得厲天一哆嗦，一下就忘記剛剛超級電腦說了什麼了。
超級電腦繼續道，“或者你可以這樣說，就說他的感情讓你覺得很迷茫，雖然沒有覺得厭惡，可是真的很挑戰你的認知，你需要好好想想，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先拖再說！”
“我……”在顧彥的盯視下，厲天結結巴巴的開口了，“你、你對我的感情讓我覺得很迷茫……”
顧彥眯了眯眼，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
“迷茫？”他似乎想笑，但很快又壓住了嘴角，“你的意思是，我已經能讓你感覺到困擾了對麼？在你心裡，對我並不是渾不在意？你說話！”
厲天抿了抿脣，超級電腦連忙激動的說，“對，就是這樣，順着他的話說下去，你就說你覺得困擾了，他就會以爲你很在意他，他很快就要成功了，眼下就不會再這樣逼迫你了！”
“我……”厲天皺眉，“你是讓我感覺到困擾了……讓我無法不在意的困擾。”
顧彥後退一點，但不等他說話，厲天就垂眸飛快的說。
“但我真的無法想象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就算再努力，可能也就只是讓我覺得困擾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