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淵的動作讓元初嚇了一跳!
“你敢!”她厲聲道,“你要是敢動我,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元初的話讓夜沉淵手指一頓,寥寥黑氣中,元初似乎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傷痛。
隨即他又笑了,既迷離,又妖邪,“所以師傅是後悔了?可是……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他低頭在元初鎖骨的位置輕輕一吻,他在低頭的一瞬間,所有的邪氣盡褪,他眉心緊鎖,嘴脣微微顫抖……
但元初卻慌了,她被高舉過頭頂的雙手,枯木爭相涌出,瞬間朝夜沉淵刺去!
夜沉淵沒有避開,任由枯木刺入他的身體,元初沒刺進去多少,但夜沉淵身上還是流出不少血來。
最後,他被枯木纏住,高舉起來,釘在了他身後的牆面上!
同時,枯木身上的金色梵文微微發出光來,夜沉淵被元初輕易釘住,一動不動。
元初惱怒的擦拭自己的嘴脣,惡狠狠的瞪着他!
“夜沉淵!我看你真是瘋了!”
她扶着龍柱站直了身體,怒聲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去救誰,你憑什麼認爲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你?
我不會再縱容你了!
你要是敢魔化,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她收起枯木轉身要走,跌落在地的夜沉淵緩緩站了起來,他身上有十幾處血洞,染透了白衣,而他卻在笑。
“……我知道你要救誰,可是,師傅,你確定你回去之後,就一定會救活他?”
他意有所指,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或許你回去之後,他還是會死呢?”
元初正在氣頭上,聽夜沉淵這麼說,還以爲他是在詛咒她爸爸!那還了得?
她幾乎毫不猶豫的說道,“那也不牢你費心,若我救不了他,我就和他一起死!”
說完,元初用枯木將碎石割開,衝了出去!
而她出去之後,夜沉淵再也忍不住,最後吐出一口血來。
照理來說,元初留下的傷對他分神境的修爲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他此時臉色蒼白到透明,顯然更多是內傷。
“……哪怕救不了也要回去嗎?呵……師傅,果然還是我最瞭解你呢……”
這口血吐出來之後,夜沉淵身上的黑氣驟然散去,他紅色的眼瞳慢慢變成黑色,理智迴歸,大腦變得清明。
他總算想起剛剛近乎瘋魔的舉動,苦笑一聲,最後他捂住自己的額頭,硃紅色的印記消失,眉心深顰。
諸多畫面涌入識海,讓他冷靜下來的情緒再一次隱隱躁動!毀掉夙鏡,固然是爲了不讓她走,但其實,並不只有這個原因。
……
夙鏡是時空流渦匯聚而成的天生神器,自帶法則之力。
就好像他上輩子留下的忠告說的那樣,想使用夙鏡,限制頗多,並不是輕易就能使用。
一開始他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得到夙鏡傳承後,他終於明白了。
它確實能掌控時間和空間,但它也奉行“等價交換”的法則,就好像詛咒一樣,你在它這得到什麼,你將失去你最寶貴的東西作爲交換。
而上輩子他付出的代價就是,以他之死,換元初重生。
但他又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所以那些輔助陣法,並不是用來開啓夙鏡的,而是讓他在死亡的一瞬間,能靈魂纏住元初,博一個共同重生的可能!
洞察夙鏡的陰暗之後,夜沉淵忍不住想,若這一次,得到夙鏡的是元初,她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夜沉淵擡頭,在接受傳承的過程中,以燃燒生命爲代價,藉由夙鏡去窺探元初得到夙鏡後,會有的未來。
他依稀看到元初抱着一箇中年男子痛哭,聲嘶力竭!
畫面一轉,又看到她拿着什麼東西,與人同歸於盡。
無數的片段在他面前展現,不同的空間結果都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是悲劇!
他甚至在某個位面中,看到元初含淚親手殺了那個男人,然後她崩潰了,又殺了很多人,最後自殺!
……她絕對不會想到,她不顧一切也要回去救人,但夙鏡要的代價,偏偏就是她想救的那個人的性命!
那充滿惡意的未來讓他發瘋!她絕望的眼神更是揮之不去!
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她怎麼可以落得如此下場?!
所以,他魔化了!
他情緒變得極端,幾乎只剩下本能,他識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讓她回去就好了!
於是,傳承過後,他毅然激活了夙鏡。
夙鏡只能使用一次,一旦他激活,它的使用權和詛咒便會落在他身上。
但他並不想用夙鏡達成什麼,更不想因此付出代價,所以他將鏡子毀了,將他和夙鏡之間的“交易”強行打止!
這樣,就算元初集齊了碎片,她也不能使用,除非,他給她用。
——
那些畫面再次想起來,夜沉淵的眼瞳又開始紅了,他甚至想馬上把元初抓回來!將她關起來,不許她去碰那些碎片!
但身體爆發的傷痛又讓他清醒了一點,他劇烈的咳着,氣息凌厲了一瞬,就變得更加萎靡。
厲老他們偷偷跑進來看,見夜沉淵內傷嚴重,連忙拿出丹藥給他療傷!
“……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夜沉淵剛想說話,卻吐出更多血來。才從入魔的狀態中清醒,結合他本身的情況,簡直是傷上加傷。
“沒事……師傅呢?”
剛剛若不是窺探天機的後遺症突然爆發,他也不會任由元初跑掉。
厲老道,“小白已經跟過去了……你說說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之前的情緒好可怕!”
夜沉淵閉了閉眼,半響才低聲道。
“抱歉,我之前……好像入魔了。”
因爲他看到了很多可怕的畫面,知道了很多真相,強烈刺激下,他理智全無。
“什麼?魔化?!”
厲老緊張的給夜沉淵查看身體,發現他不僅經脈斷裂大半,就連境界都開始不穩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小初鬧成那樣?!”
夜沉淵吞服丹藥之後,好了一點,他張嘴想解釋,卻發現無從說起。